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微掀开瓦片就傻眼了,这如自己想的并不一样啊。
她想的是掀开瓦片就能看到母亲卧房的情景,结果瓦片下面是一层油毡布,她伸手摸摸又敲敲,油毡布下面还有层木板似的隔层。
郑微仰头望着又有些阴沉沉得天,不由得捂脸!
她可是太蠢了,怎么会觉得扒房顶就能窥视,若真是这样,建康这梅雨天儿,岂不是屋内要变成水帘洞了!
水帘洞?郑微疑惑间,突听下面有仆妇的声音传来:“大爷!”
接着就是郑烨问:“夫人呢?”
“夫人在卧房!”仆妇回话后,郑微听到父亲进了室内,她连忙从屋顶上下来,又跳回墙外,拉着一脸懵懂的阿罗往母亲院子跑。
长公主院里,仆妇依旧守在外面,见到郑微连忙上前行礼。
郑微冲着阿罗使了个眼色,阿罗心领神会上前搂着那仆妇道:“阿青嫂,前些日子听说你新学了个吃食,我想跟你讨教一下,郡主好容易回来我要做给她尝尝!”
郑微趁她们说话快速往屋里跑,阿青忙要喊,“唉,女郎!”
阿罗拉住她,“女郎好容易回来,想多同夫人老爷待会儿,夫人心疼都来不及,不会生气的。”
郑微轻手轻脚的跑到外室,屋内的婢女都已经被清走了,她顺利的来到卧房外,附在门边侧耳倾听,很快屋内就传来长公主低低的声音。
“夫君,我方才去西院看过那孩子了,我越看越觉得像那位.......”
郑微听着不由蹙眉,前面没听到也不知母亲说得那位是指谁?
“不是说当年那位在封地被杀,就连王妃姬妾无一幸免,当时那位似乎没听说有过子嗣啊?”
这是父亲刻意压低嗓子的声音。
“当年他也只有十九岁,我这几个兄弟常年随父皇在外征战,成亲也晚。不过出事前一两年我好像听谁说他府里的姬妾有了身孕。只是一个小小的姬妾并不引人注意,那孩儿也是庶出,所以没有人上心。而且你也知道那两年他确实玩的有些过分了,对后宅根本不上心。或许是那个姬妾把孩子生了下来,外面人不知道也正常。”
长公主边回忆边感叹,郑微听到此已经知道长公主嘴里讳莫如深的人是谁了,废太子!
阿琬有可能是废太子的孩子,那她就与自己是表姊妹了。
这样就说得通了!
只是不知张濡用了什么手段,竟把阿琬偷偷带了出来。
她收敛心神,就听父亲问母亲,“那你有何打算,要把这事儿告诉陛下吗?”
许久没有听到母亲的回话,郑微以为母亲拿不定主意时,就听到母亲的冷哼声,“若是两月前我敢把这事儿告诉他,如今却是有些吃不准了,那也是个可怜的孩子,我怕她刚逃出虎穴又掉进狼窝。”
“应该不会,”父亲轻声安慰母亲,“陛下虽同那位并亲厚却也没有太多嫌隙。而且那位已经走了许久,陛下应该不会把这孩子如何。”
“陛下或许不会,但是宫里那个国师呢?微儿可说了是那人把这孩子抓走,还关起来养了许多年。他到底是何居心我们尚未可知,若贸然把阿琬送出去,怕是不妥。”
长公主说完,郑烨也觉得有道理,之前只觉得不过是个孤女并未放在心上,如今既然牵涉到宗室还有如今建康城内风头正盛的国师,就不能轻心了。
“那如何办,若真与国师有关,这孩子的消息若张扬出去,怕不是郑府和你能保得住的。”
郑烨还想到了更远处,如今阿琬的身份成了烫手的山芋,若弄不好,会把郑府和长公主都牵连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