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疼痛是摔得,可是心底涌现的不知名情绪毫无来处,而且隐隐压过了身体上的痛楚。
这种无法控制的东西,让她厌恶。
安季白不明白她心里的想法,还在认真解释刚才没回答完的问题。
“我先回答完你的问题再走。”他伸手点了点桌面,让小茶听下问题的答案,“听说那位军娘是为了救一个违背律令的人死的,所以远之最恨不守规矩和违法乱纪之辈。”
“好,下一个。”
“杀皇帝和辞官。之所以选前者,是因为这个官位是远之替皇帝挡了刺杀换来的,辞不了。”
“哦,那就让永帝长眠吧。”
“我绑架了画溪他却不责罚原因有两个:一,画溪没事,但凡破点皮我都不会有好下场。二,他明白乐安与我的交情。”
小茶叹了口气,再次抬手摆了摆。
已经全部解释完的人没有什么要说的东西了,于是安心回去向画溪赔礼道歉。
要是小画溪不能原谅他的话,他恐怕只能找块豆腐撞死了。
也许不用自己找,小茶会很乐意提供这样一块‘豆腐’。
两个人全都从房间离开之后,小茶终于如愿躺在了床上。
盖上被子后,再闭上眼睛,边思考边酝酿睡意。
关于周远之的那位白月光,她来之前也略有耳闻。
有人说,那是周远之的幻想;也有人说,是周远之金屋藏的娇;更有人说,是上天垂怜周远之,派了仙女来度他。
可事实呢?
事实是周远之坐上丞相之位后从不再提起那些故事,身边伺候的都是男子,不苟言笑,沉默又孤独。
小茶忽然扯唇一笑,那笑里带着无尽的讽刺,这一笑忽然就停不下来。
她抬起胳膊横在眼前,遮住了眼底的荒凉:周远之啊周远之,咱们可真是一路人。
名义上是为了某个人放弃以后的所有人,其实只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冷漠而已。
为了不再体验失去的痛苦,避免所有可能会出现的开始。
有的人会说这种做法聪明,躲开了很多潜在的危险。有的人觉得这是天下最笨的做法,断绝了以后所有的美好。
智、愚,一念思量。
其实聪明还是愚笨谁会在乎呢?
他们只是想要一个人而已。
小茶扯过被子将自己蒙在里边,像是短暂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夜幕很快又降临下来。
踏着茫然夜色来到相府的不速之客,用那双柔弱无骨的柔夷轻轻推开了周远之书房的门。
她披着银灰色的披风,披风下是玫红色的素衣,简朴和妩媚,同时出现在她的身上。
“周相近来可好?”
周远之面不改色,倒了两杯热茶:“深秋夜深露重,娘娘先喝杯热茶暖暖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