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再慢,这条路还是会有走完的时候。
梁音依依不舍地回头看看,直到那座桥消失在视线中才重新坐好。
她温吞着开口叫他:“程津予。”
他懒懒回到:“在呢。”
“你真的不想当房奇乐队的主唱吗?”
车窗开了一点缝,这几天北潭的温度很低,冷风顺着缝隙往里灌,将梁音的头发吹得有些凌乱。
程津予伸手将车窗关严。
“怎么这么问?”
她眉眼弯弯,语气真诚:“下午的时候,我听见你唱歌了,很好听。”
房奇为了统一标准,定的是一首歌,那首歌一下午循环了几十遍,听得人不自觉被洗脑跟唱。程津予也没逃掉,梁音和他坐的近,听得很清楚。
他的声音低沉有磁性,微哑着的时候好听,清朗的时候也好听。
程津予微微错愕,还是第一次听她这么直白地夸自己。
他嘴角抬起不易察觉的弧度,“喜欢听?”
梁音用力点点头。
“行。”
他说的没头没尾,梁音不太确定是不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追问他:“什么行呀?”
可能这话里夹带着期待和一丝丝惊喜,因此显得甜腻腻,语调微扬,娇得不行。
程津予看她亮闪闪的眼睛,哄她似的说:“什么都行。”
这话像是随口一说,也像是承诺。
梁音说的对,他不是真的不想去,只是懒得再因为这些不必要的事,与父母针锋相对。
没意思。
但是她喜欢,眨巴几下眼睛望望自己,程津予就觉得,其实也没那么没意思。
-
周一下午的体育课,房奇他们班正好和程津予是一个时间。
几个男生凑到一块打了一场球。
结束之后,程津予抽空把答应房奇进乐队的事跟他说了。
房奇不可思议,连说几个“我靠我不是做梦吧”,恨不得立马拿个喇叭昭告天下。
兴奋完,他脸上渐渐浮现出一丝感动的神情,突然抒情道:“我就知道,津予,咱俩从小到大的情分,你一直放在心里,对吧。”
程津予看看房奇,没说话别开了脸。
房奇八面玲珑的,还能错过他眼里的心虚?
必然是不能的。
“靠,我就知道!你什么时候心疼过我啊程津予,怎么可能一晚上就想通了答应我这事。”
他洞悉一切,“是不是梁音,给你吹枕边风了?”
程津予无语,“枕边风是这么用的?”
“啧,程津予你知道你这种避重就轻的否定真的很烦吗。”
程津予笑得肩颤,把手上的球扔给他,绕过他往看台走。
一路上吸引不少目光,几乎成为焦点,而他目不斜视,毫不在意。
北高的学生都已经换上了秋季校服,上衣是藏蓝搭白色的运动外套,下面是藏蓝色的运动裤。
程津予因为打球,身上只单穿着一件黑色短袖,外套放在看台,和梁音带来的水杯和纸巾堆在一起。
快要下课,他索性把那边放着的东西全拿在手上,去羽毛球场地等梁音。
这节课轮到梁音值日,程津予去的时候,她刚刚蹲在地上把所有的羽毛球捡起来收进筐里。
脸上热得红扑扑,看见他来了之后小跑过去:“你来得正好,我刚收拾完。”
他皱皱眉,“好什么,不知道叫我帮你?”
“一点点小事,不累的。”
程津予帮她把水杯盖子扭开递过去,让她喝一口补充水分。
梁音喝完水,往后看看,“你先回教室吧,我要等舒芃。”
她跟她朋友一起的时候,程津予从来不打扰,临走前又接过她手里的水杯,帮她带回班上。
梁音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易舒芃送完器材跑回来,两人才一起慢悠悠的从体育馆出去。
她俩边走边聊,还未走到教学楼,易舒芃突然停下来。
她指指前面,“那是程津予吧?”
都不用看第二眼就能确定,也只有他才会连背影都那样出挑,肩上搭着自己的校服外套,脊背笔直,手上松松地拎着一个淡紫色水杯。
是梁音的。
只是,他的面前还站着一个她从未见过的女生。
一头乌黑的长卷发束成高马尾,笑容灿灿,看她与程津予说话的样子就知道两人是认识的。
程津予背对着她,梁音看不见他的表情。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