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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止观(7)

元庆说:“听说,是囊中羞涩,在书院念书四处都需打点,还要找大夫治疗眼疾,诊金不菲。林公子入金陵不到两个月,钱就花了不少,他没钱了,遂只能离开应天府书院,来了行止观。”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道稚子声音:“有人在么?”

是林子葵身旁那书童。

元武就站在檐下,推开院门看见林子葵也在,问:“你有何事?”

墨柳脸上有两条黑漆漆的手印,和林子葵一人各自抱着一箱木炭,林子葵有些腼腆地低头说:“快入冬了,这是从山下买的红螺炭,是镇上能买到的最好的了,我……特来送些给二姑娘。”

他身上披着一件青灰的兔毛领薄披风,说着话悄悄朝里头张望了眼。

模糊可见门扉紧闭,二姑娘好像不在。

元武也回头望了眼,想自家侯爷,多半也没把这林举人放在心上,侯爷一向没什么耐心,没成想林举人今日却送了木炭来。

他瞅了眼,还是优质炭,不是便宜货。

元武:“公子稍等,我知会我家主子一声。”

“好。”林子葵担心这炭入不得她眼,有些忐忑地点点头,炭火重,他有些抱不动了。

元武推门进去,对萧复说:“侯爷,林公子送了两箱红螺炭来。”

“红螺炭?”萧复扫向元庆。

元庆也纳闷:“两箱红螺炭?这怎么也要十两银子吧。他不是没钱么?”

萧复也有些意外,眸光从窗棂扫过去一眼,见林子葵入冬还穿着薄料子,衣物都是寻常布料,还被炭灰给弄脏了。约莫是抱这炭火累了,林子葵脸色绯红,额头出了一层汗珠,水莹莹地淌着,站着乖乖地等待。

这书生啊……

他就这么喜欢自己了?

萧复透过窗棂看着他一会儿,扭头对元武道:“去收下吧,跟他说声谢谢。”

元武转达谢意,林子葵没见到萧复,心情有点低落,拱手告辞,刚走没几步,背后“啪”地一声,一颗小石子儿轻地弹在他的背脊上。

传来一道清朗嗓音,勾住了林子葵的步伐:“林郎,你腿脚可好些了?”

他回过头去,但见自己那未过门的娘子,身着男子打扮,修长手指撩起竹帘,一双桃花眼含笑看着自己。

林子葵还未作答,萧复趴在窗台,芭蕉叶下,手指朝他轻轻勾了一下:“若是好些了,进来同我吃茶可好?几日不见林郎,我心里甚是想念。”

……奇怪,明明二姑娘看着似个男子,不是自己曾想象过的温婉贤淑,可爱动人,可林子葵还是不受控制地脸红了。

他想,许是今日的冬日阳光太过明媚了吧。

诚然想进,林子葵还是不好意思:“二姑娘,我身上脏,就不进来了。”

他可不敢随意进女子闺房,若让肖大人知晓了,那还了得?

萧复看他脸上有一条炭灰,便扭头让元庆倒了一杯温水给他:“让他擦擦脸。”

元庆端着水出去,说:“主子给的。”

“多谢兄台。”元庆还没说完,林子葵便一饮而尽,说,“我喝了,劳烦您跟二姑娘说一声,我走啦。”

“等等,”萧复喊他,“小书生,你背后书袋里,背的什么?”他看着像吃的。

果然,林子葵说:“是麻糖……”

他迟疑了下,解下书袋道:“二姑娘吃么?”

“吃,”萧复伸手笑,“你给我拿进来。”

林子葵犹豫了下,瞄了眼那人高马大的护卫,缓缓抬脚走了进去。

院中几株白梅,檐旁一株大芭蕉,他的脸就在那芭蕉叶下,暗绣金缎的红衣,衬一张眉目如画的脸庞,浓得近乎艳丽。

林子葵走近了,即便看不清,眼神仍旧不太敢直视他,将麻糖透过窗棂递给他道:“只是寻常食物,二姑娘……给。”

“我不挑食的。”萧复嗓音很轻,“这麻糖是什么味道?我没吃过。”

“是芝麻做的,又香又甜。”

“是么,”萧复又看见他脸上滑稽的炭灰,没忍住道,“林郎,方才我让人给了一杯水,是给你擦脸的。”

“啊?这……”林子葵想到自己居然喝了,尴尬地埋下头,用袖口去擦脸,可他袖子也是脏的,越擦脸越脏,忙里慌张地说,“二姑娘,在下失礼了。”

“你别擦了。”萧复去找了一条帕子,蘸了点茶水,上身从窗户探出去,在林子葵不明所以的神情下,一只手捏过他的下巴,另一只手在他脸庞的炭灰上擦了几下。

林子葵呆呆的,脸一瞬憋得通红:“二姑娘,在、在下自己来吧。”

“好了,别动……”萧复目光专注着,“嗯,擦好了,行了。”他把手帕丢在一旁。

林子葵低下头,不好意思地抿着唇,清隽脸庞一片绯红,他不知道说些什么,低低地道了谢,端看那白梅开了,便说了句:“二姑娘这东客堂的梅花开得真好。”

“林郎喜欢梅花?”

“嗯。”林子葵应了一声。

萧复笑道:“那我掘几株送给你好不好?”

“啊?”林子葵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人都傻了,当即摆手,“不、不必了。”

萧复看着他:“林郎喜欢,为何又不要?”

“我……要一支便足矣。”他并不贪心。

萧复就喊:“元武,摘一支给林郎。”

“是,主子。”元武手起刀落,一大枝白梅,递给了林子葵:“林公子。”

林子葵面对这比墨柳还高的花枝发了下呆。

萧复:“花枝堪折直须折,林郎若喜欢,我明日还给你送。”

林子葵摆手:“够了够了,多谢二姑娘。”林子葵抱着白梅花,“那……二姑娘,我先走了?”

“好。”萧复挥手,“林郎慢些,别摔跟头。”

“嗯,嗯嗯。”

萧复看他走得匆忙,耳根子还红着,跟醉了酒一样抱着梅花,萧复的食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搁在窗棂上敲打,另一只手拿着麻糖咬了一口,旋即分给了一旁三人,问道:“这是甜味么?”

“侯爷,是甜的。”

萧复又咬了一口,这麻糖在他口中索然无味。

他幼时中过毒,后来解了毒,就失去了味觉,这么多年也没有治好,所以他吃什么都一样,也没有口腹之欲。

伴随着味觉的消失,嗅觉也减退不少,好在能闻上一口气味,因此他对味道的感官更贪婪一些,连自己衣裳上的熏香,都会用得格外多。

萧复把那一根麻糖慢慢吃完了。

他想了想,侧头道了句:“天冷了,元庆,把炭烧上吧。我记得衣箱里有一件没穿过的白貂裘,你找出来,等下给小书生送过去。”

元庆犹豫着说:“侯爷,那一件,是郡主送来的雪貂裘,而且依照这林公子的脾性,想必不会收的。”

“你才认识他几天,就知晓了?他横竖眼神不好,人又单纯,便告诉他是杂兔毛。我方才瞧他冻得手指都红了,这夜里降了温,他还如何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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