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尚延怒吼声将整个局子都给惊醒了。
被踹的那小伙子没比顾尚延大两岁,直接被踹懵了,吓得不敢说话了,里面的老警察闻声跑了出来,惊讶的看着门外的人,搞清楚状况后,质问他:“臭小子你咋这么狂呢,有话不能好好说,我们还能强抓你蹲局子不成?!实事求是就行了嘛!”
顾尚延坐在椅子上,整个人都是低气压的,敛着的眉看起来比黑老大还凶,压根没想回答他。
老警察看这年轻人一股狠劲儿,心想那娇弱的女孩儿跟了他是不是因为被家暴了才报警都不好说:“你说那是你女朋友,OK,假如是她报警耍耍脾气,你劝劝啊,怎么?她胡闹要把你抓起来,你就真跟着我们来了?我们当然以为你是真的强迫她啊?!”
顾尚延被这些聒噪的声音逼得闭上了双眸,弯下腰,手抵着额头一言不发。
老警察见状沉默了。
大家都是男人,看的出顾尚延这人现在身上满是难受和忧郁的气息。
空气中响起一声沙哑的自嘲声。
顾尚延闭着眼,回想刚刚林安安冷漠的表情,为什么任由她胡闹。
他想看看她是不是真的铁了心想将他甩了。
...
良久,他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颈骨,偶然看见警察插着兜在看手机,手机上的录影画面落入顾尚延的眼底,仅仅一秒,就移开了视线,眼底一闪而过的狠戾和决心谁也没看见。
——
两天后,绍诗樊在桐春市第一人民医院内住上院,老毛病折磨的她痛不欲生,林安安也没办法,跟在她身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受苦。
医药费,打针还有治疗的费用如流水一般,没两天就流的差不多了。
压力大的喘不过气。
夜晚23点,林安安趴在绍诗樊的床头小憩着,有人推了一下她的肩膀,让她缓缓从睡梦中醒来。
来的人是张清意和医生。
“安安,医生来给阿姨换病房了,你别在这睡了,容易着凉,回家睡吧,阿姨有人照顾。”
林安安睡的很懵,反应迟钝了,好一会儿才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越发白皙嫩滑的小脸有一边被压的通红,头发也随意的用一根黑色皮筋松松垮垮的扎着,看起来凌乱懒散,可怜极了,张清意心疼的走过去扶住她,好声好气的劝她回家好好睡一觉再来。
劝了半天,林安安亲眼看见绍诗樊被推到另一个病房后,才点头答应回家睡觉。
张清意暗自呼出一口气,送她回家。
林安安不知道,明天等待她的,是她的噩梦,亦是压倒她的最后一颗稻草。
...
今天这个年,好像很清净,过的冷冷清清的,没什么年味,或者,从来都没有年味,也就今年格外的没有。
是林夕梦陪她过的,但姑姑回国是打算在国内开律师事务所的,那段时间正好忙的不可开交,除夕回家吃了趟饭,去医院看了眼绍诗樊后,就接着忙了。
那个人也没有找过她,这年过的,不知道是在桐春,还是在京市。
明明她没有拉黑他的微信,也没有拉黑爸爸的微信,更没有拉黑妈妈的。
今年,居然一个新年祝福都没收到。
那天林安安家里灯也没开,靠在客厅的落地窗边,看着窗外的五光十色,唯一陪伴她的,是有些昏暗的电视机。
一周后的情人节倒是热闹了两天。
不过林安安没感觉到,那两天,她整天都在家里睡觉。
一个月后,学校正式开学了,林安安走在路上,就总能听见周围人八卦嘀咕的声音。
她最近心情不怎么样,不想理会,也不想生气,像往常一样该上课上课,该下课下课。
上教授的课时,去班级的路上,身边的讨论声尤为明显,声音有点大。
刚进班门口,就听见有个女生捂着嘴和旁边的人说:“哎,你看,是林安安,啧啧,听说和顾尚延分手了。”
“知道,说来也奇怪,他们勾搭了整整一学期,我觉得是顾尚延身边纠缠最久的了,可在一起没两个月就分了,这作风果然很顾尚延。”
“啧,什么呀,听说是林安安和顾尚延提的分手!”
另一个女生显然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很是惊讶:“什么?!听谁说的啊?林安安这么牛批?”
林安安正在挑着座位,发现她以前爱坐的座位被别人占了,现在只剩最前面和最后排的位置了。
她视线范围内,大家的目光都在她身上,懒得再走一圈被人当猴子一样讨论了,于是她直接就近坐在门口的那两位女生旁边。
正讨论她八卦讨论的热火朝天的两位女生一看正主坐旁边了,连忙放低了声音。
“唉哎哎,别说了,人听见了。”
其中一位女生十分不屑的看了旁边的林安安一眼,林安安淡定翻开课本。
“嘁,听见就听见呗,讨论八卦不是挺正常的吗。”
于是,她们越发大胆了起来。
“还以为顾尚延真的浪子回头了呢,看来还是回不成。”
“嘿,美女,要不你去把他收了吧?”
被喊做美女的那个女生,长相一般,但打扮很得体,妆容很漂亮,女生害羞又做作的说:“哎呦,去收了他?我哪有那个资本,顾尚延看不上我的,总不能和某些人一样靠张开腿去收吧。”
林安安太久没看书,看的有些头疼,大脑里像有苍蝇在飞一样,此时,她狠狠的皱下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