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有女人跳出来反对,荀引鹤若只是想娶个贵女,八百年前就可以娶了,何必等到如今?荀家那个门第,除却皇室宗亲,娶谁都是低娶。你们自己想攀附高门,想左拥右抱,就不要以己之心度人,相爷的存在可不就是为了打你们这些所谓‘男人都是这样’的人的脸的?
若她们的夫君胆敢反驳一句,立刻就会被女人们阴阳怪气,就不敢多话了。
这么多年,荀引鹤就是别人家的夫君,是男人面前无法移走的大山,他们怀疑指责他的一切话,都会变成女人眼里不思进取的嫉妒借口之语,他们也就习惯了绕开荀引鹤不谈,于是这个话题就这么被控制住了风向,并没有激荡起流言蜚语。
江寄月回院落后,倒是应付左邻右舍的好奇心应付了许久,沈母还住在这时,就与她们说过,江寄月出身书香世家,父亲也是做学问的,因此饱读诗书,很有才华。
因此大家也都没有怀疑什么,即使是好奇,也都是抱着善意的好奇。
毕竟这姑娘已经够惨了,大家看她能过好,也都替她高兴。
如此一来,江寄月的画倒是慢了。
这天晌午她外出买饭,蝉鸣嘶叫的午后,路上人少许多,她撑着伞遮日,沿着墙根走,为了少晒点阳光。
突然,伞被人狠狠一打,原本就无风,江寄月也只是拢着伞柄,并未多用力,伞面突然被一打,那伞就倒了,与此同时,江寄月听到了几声不怀好意的粗犷笑声。
是两个醉鬼,因为靠近过来,江寄月就闻到了浓重的酒味。
江寄月紧张地后退,可她本就是沿墙根走的,根本退无可退:“你们……”
她的视线穿过男人的间隙,焦急地找寻侍枪的身影。
侍枪哪去了?
左手的那个男人喉咙里发出调笑声:“早就听说巷子里搬来了一个很有姿色的小娘子,说的就是你吧?哥哥几个看你很久了,孤身一人,也没个男人照顾,晚上会很寂寞吧?”
右手边的那个男人已经向江寄月伸手了:“没关系,有哥哥们在,就不会寂寞……嗷!”
江寄月扔了买的饭,收了伞,把伞柄狠狠捅向他的肚子,他要来抓时,又立刻松开机关扣,伞面超前弹去,弹到男人的手,其实不痛,但趁着这一下,江寄月掌根用力抵住伞,往前一捅,正是男人脾胃的位置,男人被捅得几欲干呕。
江寄月趁机扔了伞,跑了出去。那两男人一愣,但很快就追上来了,江寄月不敢回头,只敢往前跑。
有夏日晒着的狂奔很难受,好在她在香积山时是跑惯的,耐力够,但速度不够,男人已经追了上来,那掌风迅疾有力朝她扇过来,江寄月矮身去躲时,正好一支□□从斜刺里射出来,正中
那男人的眼球。
江寄月连发愣的功夫都不敢有,更不敢回头,忍着暴晒狂奔后的不适,继续往前跑,可这一跑,没两步,就撞进了一个怀里。
她下意识就抬手打上去,却被握住了手腕
,一个熟悉的声音问她:“别怕,我在这儿。”
江寄月一愣,这才敢抬起脸来,看到的是意想不到的荀引鹤,她眼眶一下就红了。
晚上会遇到歹人她知道,所以太阳落山后她就乖乖锁门不出去了,可是光天化日之下,这些人怎么胆子也那么大,就敢这样胡作非为,江寄月根本没办法想象如果刚才被抓住拖走了,她会被怎么对待。
荀引鹤抱住她,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她,凌冽的目光却扫向了那两个寻衅滋事的男人,男人被□□射中,如今却也一声都不敢吭,跑了。
荀引鹤这才低头,道:“没关系,有我在,他们不敢随便欺负你了。”
“嗯。”江寄月低低应了声,手却是更紧地搂住他的腰,明显还处于惊魂未定的状态,不敢松开。
荀引鹤享受着江寄月的依赖,掌心擦去江寄月额头的汗,道:“太阳底下晒,我们去车上,马车里有冰湃的西瓜和凉茶。”
江寄月点了点头。
荀引鹤顺势把她抱了起来,往停在巷口的马车走去,江寄月的脸轻轻抵在他的肩膀上,半阖着眼,努力让心情平稳静下来。
侍刀撩起车帘,荀引鹤抱着江寄月入了马车。
马车里的东西向来备得齐全,荀引鹤用半湿的巾帕替江寄月擦着脸上的汗,她的小脸跑得红彤彤的,因为贪凉,所以就算荀引鹤擦完了汗也不肯让他收回巾帕。
半湿的巾帕覆在荀引鹤的掌上,她的脸便埋在巾帕上,像是埋在荀引鹤的掌心里。
巾帕柔软,荀引鹤甚至还能感到她的睫毛簌簌抚过他掌心的麻意,他的心也仿佛被触碰的麻痒起来。
荀引鹤问道:“卿卿,我可以亲一下你吗?”
江寄月抬头,脸庞肌肤润滑,望着他的目光还有些懵懂,但很快眉眼弯了起来,她半直了身子,双臂挽住荀引鹤的脖子,凑上去,小小地吻他:“谢谢你今天这样及时地来到我身边。”
荀引鹤手臂一伸,搂住了她纤细的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