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把方先生的这些话和林志明的残魂留下来的那些记忆相结合之后, 纪淮川便有了答案。

伴生灵不止一个。

但被他抓到的只有一个。

而林志明做这些事的时候或许还在沾沾自喜，可是他却万万没有想到，普颂德隆会把他当做实验的小白鼠, 先让他第一个送命。

“方先生, 多谢你告知我这些。”

挂断电话, 纪淮川捏着那个伴生灵来来回回的扯, 就好像这是一个面团似的，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大厅里, 常小茹正对着画板写写画画。

发现前方多了一片阴影之后，她抬头。

“画画呢？让我看看你在画什么……”纪淮川饶有兴致地绕到她身后去看，目光落在画纸上，却是一闪。

“他就是我之前的那个师父。”常小茹背对着他, 没察觉异样，解释道，“最近感觉记忆力好像变差了很多, 所以画下来, 省得以后记不清。”

画纸上，一个穿着道袍的老道士正拿着一把剑在比划。

“他叫什么？”

“啊？他吗？他好像是叫……叫……”

“钟敬玉。”

“？您认识他？！”

“......”

对上常小茹讶然的表情, 纪淮川只是笑笑, 而后拍拍她脑袋，却没回答。

“你继续画吧，我去后头看看他们课上的怎么样了。”

“噢......好......”

看着他的背影，常小茹忍不住挠挠头。

“纪大师之前不是说, 我之前的的一部分经历他有点看不清吗，现在怎么突然又知道那个家伙的名字了？难道是说，现在又能看清了？”

“......”

-

玄术研修院里，这会儿正热闹。

丹书系的学员们此刻全都垮着一张驴脸, 在太阳底下扎马步。

“双手平举，不准乱动啊！”

方园背着手在旁边踱步。

以前总是别人管教他，现在，他可算是找到了机会来管教别人了！

“谁要是撑不下去，晃一下，就加一分钟，晃两下，两分钟，晃三下，饭不用吃了…！”

方园现在是一点也不沮丧了，反而还有点小得瑟。

当然，这种情绪现在不能表现出来。

“你，你，还有你，出列。”

把人群中，悬空的双臂定的最稳的几个人全部都叫到前排，而后，沉甸甸的石头就放在了他们手腕上。

石头一放，几人捏着的毛笔都微微抖了一下。

“不要晃啊，就按照刚刚我给你们说的那样，稳住。”

“然后你们，开始试着临摹吧。”

方园直接从包里掏出来了一厚摞符篆，拍在桌上。

“这个，是静心符，贴在屋里，可以让屋主凝心静气，写个一套数学卷子都不会忍不住走神，调气养神，提升专注力的法宝。”

“这个，是清心符，虽然名字听起来和静心符很像，但是功效却完全不同，简单来说，就是可以让使用者彻底抛弃一切杂念、可以安安心心地进入睡眠的一张符。”

“还有左边这个——”

“这个可就厉害了，虽然它的名字叫养气，实际上你们也可以把它当做是一个有美容养颜功效的保健品！用了这道符的人，基本上慢慢都会被调理的，皮肤白皙面色红润，至于它的原理，那就比上头那几个要稍微复杂一些了。”

“我现在拿给你们看的，全部都是调养身心为主的符篆。”

“因为你们现在需要尽快入门，而绘制丹书可不是只要你简简单单拿一支毛笔在纸上胡乱画几下就可以的了，绘制丹书首先需要的是足够的精神力，当你绘制的时候，需要全神贯注，把你的全部精力都放到这一张小小的符纸之上。”

“符纸无灵，那就是一张废纸。”

“拿来擦屁股都嫌喇得慌！”

旁边有人没忍住，噗嗤一声。

方园立马眼神追过去：“加半小时。”

“！！！”

“......”

好不容易熬过这堂课，课间休息的时候，一群人歪倒在树底下，个个都是累得快要虚脱。

“简直了，当时我问清楚这个丹书的含义之后还高兴了一会儿呢，画符，那不就跟画画一样？谁知道竟然会这么累啊，我感觉，我的手都快要断了！”

“谁说不是呢，哎哎哎我之前追节目的时候还说呢，要是能有机会的话，想跟世界第一怂的方老师见个面，哪知道这人竟然还有两副面孔！刚刚他在那那个戒尺晃来晃去的时候我一直在祈祷，赶紧出来几只鬼把他带走吧哈哈哈哈哈哈……”

“哎，万事开头难啊，谁能想到，不就是画个符吗？竟然还有这么多的弯弯绕，我头都大了！”

“话说兴田啊，你是为啥会报名来这里啊？”

“我？嗐！我冲着包分配来的呗，烦死了，你是不知道啊，我去年毕业以后一直在找工作，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这么久了，就是死活找不下合适的工作，可把我给愁的啊……”

“我就不一样了，我是辞职来的，傻哔老板看他就烦，所以我果断把他给炒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突然有人发现角落里躲着个一直在那眼泪的人。

“哎？你怎么了？？”

“怎么突然哭了啊，学不会？受不了这门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