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南书吃力的坐起来,陡然发现眼前的一切十分陌生!
不是充满着消毒水味道的医院,也不是自己熟悉的家的模样。这是一间有些简陋的屋子,很像小时候曾外婆怎么也不愿意拆掉的房子!
不过外婆和外公不放心曾外婆自己住在那里,所以那里一直都是当作菜园子、果园子的存在。
只有在天气好,曾外婆精神也好的时候,外公会推着曾外婆去那里看看。
小时候的尹南书最爱去的地方就是外公外婆家,因为那里有疼爱她的曾外婆,那个总是喜欢握着她的手给她讲故事、给她山楂吃的曾外祖母……
小小的尹南书就像曾外婆的小跟屁虫,曾外祖母走到哪里她就走到哪里!
小小的尹南书永远都记得她大大的曾外婆每次去那个院子的时候,都会指着院子里的树,说他们的故事,她和曾外公的故事……
“小南书啊!你看这棵石榴树,这是我刚嫁过来那会你曾外公从地里移栽过来的,那时候它还那么一小棵呢!”
“那会啊……”
“这可是一棵甜石榴树,一会让你外公给你摘着吃!”
“还有这棵杏树,这是我和你曾外公一起种的……”
“还有这棵柿子树、这棵樱桃树……”
“那时候我爱吃,但是当时我们条件不好,哪里有闲钱买零嘴。当时啊,你曾外公就出去淘了些小树苗,不一定什么时候结果,可是种着也有个念想!”
…………
那时候小小的尹南书听不懂曾外婆话里的思念,却知道这是曾外婆和曾外公一起种的!
…………
有时候尹南书也会陪曾外婆到屋子里面坐一会,因为曾外婆对这里的重视,外婆有空就会把这里打扫一番,所以屋子里并没有太多灰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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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南书收回思绪,认真的打量这间和儿时记忆差不多的房子!
不大的一间屋子,简单的摆放了一张桌子,一张椅子,还有一个不大的衣橱。
还算平整的水泥地面,有些脱皮的白色石灰墙,身上的大花棉袄和盖着的大花棉被……
尹南书想,或许是自己太想念曾外婆了吧!连做梦都能梦到这么久远的东西!曾外婆走了有八年……
尹南书留恋的看了四周一眼,重新躺下闭上了眼睛!
毕竟只是相似,其实差别还是挺大的!还不如去外公外婆听曾外婆的话一直保留着的房子去看看!
尹南书以为自己要一会才能在“梦中”睡着,毕竟平常她就是个睡觉很麻烦的人……没有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的缓冲她是睡不着的!
不过不亏是“梦”,尹南书闭上眼睛一会就睡着了,而且还做了个“梦中梦”!
那是一个以七、八十年代为背景的梦!
梦里的主角不是她,而是一个叫做苏宁的悲惨女孩……
“梦里”的苏宁是岗子村苏家的第四个孩子,她上面还有三个姐姐,下面还有一个妹妹,一个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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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苏宁家有六个孩子!不过这在七、八十年代的农村是比较普遍的!
年龄最小的便是她的弟弟——苏耀祖——一个苏家千盼万盼的孩子!
从这个家庭的人员结构就可以看出这个家庭的人员偏向!作为一个女孩子出生在这样的家庭是苏宁的不幸!
虽然苏宁的长相比较讨人喜欢,但是耐不住苏宁的性格懦弱而安静,所以苏宁在苏家并不是比较得宠的女儿,倒是苏宁的妹妹——苏妮,是家里地位仅次于苏耀祖的人!
所以苏妮是家里女孩中唯一一个有学上还不用干农活的!
不可否认,一张巧嘴远比一张木讷的脸更能讨人喜欢!
苏宁从五岁起就开始跟在三个姐姐和爸爸妈妈的身后劳作了,而苏妮就负责在家陪着苏家的宝贝苏耀祖玩,这一陪就是十多年……
苏宁十岁的时候,十七岁的大姐被嫁出去了,嫁给了邻村的一个二十六岁跛子,不是因为这个跛子是个多么好的人,苏家父母甚至都没有打听对方的为人……
这么早把苏娟嫁掉仅仅是因为,那一年苏耀祖七岁了,可以上小学了!
其实在那个时候七岁上小学是算早的了,很多人家都是在孩子八、九岁的时候才送到学校!
本来苏耀祖一个人的学费苏家完全是负担的起的,可是耐不住苏耀祖闹着让苏妮配她一起上学,又加上平时苏妮嘴甜,苏家父母一咬牙就决定送两个孩子一起上学!
那时又恰逢邻村的跛子出高彩礼找媳妇,苏家父母看着自己的大女儿就动起了心思!毕竟这么高的彩礼不是常有的!
所以苏家父母就这么把自己的大女儿嫁了!
………………
苏宁十三岁那年,十八岁的苏珍也出嫁了……,那一年苏父不甚摔伤了腿,劳动力大不如前!
十三岁的苏宁和十六岁的苏安成了家里的劳动主力!
就这样过了两年,苏宁十五岁了,而苏耀祖和苏妮也该上初中了……
本来家里是觉得女孩子上完小学就十分不错了,可是没有想到,苏妮很争气的以全县第一的成绩考上了她们县最好的初中,连老师都跑到苏家动员苏家父母供苏妮上完初中,并给苏家父母分析了利弊!甚至许诺可以破例收了没有考上的苏耀祖!
苏家父母被说服了!
所以十八岁的苏安为了弟弟妹妹的初中学费出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