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秋日的初晨已经有了冷意,可能前世的廖文南多生活南边,有些不适应这早来的寒冷,抱着胳膊在刺史府门前慢慢踱步。
不多时,青州刺史府的幕僚宋载言小跑着迎了出来,然后迎着廖文南往府里走,“廖.......”
对于女儿身却作男儿装的廖文南,宋载言一时不知如何称呼,廖文南笑笑:“宋兄若不嫌弃,称在下文南便是。”
直呼女郎家的闺名,宋载言还是觉得有些唐突,而且想到刺史大人所说她与大将军言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更是不敢冒失。
想想又觉得这位女郎甚是奇怪,明明平日里最是举止有度,却又常常做出惊人之举。
实在是让人想不明白。
观其言行,思虑廖文南并不像让更多人的知道她是女儿身,便称呼道:“贤弟,来得正好,刺史大人离府时嘱咐,命小的带一对人送贤弟出城,暂去琅琊郡避避吧”
廖文南诧异,“青州封城,想来如今情形不容乐观,刺史夫人,青州百姓都不能离开,在下一区区草芥,如何能让刺史大人做到如此?”
宋载言闻言有些为难,见廖文南如秋水般明媚的眼眸盯着自己,踟蹰片刻才道:“大将军离青时曾托刺史大人照顾您。”
廖文南闻言一时有些恍然,她以为自己用那千两银钱买断了初初萌生的情谊,竟没想到他能为自己做到如此。
“如今青州危在旦夕,不必在为我一人费心费力”廖文南拒绝了,转而问如今青州的情形,守住城池的几率又有多少。
宋载言叹道,“散在周边的兵力都调回来了,除了穆陵关守军留了千余人,青州守军一共八千多人。大魏军目测有数万人之多,还带着古城器械,城内粮草不足,被攻破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端看能守多久,朝廷的援军几日能到了。”
“为何不像周边州郡求援?”
廖文南不解的问。
宋载言苦笑:“高平郡被占后兖州自顾不暇,虎牢滑台四城再次被占,大魏军直冲中州腹地,徐州的军队除了戍守建康的禁卫军,其他军队都去支援中州。青州其他郡的守军倒是已经往这里赶了......”
廖文南瞬间明白,青州周边州郡也是自古不暇,只能从九江,荆州调兵,只靠青州及下手郡县的这点兵力又如何撑到韩道远或谢晖赶来。
看来此次情形确实不容乐观。
廖文南不由低头沉思,带兵打仗她确实不懂,但几十年的后宫勾心斗角,十几年的朝堂倾轧,她从一个无根无基的低贱嫔妃一步步走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太后至尊,有一份本事却是无人能及的。
那便是在自己处于弱势时抓住身边所有能用上人,想尽办法让其为自己所用。
如今青州缺的是什么?是兵力!兵又是什么?不就是人吗!
这放眼青州数万的黎民百姓,男女老少不都是人吗!
区别在于他们没有受过训练,手无缚鸡之力,但在守护自己的家园的时候谁不是要拼劲全力甚至拼命呢!
与其等死,与其把希望交付到遥不可及的援军上,为什么不试试交给自己呢!
廖文南思及此,喊住要离开的宋载言。
如今非常时期,宋载言忙得如陀螺一般,能与廖文南说如此多已经是很大的面子,见廖文南不肯离开,宋载言也来不及多劝,告辞急着离开了。
廖文南拉着他,把自己的想法说了。
宋载言闻言瞠目,无刀无枪他他们又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