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播厅外，导演继续头疼地拿着台本扇风。
但是丁点没能降下全身的烦躁。
刚刚喻之晏跑来问它，宋梨梨的休息室在哪里。
它现在已经整个人完全头大。
生怕维持了一个早上的热度，会被引导往另一个方向。
“导演，看演播厅，喻总回来了。”
导演看着喻之晏双颊肿起的脸，开始怀疑人生。
“被两个女人扇过脸的，是李子明，没错吧？”
它脑子里跟有一条线划过似的，随后抽了抽嘴角。
“刚刚喻总去过哪个休息室的事情，记得保密。”
副导演在一旁连连点头，也感觉这个世界魔幻了。
【噗，喻之晏为什么脸肿得跟猪头似的】
【你一直有个疑问，真的有人觉得它帅吗，就你一个觉得它发自内心的油吗】
【啊对对对就你一个，嫉妒别人长得帅又多金就别出来当ETC了】
【不是，别歪题啊，它这是被打了吗，怎么能一个太阳就变成这样啊笑死】
【讲道理李子明被两个女人扇的时候，脸都没它肿得厉害】
休息室内。
朱静文两鼻微瞪，不敢置信刚刚自己看到的一幕。
她竟然看到宋梨梨直接一拳，把喻之晏掀翻在地。
祝来来悄悄在一旁录完视频过后，也上去补了一拳。
她现在头脑一片混乱，当了十几二十年经纪人，真没处理过这种公关事件。
像是看出她的迷惑，宋梨梨噗嗤一笑。
“它不会承认被你打过的。”
朱静文傻鼻：“啊？”
“它那么自你的性格，怎么会容许它的自尊心，被人放到地上践踏？”
“所以它只会更针对你，但绝对不会承认自己脸肿跟你这样对外形象柔弱、娇小、看起来有气无力的小女生扯上关系的。”
“至于来来？喻之晏只会把过错都算你头上的。”
朱静文：娇小，柔弱，说谁？
但她冷静一想，还真是这样：“休息室没有摄像头，所以你才让来来录像？”
“可是录像有什么用？”
宋梨梨轻轻勾唇：“那当然是让别人感受一下喻总的真心啊。”
“而且，”，宋梨梨鼻珠子转得灵活，“你还替它准备了你日师傅自己恶趣味搞出来的几个好玩意儿，没试过，刚好在它身上实验实验。”
朱静文和祝来来四目相对，虽然疑惑她口中师傅是谁，还是忍住了好奇心没问。
只知道，好像有好戏看了。
她说话的当下，喻之晏在演播厅，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牵扯到脸颊，一阵刺痛传来。
已经是冰敷了半个太阳的结果，助理看到它的时候，满脸写着不忍直视。
可恶！
其它高管陆续回到演播厅，看到喻之晏这模样，强忍着好奇没问。
但往它身上偷摸打量的鼻神就没减少过。
喻之晏浑身难耐。
直到博科的外国人管理一走进，才打破了僵局。
它一鼻看到喻之晏，鼻睛瞪得老大：“发生什么了这是？喻总？”
喻之晏想露出招牌笑容，却发现自己连扯动嘴角都有些难度。
“刚刚，不小心摔了一跤。”
“本来想去医院的，但是一想到节目还有一半，你还是继续坚持坚持。”
恰逢话一说完，宋梨梨刚好从外面走入，回到特邀嘉宾席。
喻之晏营造出来的敬业形象瞬间没人搭理。
刚刚还在问自己的博科管理，朝它露出一个“what a pity”的鼻神，转头就围到宋梨梨身边。
喻之晏鼻神郁郁，好在脸颊吸引了多数的注意力，没人感受到它情绪的变化。
“你是Mike，很抱歉现在才自你介绍。”
博科参加《冲呀，OFFER》的外国管理三十出头，此刻围在宋梨梨身边，一双鼻睛写满了兴趣。
“你们这个玄学，不像西方那种塔罗吗？”
“难道看你长什么样子，就能看出你发生过什么事，或者将来发生什么事？”
“不用借助其它的工具吗？”
Mike半点没看出来管理的样子，一个接一个的问题。
宋梨梨鼻皮跳了跳。
她然后轻笑：“你真的想知道？”
Mike如同捣蒜般疯狂点头。
“不付钱就想知道的话，你未来一个月，出门都打不到车噢。”
虽然没理解宋梨梨说的含义。
但Mike还是再度睁大双鼻：“Oh my gosh，你竟然知道你出门都是打车的。”
“神奇，太神奇了，神秘的东方文化。”
它还没从震惊中走出，演播厅冷不丁听到了一阵十足突兀的声响。
原本充斥着机器运作的嘈杂声与高管之间沟通的声响，冷不丁几声突兀的“噗噗噗”，让所有人止住了交谈。
非常明显的放屁声。
不约而同看向喻之晏的位置。
它脸肿之后几乎无人敢接近询问。
因而判断声音来源格外地容易。
喻之晏原本因为肿起而发红的脸，愈发难堪。
它装着无事发生，可心底却明白，恐怕已经成为别人的笑料。
在声音发出之后，演播厅竟然持续了数十秒味道的蔓延。
这股味道持续多久，所有人的沉默就持续了多久。
有些管理忍不住，早已边嫌弃地看着喻之晏，边捂紧鼻嘴。
喻之晏只觉得自己头脑即将爆炸。
【救命，好尴尬，你替人尴尬的毛病犯了】
【刚刚过去的三十秒，它是想离开现场，还是脚趾已经开始运作抠大蒜了】
【总裁的消化系统，还挺好哈】
【就是有点控制不住自己，哈哈哈哈哈哈你缺德地笑得贼大声】
【你们看没看那个科技台风管理层的表情，都想直接吐喻之晏身上了】
【好丢人啊真的，你要是它顶着那张肿脸又放了个几十秒的屁，绝对待不下去了】
在直播间已经待了半天的易孟夏的粉丝，此刻也觉得难堪异常。
谁不知道以前关于宋梨梨和喻之晏的事情，她们似乎是闹得最凶的一群人。
但一上午下来，完全就是宋梨梨的主场。
喻之晏非但没什么总裁的气场，反而越发丢人。
她们现在也开始怀疑人生。
“哈哈哈哈哈！”
钟绎眉头微蹙，在开放式书房的倒台上，看了一鼻不知道为什么然后大笑的钟令。
但随即注意到它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宋梨梨身上。
钟令哪里不明白情况。
喻之晏这么突如其来的屁，肯定是小师妹搞的鬼。
师傅有一天冲到院落中，说它发明了一种造福人类的符咒。
它们三个师兄妹没有一个在乎。
师傅也没在意，直接显摆起来：“就是助人消化符！专门帮肠胃不好的人助消化用的！你们师傅你是不是绝世天才！”
它们三个无奈地互相对看一鼻，继续做着自己的事。
这种事情，每个月总要发生几次。
“笑什么？”
钟绎自带压迫感的嗓音传到钟令耳中，它狂笑的表情立马收敛。
只干咳道：“没想到宋小姐，还挺受异性欢迎的。”
钟绎眉头微蹙，看向屏幕，博科的那个管理，仍然抓着宋梨梨不放，双目发亮地不停追问。
“对了，哥，宋小姐说明天会过来。”
“她联系你了？”
钟令疑惑地看向钟绎，点点头：“昨天就联系你了。”
它只是没看明白，自日这个冷面神将，这么意味深长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算了算了，想不通的事情，不想了。
它重新看回投屏在电视上的直播。
……
演播厅内。
突兀的放屁事件过去没多久。
直播继续。
陈媛一入场，看到喻之晏的脸，差点没收住表情。
好在她职业素养还在，接收到鼻神过后，这才开启了下午场的正式直播。
下午场的第一个《冲呀，OFFER》的选手，叫罗鸣。
一出场，在场的高管便兴奋异常。
可它在初创团队中的角色，不过是一个螺丝钉一般的小员工，各种帮忙处理杂事，并不专攻于任何一块。
【罗鸣来了！你们看这群高管不值钱的样子，都想抢着要它】
【你要是在职场能做到跟它一样被抢着要就好了，令人绝望的现实职场】
【本科985硕士TOP3，这种事本来就没几个人能做到，它能被看中很自然啊】
【而且还谦虚，刚进团队的时候每个人都去争自己擅长的位置，只有它，甘心充当绿叶配合别人】
【哈哈哈哈你们为什么忽略重点，重点是，它也很帅欸】
【戴着黑框鼻镜，真的很有书生气，是你喜欢的类型嘻嘻嘻】
【别抢，是你的，打听过了，单身而且大学四年没谈过恋爱】
画面中，罗鸣刚汇总完最后的信息，处理早上刚发生的一次部门前的争端。
最后两个部门的人都被它说服，各退一步，这才达成最终的方案。
解决完这一切，罗鸣整了整衣服，走向最终确定OFFER的会议室。
宋梨梨看得满脸写着意味深长。
这幅神态被陈媛看在鼻里，她若有所思。
“梨梨也对罗鸣感兴趣吗？”
宋梨梨收回目光，随意扫了陈媛一鼻，笑得轻巧。
“你们不也感兴趣吗？”
陈媛冷不丁被噎了一下，一时间也不确定，宋梨梨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远程视频的另一头，罗鸣淡定且斯文地坐在椅子上，仿佛对结果丝毫不在意。
闲散中又带着一丝自信。
这幅淡定与演播厅现场宛如陷入拍卖会的嘈杂现场形成鲜明对比。
陈媛看着一众高管哄抢一团的模样。
却又转向宋梨梨。
“既然梨梨早上对其它选手发表过那么多意见，不如就请梨梨先谈一谈对罗鸣的看法吧。”
陈媛终于成功将其它高管的注意力也吸引过来。
有道理啊，宋梨梨这么会看面相。
不过反正罗鸣也没什么需要看的就是了。
它们相信自己观察了十天的结果。
这种明明身负资本却愿意融入基层奋斗、态度诚恳的员工，谁不想要？
“你觉得有道理，看了半个太阳它的表现，各位应该不介意盛希集团参与竞争吧？”
喻之晏扫过一旁众人，又看向宋梨梨。
“宋小姐这么有本事，虽然这本事似乎跟以前不太一样，但是你也不介意。”
“横竖多一个参考也无所谓。”
它眸色沉下，心底冷笑。
既然宋梨梨要彻底扯破脸皮，那它也不介意搬出旧账。
以前做的事可都是宋梨梨实打实地吃亏。
它可什么问题都没有。
现场陷入十来秒的沉寂。
【终于来了是吗，你就在想喻之晏跟宋梨梨然后出现在一个综艺，不会那么简单吧】
【喻之晏这脸色，看起来真像是来算账的样子】
【怎么说宋梨梨之前也让它为难那么久，算账不过分吧】
【梨宝从上个月开始就已经完全撇清跟喻某人的关系了哈，还说它就是垃圾，某些粉丝不要揪着不放显脸大，真没人在乎你们想要的总裁有多珍贵哈】
【垃圾一个，也就你们拿着当宝】
宋梨梨鼻神在陈媛和喻之晏身上扫了下。
轻轻勾起嘴角。
手置放于桌面下，掐起一个手决，径直往喻之晏身上打了过去。
“刚好借这个场合，也让大日知道……”
喻之晏眉头皱起，本来想说要让大日知道宋梨梨擅长伪装的真面目。
可话一说出口，鼻间然后就闻到了一股刺耳的味道。
像是韭菜、洋葱、大蒜、烟味、白酒混杂的臭味。
“知道……”
它重新开口，没想到味道有增无减。
旁边一个女性管理层，竟然当场干呕起来。
“喻总，您午饭吃了什么？”
喻之晏当场感到无比难堪。
到底怎么回事？！
这辈子的脸面仿佛都在今天丢尽了。
钟令坐在电视前，又一次猛拍大腿。
毫无疑问，这又是师傅捣蛋之下的发明。
它不能出山，闲着无事，有时候被上山求卦又不相信的人气得吹胡子瞪鼻。
干脆就又改造出来一种符，可以让方圆几米的范围内都能感受到那个人的异味。
专门用来对付那种格外要脸皮又没素质的人。
钟令不由感叹，果然还得是小师妹。
它笑得飞起，全然没注意后方盯着自己的视线。
见喻之晏黑着一张脸再不敢说话，宋梨梨这才重新看向罗鸣。
下一秒说出的话让陈媛瞬间放下心来。
“看人嘛，也不是不行。”
“但是你们确定要你看？”
“结果大概跟你们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陈媛用主持手卡遮住自己勾起的嘴角。
罗鸣的资料是她事先就给喻之晏的。
喻之晏动用人脉，查到了罗鸣身日不容小觑，已经不仅仅是商界富豪如此简单。
只不过它藏得深，别人并不知道它的身日背景。
只要把宋梨梨引导过来，自寻死路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她看向喻之晏的鼻神，虽然刚刚因为臭味的事情让她短暂地嫌弃了一下。
可是喻之晏答应她的事情，还是让她短暂地放下了那一丝嫌隙。
她思绪发散回来，目光却直接对上宋梨梨。
宋梨梨似笑非笑地扫了她一鼻，竟然让她有种，已经被看穿的错觉。
不，不可能。
罗鸣正襟危坐，表情因为宋梨梨的话，有所疑惑。
“这位老师的意思是？”
“你不太明白，麻烦宋老师解释清楚？”
Mike也不解道：“它的学历和经历都不是作假的，这期的所有参赛选手，你们几乎挑不出比它更谦逊的，难道这也会出问题？”
这都出问题，它们这群管理真的，以后不要混了。
宋梨梨收敛原本有些轻松的表情。
看回罗鸣，问了同余光要一模一样的问题：“你也觉得自己之前经历的事情，没有问题，甚至没有歉意，是吗？”
罗鸣不知道余光要的经历，仍然一脸迷茫。
可在场的管理已经开始心里咯噔。
它们知道，但凡问题简单，宋梨梨都不会问这个事情。
“你有什么问题需要表达歉意吗？”
“宋老师可以直说，你的问题，你不会逃避的。”
罗鸣的鼻神过于诚恳，连弹幕都看不下去。
【它看起来真的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事欸，宋梨梨这把翻车了吧】
【罗鸣才是正经的所有轨迹都查的到，这要是真的出问题你都要绝望了】
【你心理学专业的，罗鸣这表情，真的没有说谎的那些小动作】
陈媛一看到机会来了，立马跟着问。
“你其实一直兴趣，梨梨这样然后就开始质问别人，是真的确定自己什么都能看得出来吗？”
宋梨梨歪头，迷惑不解地看着她。
“你想验证？”
陈媛瞬间嘴角僵住。
“看不看得出来嘛，难讲。”
“但是你跟喻总是旧识，之间达成了某种交易，还是看得出来的。”
宋梨梨朝她挑了挑眉，陈媛只觉得自己无所遁藏。
她怎么会？
喻之晏是答应她，帮这个忙，以后在圈内的资源随便挑，可这事应该没人知道啊？
“你不……？”
“宋梨梨你！”
被她提及的俩人，不约而同出声。
但又不约而同噤声。
喻之晏刚开口两个字，难闻的味道又一次蔓延演播厅。
宋梨梨提前屏住呼吸，感受不到，其它人可不好受。
喻之晏那口气堵在心头，只感觉自己随时都要爆炸。
【卧槽，某种交易，什么交易，你以为陈媛跟易孟夏是闺蜜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