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身体可好?”皇上颔首浅笑。
自从长公主去世,皇后性情大变。终日往返于椒房殿和佛堂两处,更无心打理后宫。皇上每次与她见面都是哭哭啼啼,久了也厌了,倦了。
“好多了。”皇后眉目如星,眼眸溢出点点笑意。
“不去佛堂了?”皇上试探。
“不去了。秋色袭人,出来走动走动也爽利些。”皇后竟轻笑起来。
“是为了太子?”皇上依旧是笑意盈盈的询问。
“你说呢?虎毒不食子呢?”皇后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皇上,“更何况姐姐有交代,朗儿的婚事由我做主,你可是当是同意了的。”
皇后已没了之前的好脸色,说着朝皇上的心口点了一下。
“鸿儿确实是先天不足,你这几年还没有想明白?”皇上语气陡然严厉了起来。
“先天不足?十六岁都过的了为何当日就先天不足了?”皇后低吼,“那姓张的娼妇至于你这般护着?”
“粗鄙不堪,你仍是如此跋扈。”皇上怒不可遏,“张贵妃断断说不出这粗鄙之言!”
“我若将那燕王害死,她只会比我更甚。”皇后颈间青筋突起,一手扯起一朵波斯菊用力撕开。
“啪!”一个清脆的耳光扇在皇后脸上。
“你再胡言乱语,疯妇!”皇上盛怒,眼圈发红,“我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
皇后一手捂着脸,另一只手扶住一小株掉了叶子的茶树干,鲜红的鼻血流了下来。
她深深吸气,缓缓的站直身体,对着皇上嫣然一笑,“你做过噩梦吗?”
“不可理喻!”皇上转身要走,皇后拉住了他的袖子。
“朗儿的婚事该定下了吧。只此一桩心事,此事一了,我便去见我鸿儿去。”
“苏家虽忠心耿耿,可不适合他。此事以后再议!”
“你连他也防么?”皇后抽开手,“父不知子,子不知父,妹妹想必也会如我此时的心情,不差毫厘。”
“她不会如你这般,她懂得忍耐。”皇上脸色冰冷。
“他非苏家二小姐不娶,你也是知道的。”皇后语气软了下来,“爱而不得的感觉你还没尝够吗?他可以让出太子之位。”
“让出太子之位?这位子是我给他的,想让就让?除非我死了。”皇上大口喘气,皇后走过来给他拍背。
“如果让那商家之女也许给朗儿,商苏两家水火不容,你自然可安枕无忧。”皇后边说边仔细看着皇上的表情,暗自捏了把汗。
皇上是什么性子这些年自己早已摸透,太子之位他绝不可能让其他几个皇子坐上。他对妹妹的承诺没有一句食言,甚至想费力讨好太子。
他总是自以为是,什么都想要。又要名,还有权,可世间哪有这等好事。
“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忍辱负重的想帮他还是费劲心力的害他?”皇上推开她,“你想让他走上我的路?”
“你的路有什么不好?”皇后讥讽道,“张贵妃比妹妹可厉害多了。”
“疯妇,疯妇。”皇上看向拿着披风回避候着的诚安急促地说道:“把这疯妇带回椒房殿,禁足一个月。”
说完拂袖而去。
皇后抬起衣袖擦了擦流至嘴边的鼻血,看着皇上匆匆消失的背影笑开了。
“你看,诚安,你看,他气的,哈哈哈哈。”
“娘娘,仔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