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民则张嘴喊人,才发觉自己一日未进米水,嗓子以说不出话。
外面的衙役听到黎民则嘶哑的喊声,连忙进来。
“找人抬着这些卷宗去前堂!”
衙役领命,又找来二人,抬着满满一箱子卷宗出了库房。
而黎民则只匆匆喝了碗热汤,也不顾得收拾仪容,急匆匆的跑去见了廷尉,都官。
“二位大人,今晚恐怕我们又要通宵达旦了!”
廷尉见黎民则这副狼狈样,不仅没有责怪,反而笑道:“文仲,可是又有突破?”
“是啊,见你这副惶恐不安又隐隐兴奋之像,此案后面所藏怕是不小啊!”
都官也笑道。
“今夜两位大人与下官要审的是落霞寺主持及一众高僧法师,自然小不了!”
廷尉与都官闻言一惊,也郑重起来。
“难道他们都牵涉其中?”
虽然事出在落霞寺,但出口毕竟在落霞山腹里,他们只是一开始例行询问了落霞寺众僧,并未严加审讯。
而且落霞寺在建康城名声不小,不少法师与各士族都有牵连,弄不好真的会很麻烦!
但此时周帝已经下了旨意,必须严查,城外战事正焦灼,他们也不能拖后腿!
于是他们三人连夜进宫请了旨意,去了关押落霞寺众僧的地方。
他们并未关在京兆府的大牢里,而是周帝亲自派私兵把他们关押起来。
因落霞寺法师众多,此次他们三人分开审讯。
落霞寺主持元一大师单独关在一间屋内,廷尉进来后跪坐在元一大师身边,见他正在诵念佛经,他便安心的等待着,直到元一大师身上渐渐起了细密的汗珠。
廷尉了然一笑。
都官去审了落霞寺名望佛法最高深的慧寺法师,都官平日里也喜佛法,见慧寺法师正认真的研究一本梵文佛经,便与之请教起来。
只有京兆府尹去见了袁旺所说与袁家关系最为亲近的元臧大师,然后他身后有衙役抬着那慢慢一箱的案宗哐当一声落在了元臧大师身前。
元臧大师看了一眼,并未有任何波澜,京兆府尹便坐下来,给自己到了杯水,拿起案卷读了起来,“元嘉四年秋八月初十,李成齐于京兆府报案,其女年四岁,落霞寺祈福游玩时不慎走失.....”
“元嘉三年春四月十五日,朱旭报案,其女......”
“元嘉三年秋八月五日......”
......
“上初二年秋九月初三......”
黎民则念了足足一刻钟,有些口干,便端起有些凉了的水一饮而尽,只觉腹内那股愤怒之火稍微渐落才舒坦了些,盯着元臧一字一句问:“不知大师听着这些案宗,可有熟悉之感?”
元臧念着佛珠,慢慢回道:“不曾!”
黎民则一噎,而后缓缓笑道:“没关系,这才是冰山一角,本官慢慢念于大师听,或许大师能记起其中一二个可怜的孩子或者悲伤痛苦的父母!”
“元嘉二年秋八月最后一日,汝南袁氏祖孙二人于京兆府报案,其儿妇携女于落霞寺失踪,其孙袁旺遍寻京都未果,曾询问于落霞寺高僧元臧,元臧称其母女已于八月二十八日申时离开落霞寺,可有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