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泽启从睡梦中醒来,他慵懒地伸了个懒腰,这才慢悠悠地从床上迈步下来。
待洗漱完后,他站在窗前,伸出修长如竹的指,轻轻按动按钮,看着前方的窗帘缓缓地合向两边。
透过高耸入云的大楼向下看去,下面的行人与车流如同一个个小黑点,在地面上挪动着。孟泽启轻轻抿了口咖啡,苦涩的感觉瞬间充盈了他的口腔。不知为何,看着窗外那副景象,看着那一个个缓缓移动的小黑点,孟泽启的心里突然袭来一股强烈的悲怆之感。
他低头看到那支斜放在自己胸口的那支钢笔,心里有些苦涩。
“泽启,你不能再错下去了……”
他轻轻抚摸着那支钢笔,脑海里却突然想起她的话语。
那时,她已奄奄一息,美丽的容颜上已覆盖着斑斑血迹,可现场那令人惊心的殷红血迹,不知为何,竟越发映衬得她有种楚楚动人的美。
“晚庭,只要你愿意,我现在就救你出来。”
孟泽启想起当时的场景,自己明明开口问了她,如果她能轻轻点点头,自己决不会眼睁睁看着她丧命。
可她,只是惨白着脸,搂着后座早已失去意识的孟枫昶,不发一语。
无论过去多久,哪怕时至今日,孟泽启想起当时这幅场景,心里的恨意越发深刻。
不自觉间,他将手里的那支笔握的越发紧,眼神也越来越幽暗。
他从小就被亲生父亲弃若敝履,母亲在时,日子虽过得捉襟见肘,可只要陪伴在母亲身侧,他从未觉得生活如此苦涩。直到母亲去世,临终前唤他去寻生父,可当他满怀希望的出现在孟宅时,却从未想到自己的满腔欣喜,竟被生父那如同寒冰般的态度无情浇灭了。
还好有小叔的出手相助,若不是小叔看在他是孟家血缘的份上,执拗将他护在自己身侧,并让自己与他的独子孟枫昶共同长大,细数种种,他的心里是感激小叔的。可若是那个笑起来如银铃般动听的姑娘从未出现在自己的世界,也许,事情也不会发展为后来那般吧。
往事如烟,虽然他尽力压抑着自己的思绪,尽量使这些往事不要浮现在自己的心头,可自己却总是控制不住般总是不自觉地想起这些事,每每午夜梦回时,竟折磨得他越发夜不能寐。
想到这,孟泽启有些烦躁,他正准备低头端起桌面的咖啡时,这时,却忽得感觉鼻腔有一股明显的血腥味。不等他反应,一滴殷红的鲜血就悄然落在他的手背上。
看着那滴殷红的血液,孟泽启的面色依旧平静如水,他只是轻轻伸出手捂住自己的口鼻,连忙转身去寻纸巾。
终于拿到纸巾后,他急忙从中抽出好几张来,可鼻腔中涌出的血液竟快速将纸巾洇透。他这才显露出一丝的慌张,连忙捂着鼻腔,去翻自己行李箱的药物。
待他终于吞下那些苦涩的药片后,这才去洗漱间去清理脸上的血液。待清理干净后,他这才看着镜中的自己,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得再快点。”孟泽启在心里说道。
待鼻腔的血止住后,孟泽启这才从衣架拿过自己的外套,轻轻扭开门,迈步向外走去。
虽然孟泽启早已想好早晨出门会看见怎样的场景,可现场的惨状却还是令他有些惊讶。
“孟,孟先生。”
看着横七竖八躺在外侧的十几人,几乎每个人的肉眼可见处都有明显的抓挠痕迹。孟泽启不禁冷笑一声,眼里升腾起一阵强烈的厌恶,缓缓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方巾捂住自己的口鼻,想要阻挡那明显的血腥味。
可没想到,角落里竟传来一个声音。
孟泽启好奇的回头一看,这才发现竟是那名被自己强令戴上手表的随从,只见他缓缓举起自己那伤痕累累的左手,那块镶满钻石的表在灯光下越发熠熠生辉。
“呵呵,这表归你了。”
孟泽启的唇边挂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他朝着那有些无力的男子淡淡说道。
正当这时,电梯间里涌来数名高大男子。
“孟先生。”
为首者见现场躺着的横七竖八的十几人,淡淡的血腥味令他有些不适。他虽不知昨夜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作为属下的自觉令他深知不要多嘴。
孟泽启点点头,这才迈步向电梯间走去。
“把他们都送到医院去吧。”孟泽启一边理着腕边的褶皱,一边面无表情的说道。
“可,您今天的机票,他们……”那随从试探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