没想到楚楚还真点了头。
夏涵只能暗道一声“绝”。
人类社会科技快速发展。
鬼也搭上了快班车。
夏涵道：“你继续说。”
或许是看到了夏涵，有了靠山，楚楚情绪平复了许多。
“大人，给我打电话的这个鬼，叫宁璞。他活着的时候，有个周游世界的愿望，可惜这个梦想还没开始，他就死了。死后因为执念变成了鬼，开始周游世界之旅。”
“当初他游到石市的时候，找我当他的向导。就是那个时候，我们留下了联系方式。刚才，他给我发来一条信息，说他旅游到寻市，想要找寻市的鬼当向导时，发现寻市的鬼全部都消失了。”
楚楚说起这件事的时候，脸上还是出现惊恐。
夏涵想了想道：“有没有可能是你朋友的恶作剧？”
楚楚摇摇头道：“我了解宁璞，他这人从来都不说假话。”
夏涵又问：“你这位朋友呢？”
楚楚道：“他说他发现这个情况的时候，就赶紧从寻市离开了。我让他来石市，可他说在没有走遍整个大夏时，不能停下脚步。”
楚楚说这话的时候，语调有些怅然。
看来楚楚和这位宁璞之间，肯定曾经发生过什么。
夏涵对别人的私事没兴趣，思绪一转重新转回寻市这件事上。
夏涵猜测：“很可能是鬼王陵的手段。”
楚楚也跟着点点头。
“除了这件事外，其他好几个城市也出现问题。”
“哦？”夏涵坐到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你说。”
楚楚将蛇皮袋放到一边，旁边有鬼过来，将蛇皮袋送到厨房。
楚楚自己则站在夏涵身后，一边替夏涵按摩，一边道：“三天前，海市下午两点钟，天空出现密密麻麻的鸟，将天空都遮严实了。足足遮了一个小时，这些鸟才离开。”
“据海市的人说，这些鸟虽然没有叫唤，可一看就知道是乌鸦。乌鸦象征不祥，这么面积的乌鸦海市停留，昭示着未来海市要发生大难。”
夏涵一听惊了，“谁这么嚣张，敢在海市动手。”
海市虽然政*治地位，比不上京市。
但海市可是大夏最繁华的大都市，必定会受到国家的重点关注。
在海市搞事情，相当于在太岁爷上动土，活够了。
楚楚摇摇头，“不知道。”
楚楚只是个石市的鬼，连个厉鬼都算不上。对其他地方的事情不了解，太正常了。
夏涵合上眼睛道：“既然你说是几个，那必然还有其他的。”
楚楚解开夏涵的头发，帮她放松头发和头皮。
楚楚手顿了顿，然后道：“还有您的家乡河市。”
夏涵刷的一下睁开眼睛，挺起后背。
“河市？”
楚楚道：“据说，以石牛之躯得天一点灵机，化作妖的大妖石牛妖，在河市被打死。”
夏涵：“……”
夏涵抽抽嘴角，“这是谁传出来的？”
楚楚摇摇头，道：“不知道。”
楚楚不知道，但夏涵却是隐约有了一个目标。
这人肯定就是当初撺掇佟玉白的爷爷，让佟玉白来找李大牛，并把佟玉白的身份告诉李大牛的人。
在这人的设想中，李大牛必定忍受不了百世善人的诱惑，必定会把佟玉白给吃掉。
可事实却是，佟玉白没死，甚至连块皮外伤都没有。反倒是李大牛却消失不见，用屁股想也知道怎么回事。
这人不知道出于是什么原因，将这件事给放了出来。
楚楚道：“传说中打死石牛妖的，是青面獠牙，三头六臂，一拳断山河的大妖王！”
夏涵：“……”
青面獠牙？三头六臂？
夏涵有很多槽想吐，但不知道要怎么吐。
楚楚忍住笑意道：“因为河市有这么一位凶残恐怖的大妖王，那些妖魔鬼怪，不敢往河市去，生怕得罪大妖王，步了石牛妖的后尘。”
“毕竟石牛妖可是大夏数得着的大妖，大部分妖魔鬼怪远没石牛妖这么厉害。”
夏涵失笑道：“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种效果。”
当时听楚楚说起寻市和海市的事情，夏涵就开始担心家人。
像海市寻市这样的大城市，都无法避免这些事情发生。
更不要提河市这种二三线小城市了。
夏涵都开始思考，要不要回家陪着爸妈。
万万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么一个走向。
有这位莫须有的大妖王镇着，至少短时间，她不需要为家里安危担心。
夏涵靠了回去，闭上眼睛，“继续。”
楚楚又讲了两件。不过没有最开始说的那三件……那两件严重。
夏涵皱起眉头，“这些事情，以前也经常发生？”
这些事情发生的背后，必定都有妖魔鬼怪的影子。
“或许有，但绝对不会这么密集。”楚楚摇摇头道：“也可能因为奴婢之前不怎么注意这些。”
夏涵点点头。
“我想起来一点。”楚楚忽然道：“我变成鬼的那几年，鬼特别少，除非特殊情况，只要死掉就会进入轮回。可这几年鬼的数量明显增多。我甚至还碰到过本来已经将要消失的百年老鬼，忽然苏醒过来的情况。”
“既然鬼都这样，那些妖魔怪，大概也是如此。”
夏涵皱着眉点点头。
那些新生的妖魔鬼怪，道行浅薄，其实对人类的威胁没那么大。
苏醒的妖魔鬼怪，对人类的威胁更强。
夏涵揉揉头道：“希望人类政*府已经做好了准备。”
如果只有一两件，她说不定还能努努力帮帮忙，可这么多，就算她是龙，也帮不过来。
只能顾着自己这一亩三分地了。
这些事情说完，夏涵忽然想起一件事情。
“被你派去的女鬼叫什么？”
楚楚愣了一下，不知道夏涵为什么这么问。
她老老实实道：“叫小霞。”
“她本命叫郑军霞，但因为喜欢看倩女幽魂，所以改名叫小霞。”
“果然如此。”夏涵半晌无语。
楚楚小心问道：“大人，是小霞做错什么么？”
夏涵回过神来，摇摇头道：“没有。我只是突然这么一问。”
“哦。”楚楚虽然知道肯定不是这样，但大人都这么说了，她自然不会拆台。
除了大人外，还有一个当事人。她去问小霞就知道了。
夏涵站起身道：“我回屋休息会儿，不用叫我。”
“是。”楚楚目送夏涵上楼。
夏涵掏出手机。
按了一下，屏幕依旧是黑的。
没电了。
夏涵只能找出充电线，一边充电一边看。
这样看手机的习惯很不好，容易造成爆炸。
夏涵却不怕。
就凭她身上皮的厚度，很难有东西炸开伤到她。
夏涵打开企鹅号。
一条信息就跳了出来。
“夏涵，我最近太忙了，一直没时间联系你。这几天终于闲了，你有时间么？我请你吃饭，顺便换换书。”
给她信息的，正是夏涵前两天还在念叨的夏侯明。
夏涵一只手压在脑袋下面，另一只手拿着手机。
手机键盘自己跳动，就像有个看不见的手在按动它一样。
夏涵：“好啊，时间地点你选。”
夏涵：“我看书速度比较快，你干脆给我带一整套浪客剑心。我把剩下的两本棋魂带上，顺便给你带两本七龙珠。”
夏侯明现在就在线上，甚至就在对话掖看着。
夏涵回答完后，很快蹦出来一条。
夏侯明：“行啊。今天晚上呗，我请你去吃火锅。”
夏涵：“可以，别忘了把地点发给我。”
夏侯明：“我马上就发，对了，那个，你还有的话，给我点蟹黄酱呗？”
夏涵：“没问题。”
夏侯明：“太好了！”
两人约定好后，夏涵结束谈话。
看了一圈没看到有价值或者好玩的东西，夏涵无聊的关掉企鹅号。
给谈笑笑打个电话。
听谈笑笑说他的伤已经好了后，夏涵放了心。
忽然想起一件事，夏涵问道：“这几天，你有没有感觉到有人跟踪你？”
“没有汪。”谈笑笑忽然意识到什么，“你说他去找你了汪？”
夏涵还没说是谁，谈笑笑就将嫌疑人锁定。
“的确碰到一个小插曲，不过我无法确定是谁。”夏涵道：“我听说最近这短时间，大夏各个城市都有点乱，你自己小心一点。”
谈笑笑听夏涵说这个，立刻道：“我知道汪。你也小心一点汪。”
“好。”夏涵嘱咐道：“如果有你对付不了的敌人，不要不合时宜的好胜心作祟，要尽快通知我。”
有好胜心是好事，但好胜心不能过。
该怂了还得怂，该叫救兵，就得叫救兵。
聊了没几句，谈笑笑就被人叫走了。
刑警队长太忙了。
夏涵下楼的时候，客厅的空气里已经弥漫起糖炒栗子的香味了。
夏涵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看到夏涵后，楚楚赶忙从厨房端来一个竹子制的小簸箕。
小簸箕上垫了一张油纸，油纸上是一小堆糖炒栗子。
夏涵拿过一颗，轻轻一按，栗子极不好开的壳，被夏涵捏碎。
打开炒栗子的外壳，热腾腾黄橙橙的栗子露了出来。
糖炒栗子独有的甘甜，诱惑着夏涵的味蕾，让她差点口水横流。
夏涵再也忍不住，将栗子放到嘴里。
她忍不住连连点头。
牧草鞭抽出来的栗子本来就质量上乘，再配上楚楚精湛的厨艺，想不好吃都难。
夏涵想起一件事，从背包里掏出数码相机，“给你看看我的小木屋。”
楚楚凑过来，一边看一边惊叹。
“天啊，好漂亮。”
“这门，这窗户，这房顶。”
“简直就是巧夺天工。”
“大人，有机会，您一定要带奴婢去木屋住一晚。”
“简直就是人间极品。”
夏涵连连道：“行了行了，再夸下去，我都不知道你夸的是我的这个木屋，还是名胜古迹了。”
太夸张了。
身为主人的夏涵都听不下去了。
楚楚毫不尴尬，“您太谦虚了。奴婢敢说，您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会建造木屋的龙。”
夏涵：“……”
可不是么，这个世界上就剩下她一条龙了。
她还可以自封，是现在世界上长得最好看的龙。
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慧矫健的龙。
最会喝水的龙，最会吃饭的龙。
她可以给自己弄几千个头衔戴上。
夏涵摆摆手道：“行了行了，牛皮就要吹破了。”
夏涵觉得此地不宜久留，再待下去，她就要真的被楚楚给传染，认为她那小破木屋美轮美奂了。
“你给我装三份糖炒栗子。我要拿来送人。”
“是。”
夏涵步行出了楚楚家。
她本来想骑她那辆小电动三轮来着，可惜她的小三轮坏了。
夏涵就干脆步行。
夏涵先去了双林公司。
当夏涵出现在双林时，迎面而来的是双林工作人员的异样的表情。
夏涵这么长时间不出现，他们还以为夏涵辞职或者开除了呢。
没想到，她又回来了。
夏涵看到这些人的表情，就知道他们的想法。
不过他们的想法，夏涵并不在乎就是了。
夏涵随便找了个同事，问道：“吴淞呢？”
同事愣了一下，道：“吴总出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
夏涵点点头，道了声谢，转身走到总经理办公室的隔壁。
她随手掏出钥匙，拧开，进去。
顺利地就像她是这个办公室的主人一样。
同事对视一眼，没去阻止夏涵。
先不说那里只有一台电脑，剩下的什么资料都没有。
何况，人家也没说已经辞职了。只是因为这短时间她没来，他们在这里胡思乱想。
夏涵进去后，坐在椅子上，打开电脑后，就是一顿自拍。
势必要将办公室里的所有东西，所有细节，都拍进去。
拍好后，找了几张比较好的发到了空间。
几张配图下，是夏涵的一段话。
“虽然天气很热，但新的一天也要努力工作！加油！”
不看别的，只看照片和这段话，就是一个元气少女的工作宣言。
发出的下一秒，就有人给她点赞。
这么快！
夏涵美滋滋的去看，看这人到底是谁。
“佟玉白？”夏涵愣了一下。在她印象里，佟玉白不像是会给别人点赞的人。
还这么快。
难道是手划了？
可惜，等了会儿，也没等到佟玉白把赞给取消了。
佟玉白之后，就跟下饺子一样，好多人都开始都给她点赞。
楚楚，谈笑笑，老颠，夏侯明，钱多多，穆石蕊。
得非人和人的比例，十分平衡的达到3:3。
一会儿，门外传来急切的脚步声。
脚步在办公室前停止，静了一会儿，对方才敲门。
“夏涵，我可以进来么？”
声音那叫一个怯怯，不像是叫下属，反倒是像是叫他妈。
夏涵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进来吧。”
吴淞推门进来后，立刻将门锁死。
他低声道：“大人您来之前怎么不通知我一声，我好去接你。”
夏涵毫不在意道：“没事，我就是来拍个照片，马上就要走了。”
她回头看了眼吴淞，好笑道：“我就这么可怕？”
吴淞被惊醒，讪笑一声。
可怕么？当然可怕了。
如果不是老颠说，吴淞都不知道杀死了石牛大妖的竟然是夏涵。
甚至连曾经肆虐石市几十年之久的蛇妖佘蛟，同样是夏涵大人杀死的！
如果说石牛大妖离着他们还比较远，他们可能不太了解。
但对佘蛟，可就太熟悉了。
这位大妖简直是压在石市所有妖魔鬼怪的脑袋之上大石头。
胆敢杵逆她的人，已经变成蛇妖的粪便拉出去了。
吴淞就曾经亲眼看到过。
有妖怪因为交的供奉不够，就被佘蛟生吞下去。
因为那个妖怪，是他的好友蝎子精。
当时吴淞以为同身为五毒，佘蛟会对他们稍稍友好一些，但后来才知道什么叫做天真。
甚至因为同属五毒，吞了他们能够增强她的毒性。
佘蛟甚至会故意引导他们这些五毒犯她制定的规则，然后以此为由，将他们吃掉。
最后偌大的石市，加上浅层山脉，被吃的只剩下吴淞一条五毒蜈蚣。
后来吴淞活下来后，想了又想，当初蛇妖放过他，并不是大发善心。
完全是因为他道行太低，不够她一口吞的。
后来吴淞得到机缘，一不小心提前化形。
身上身为蜈蚣味道也消失不见。
如果只看外表，就是个人类。
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吴淞即使有了这样的机缘也不敢掉以轻心。
后来机缘巧合，知道楚楚偷偷建的这个互助组织，他十分不要脸的挤进这个最初只有鬼的组织。
现在吴淞十分庆幸当初的不要脸，现在才能成为大佬的手下的手下。
能够击杀佘蛟和李大牛的存在，不能称之为大佬，那没什么妖魔鬼怪有资格称为大佬。
吴淞一股脑的将自己的事情说给夏涵听。
夏涵没想到看起来一向彬彬有礼的吴淞，竟然还有这样的过往。
“行了，别难过了。还想让我安慰你两句么？”
吴淞赶紧收拾心情，连道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