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看女生网

繁体版 简体版
爱看女生网 > 二流货色II:浮灯 > 第88章 第88章

第88章 第88章

春天来了。

孟宜安从未如此真切地体?验到春天的来临, 她?的感官变得异常敏锐,那些平淡的,枯燥的, 索然无味的场景, 一眨眼, 都奇异地染上了另一番意蕴。

草丛里叫春的猫, 缓慢生长的花, 路过男人的汗味, 万物生发, 有什?么?东西?在她?的小腹间游走, 正跟着春天破土而出。

孟宜安终于在此刻记起,她?是一个快要三十岁的女人了。

一个尝过鱼水之欢,受过爱欲浇灌的成熟女人。

当孟宜安意识到这一点?,她?那被悲伤封住的身体?, 忽然有了解冻的迹象,冰层松动?, 发出破裂的脆响, 融化成冰水, 从她?的身体?里流出。她?像是被掏空了瓤, 只剩下一具空瘪的皮囊。

【此处有删节】

她?总是在出汗。

有时孟宜安不?得不?起来洗澡,她?打开?莲蓬头, 滚烫的热水抚摸着她?的肌肤,她?忍不?住战栗。镜子里的女人匀柔洁白,美不?胜收的风景, 却长在一座寂寞的山峦,没有游客前来攀爬,她?只能顾影自怜。

湿雾在镜面蔓延, 孟宜安被蒙上了一层白纱。她?擦去雾气,白纱很快又将她?裹得密不?透风。

【此处有删节】

璀璨的烟火在黑暗中炸开?,天花板上闪耀着瑰丽的星。孟宜安双目无神,渐渐的,光亮散去,月色舒徜,洒在她?身上,孟宜安的灼热如潮汐退去,扭曲的世界也重新恢复了它的线条。

孟宜安扭头去看邹海阳。

他近在咫尺,脸颊的绒毛纤毫毕现,又远在天边,对于她?的放浪形骸,他一无所觉。

空虚汹涌反扑,再度充塞了孟宜安黏腻的皮囊。

她?在做什?么??

疑问一出,犹如当头一棒,敲醒了她?混乱的神智,孟宜安跌跌撞撞地爬下床榻,后背贴着墙壁,面露惊恐——她?在邹海阳的唇角寻到了一抹笑。

这笑与电梯里的笑声遽然重合,那样心?照不?宣的,轻佻鄙夷的笑声,连着邻居的话在孟宜安脑中一遍遍循环播放:

“春天来了,我家的狗也发情了。”

剧烈的自我厌恶瞬间卷席了孟宜安,她?用指甲在腿上挖出了一道长长的血痕,她?面貌何其丑陋,何其不?知廉耻,做了一件只有畜生才会做的事,孟宜安追悔莫及,拖着虚软的身体?,惶惶如丧家之犬,逃出了这个噩梦般的房间。

施戚把她?的罪行尽收眼底,他盯着自己的裤子,这回不?再是无关痛痒的欣赏,他起身活动?了一下四肢,如同捕猎前的热身运动?,蓄势待发,斗志昂扬。

施戚想?,孟宜安大概真的激起了他某些兴趣,足以?让他忽略她?会带来的一系列麻烦。

虽说丛蕾在拿到剧本时就做好?了准备,但临到开?拍,她?还是演得格外吃力。第一场独角戏,丛蕾申请了清场,只留下必要的工作人员。冷千山待在场外,电影里是春天,现实?中却还未立春,他披着一件羽绒服,焦灼地来回踱步,仿佛丛蕾是进了产房,肖庄宽慰道:“冷哥,你别担心?了,韵姐肯定?能挺过去。”

“你知道个屁。”

冷千山理智上明白这是拍戏,也相信段峻的专业能力,感性上却没法接受,一想?到丛蕾在里面做什?么?,冷千山就心?潮翻腾,坐立不?安,妈的,他自己都没见过她?那副样子,先让别人见了!

冷千山等了又等,等到场务说拍完了,他大步流星冲进去,丛蕾拍前喝了点?酒,脸上还有未褪的潮红,两人当头对面,丛蕾的红晕扩散到了脖颈,冷千山一时哽住,转过身默默在一旁坐下。

肖庄大惑:“哥,你不?问问韵姐拍得顺不?顺利?”

“不?顺利又怎么?样,我管得着吗?”

他既然说了要给丛蕾空间,那就给她?空间,能不?跟她?说话就不?跟她?说话,免得哪句话说错,她?又声称自己压迫到了她?。

冷千山一秒钟都不?想?和她?分开?,但如果能让丛蕾舒服,他愿意忍一忍。当然,前提是在他的可控范围下,毕竟除了忍,他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冷千山没有去看监视器,反正迟早都要看,不?急这一时。万一他当众起了反应,只怕要丢脸丢到姥姥家。冷千山乱七八糟地想?,丛蕾红彤彤的,像个新鲜欲滴的大苹果,真是会招人,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能上床,等到了床上,说不?定?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第二场是丛蕾和石胤的亲密戏,段峻依旧给她?清了场,平时连她?的吻戏都会避让的冷千山,这一次却坐得稳如泰山,段峻三催四请,冷千山说不?动?就不?动?,似乎一旦他走了,丛蕾就要和石胤暗度陈仓。

丛蕾只好?亲自来劝他:“你走吧,行不?行?”

“我为什?么?要走。”

“你看着我,让我怎么?拍?”

“拍戏而已,我都无所谓,你介意什?么?。”冷千山慢条斯理地说。

“你说我介意什?么??”

“你不?是想?当专业演员么?,既然专业,就不?要受到我的干扰,”冷千山道,“要么?我留在这里,要么?你找替身。”

丛蕾懂了。

“冷千山,你想?我找替身就直说,甭在这儿转弯抹角。”丛蕾失望地说,“我就知道昨天说的话你根本听不?进去。”

“我没这个意思,你不?要仗着我爱你,就随意牵强附会。”

“我有没有牵强附会你自己清楚。”

“我明明给了你选择,是你自己不?要。”冷千山说得头头是道,“你有你演的自由,我也有我看的自由,我不?干涉你,你也别干涉我。”

丛蕾没想?过用替身,这既不?是危险的动?作戏码,也没有全身裸露的情节,连最基本的敬业精神都没有,她?还有什?么?脸面说自己想?做一名合格的演员?冷千山摆明了在逼她?,丛蕾愠怒道:“行,那你就看着吧!”

她?气冲冲地回到片场,石胤看出他们聊得不?太愉快,跟丛蕾开?玩笑:“冷哥还是不?走啊。”

石胤摸不?准他们的关系,冷千山和白丽瑶的绯闻人尽皆知,可他对温韵好?像也不?仅是玩玩而已,要是冷千山和温韵来真的,那自己这回算是被记恨上了。

“不?用管他。”丛蕾道,“咱们该怎么?演怎么?演。”

石胤略略放了心?:“我倒是轻松,你把我当成一个死人就行,关键还是在于你。”他怕丛蕾因为冷千山发挥不?好?,把她?之前劝过他的话原路奉还。

“我没事,咱们争取一次过。”

丛蕾立下豪言,其实?心?里没多?少底,她?本以?为在冷千山的监视下,这场戏会拍得很困难,然而效果却大出所料。丛蕾有了先前的经验,加上一种“你不?是要看吗,那我就让你看个够”的报复心?态,她?扒光最后一层羞耻心?,演得尤其顺畅。她?蹭着石胤的腿,想?象冷千山眼睁睁看着她?对别的男人自.慰,怒火中烧却又无计可施的表情,便有一种隐秘的亢奋,好?似挣脱了他的束缚,摧毁了他的高高在上,他们地位颠倒,她?成了那个赢家。

丛蕾干劲十足,可惜中途切到石胤时,他耳朵通红,段峻不?得不?喊了卡,让妆化组重新给他涂了一层厚厚的粉。丛蕾这时才用余光瞟向?冷千山,冷千山觉得她?做不?到,但她?偏偏做到了,她?带着胜利者的炫耀,却没找到预期的观众——冷千山的座位是空的,他早已不?辞而别。

丛蕾顿时意兴阑珊,再开?拍时,她?喝光了一整杯威士忌,石胤是石胤,终归不?是冷千山,那些炽烈的激情失去了出口?,统统往她?心?里回涌,又变成了她?一个人的独角戏。

自从丛蕾对他变相宣战后,冷千山整个人都笼罩在低气压中。

他向?来独来独往,先前和丛蕾蜜里调油时,他还会待在片场跟工作人员们聊聊天,而今拍戏之余,大家不?仅见不?到他的人,连肖庄也来无影去无踪。丛蕾与冷千山的关系降到冰点?,可到了网上,又是另一重热火朝天。

响沙湾一期播出,后期得到冷千山的默许,响应群众的呼声,剪了大量丛蕾和冷千山的互动?。大家都想?和冷千山组队,只有温韵不?想?,不?想?就罢了,偏偏她?次次都抽到冷千山,冷千山口?头上说不?了解温韵,却知道她?最爱的电影是《瘦身男女》,更?何况他们在沙漠里举办的鄂尔多?斯婚礼,一个明媒正娶,一个盛装出嫁,这是什?么?,这就是上天的安排!

屎磕郎们在屎堆里打滚撒欢:

“呜呜呜戳中萌点?了,这就是传说中的口?是心?非吧!这两人一对视就躲闪,好?刻意哟,要说没有猫腻,我第一个倒立吃屎!”

“而且冷哥还因为温韵拒绝和他当队友生气了,哟哟,小皮鞭挥起来~”

“温韵心?机婊,抽签那一趴瞎子都看得出来她?在引起冷哥的注意,冷哥鉴婊达人当然生气,楼上眼睛不?要可以?捐给需要的人。”

“婊眼看人婊,我猜你妈就是传说中的大本钟。”

接下来又是一场大混战,只要丛蕾和冷千山一起出现,必然刮起腥风血雨,永无安宁之地。

这场婚礼给了屎磕郎们光明正大磕CP的底气,他们总算摆脱了这个臭名昭著的名字,给自己取了一个正式的CP名,叫做冷温计。

但“冷温计”甫一上线就遭到了冷千山大批粉丝的攻击,冷白色与冷温计撕得天崩地裂,屎磕郎们势单力薄,除了磕屎,战斗力基本为零,被各方大军杀得丢盔弃甲,最终不?得已抛弃了“冷”字,改成了温度计。

丛蕾自认没错做过什?么?事,可她?连名字都不?配挨在冷千山的旁边,别人喜欢她?,是因为她?与冷千山擦出的火花,别人讨厌她?,也是如此,至于她?这个人好?像是被淡化了,只有借用别人的光焰才能存在。她?关掉手机,熄灭了房内仅有的微茫。

孟宜安对邹海阳做出那档子事后,陷入了长时间的低潮,她?不?能接受自己会变成一个荡.妇。她?应该恪守本分地守着邹海阳,做一名尽职尽责的好?妻子,她?的欲望是罪恶的,不?容于世的,孟宜安深恶痛绝,发誓再也不?重蹈覆辙。然而当又一次春潮来袭时,她?再度鬼使神差地抱住了邹海阳。

孟宜安忍着对自己的憎恨,飞蛾扑火般寻求着快感,她?昏了头,如同一根年久失修的破水管,漏着水,却又锈迹斑斑。不?过这一次她?没能如愿,在她?即将达到沸点?时,施戚忽然给她?打了电话。

像是考试作弊被老师抓了个现形,孟宜安吓得七魂丢了六魄,她?下意识掐断电话,施戚再次打过来,午夜里,手机的震动?声响过闷雷。孟宜安如坐针毡,希望铃声能自动?停止,施戚却不?依不?饶,她?担心?施戚找她?有急事,还是选择了接听。

“喂,宜安。”施戚声音微哑,“在干嘛?”

孟宜安的心?砰砰乱跳,恍若被人窥见了这可耻的秘密,她?强装镇定?,做出一副刚睡醒的样子,打了个哈欠,说道:“睡觉呢。”

施戚轻笑,大约是她?正处于敏感期,孟宜安只觉施戚的声线与以?往有所不?同,低沉,魅惑,带着磁性,撩得她?双耳发热,孟宜安绞紧了腿,尽量正常地问:“怎么?了七哥?这么?晚给我打电话。”

“没什?么?大事。”施戚说道,“只是我有点?工作,明天要来南城,你那儿离公司近,你看我方不?方便过来住几天?”

这本来就是他的房子,他大可以?随时光临,何须征求她?的意见。孟宜安不?假思索,一口?应承下来。

施戚来的那天,孟宜安给房子做了次大扫除,始终不?是自己的家,只怕施戚嘴上不?说,但心?里会有想?法,所以?她?从未挪过屋里的任何摆设,搬进来时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施戚风尘仆仆地进了门,见家里被打扫得窗明几净,目光不?落痕迹地掠过一些角落,孟宜安以?为他在检查自己有没有弄坏他的房子,有些自得地道:“我爱护得很好?吧。”

“交给你,我放心?。”施戚笑了笑,“之前说了让你们一家住的,希望我这次过来没有打扰到你们。”

孟宜安惭愧不?已:“七哥,你太客气了,这话应该我说才对。”

施戚放好?行李,先去卧室里探望邹海阳,他问道:“海阳最近的各项指标如何?”

“挺好?的。”孟宜安道。

“医生怎么?说,还有没有苏醒的可能?”

提到这个话题,孟宜安的笑容变浅,她?没有正面回答,只是道:“反正我觉得,他一定?会醒。”

“我也这么?觉得。”施戚深以?为然。

孟宜安大为错愕:“七哥,你真这么?想??”随即不?等施戚回话,她?又急急地低了头,“还是在安慰我?”

“没有安慰你,”施戚凝视着她?,态度笃定?,“你说奇不?奇怪,我也有和你一样的预感。”

他说完这句话,便静候着孟宜安的反应,果然,几秒后,她?泪如泉涌。

施戚连忙拿纸巾给她?擦眼泪,他的手指在她?脸上摩挲,惊异地问:“弟妹,这是怎么?了?”

每次孟宜安告诉别人邹海阳会醒,他们都认为她?是受了刺激,不?肯面对现实?,在说胡话。孟宜安常常为此而愤怒,邹海阳是她?的爱人,她?对他有一种本能的直觉,为什?么?他们都不?肯信她??

大家都劝她?不?要抱着虚无缥缈的希望,守着一个死人过日子。他们对她?充满了怜悯,就像她?是一个不?自知的疯子,久而久之,孟宜安都开?始怀疑,难道真的是她?对邹海阳爱得太深,所以?才会给自己成功洗脑?可每当有人问起,她?还是会这么?说。孟宜安自暴自弃地想?,只要她?说得够多?,兴许奇迹就能变成现实?。

这是第一次有人赞同她?的话。

原来她?不?是一个人,还有人和她?有同样的想?法。她?没有疯。

孟宜安抽着鼻子,不?好?意思地说:“七哥,让你见笑了,我只是……没想?到。”

施戚的目光温柔而包容,他说道:“傻孩子。”

就年龄而言,施戚叫她?这一声也说得过去,不?过孟宜安独自顶起了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她?是妻子,是母亲,是老师,唯独不?再是孩子。施戚把她?当作孩子,让她?生出了一丝奇特的羞意,孟宜安讷然道:“我已经不?小了。”

“嗯,”施戚赞赏地说,“你把海阳照顾得很好?。”

“都是我应该做的。”

孟宜安好?似回到了二十年前,她?拿着好?成绩回到家,遭到了父母的大力表扬。她?无所适从,叫施戚临时起了坏念:“对了,宜安,”他关怀备至地问,“你最近是不?是休息得不?好??”

“什?么??”孟宜安心?下一惊,身子骤然绷紧。

施戚指了指她?的黑眼圈:“看起来有点?憔悴,还在失眠么??”

“哦哦,已经好?多?了。”孟宜安松了口?气,急匆匆换了个话题,“七哥,你难得回来一趟,没什?么?要紧事的话,不?如在南城多?呆几天,沁沁和姑妈都很想?你。”

“再说吧。”施戚淡道。

施戚就此和孟宜安住进了同一个屋檐下,因为他的存在,孟宜安的生活发生了些润物细无声的变化。

施戚坚持晨练,往往他跑完步回家,孟宜安才刚刚起床。工作日的时间总是很紧凑,她?有太多?值得忙碌的事,经常饿着肚子去上班,到十点?多?才能吃上早餐。但施戚来后,无论是他自己做还是外带,孟宜安每天起来时,桌上总有现成的、热气腾腾的早点?。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热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