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沉拧起眉心，试图从空茫茫的记忆中找出蛛丝马迹。

格挡他的双手渐渐松了力道，林煜轻声细语道：“贺沉，再给我几天时间，我会帮你找回身份。”

裸|露的肌肤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林煜抬手按住腰间不规不矩的大手：“贺沉，你再答应我一件事。”

“你——”林煜狠狠瞪着他，“你再说一遍试试！”

贺沉轻笑一声，刻意压低的嗓音显得暗昧不清：“现在大坏蛋要干坏事了……”

短短几秒里，林煜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最终只是避重就轻地回道：“八百多年前，你们认识。”

贺沉眉头一皱，语气里充满厌恶：“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林煜一时无言以对，这人对自己的定位倒是清晰得很。

但另一方面，一旦贺沉想起自己当年是怎么死的，事情的发展还受不受控制就变得很难预料，毕竟他是正儿八经的林氏后人……

林正扬站在门口，沉声问道：“阿煜，你起来了吗？”

空气安静得令人心慌，林煜忍不住唤了一声：“贺沉……”

“好，我答应你。”贺沉亲吻柔嫩的掌心，嗓音模糊地乱喊一气，“乖乖，心肝，宝宝……”

林煜顺势将脸埋进男人肩头，瓮声瓮气地回道：“我在想，你以前是什么样的人？”

何止是认识，分明是你死我活的仇人。

贺沉垂下头，亲昵地蹭了蹭挺翘的鼻尖：“你亲亲我，我再考虑考虑。”

“快放开我……”林煜用气声提醒道，“父亲在门外！”

语气听起来一本正经，如果忽略掉蠢蠢欲动的某个东西。

如实告诉他八百年前是为祸人间的大魔头，被林氏先祖镇压封印，还是说先祖早在当年就预见今日之事，所以很有可能留了一手，早晚要将他重新打回地狱？

“嗯……”贺沉张口含住小巧的耳垂，来回拨弄那颗小小的红痣，“正好，我跟岳父打个招呼。”

林煜吸了一口气，心中思绪百转千回。

假如现在被父亲当场抓住，那他撒的谎就会不攻自破，一切都前功尽弃。

“对不起乖乖，我错了。”见他真气着了，贺沉立即认错，“我说笑的，我怎么能对岳父动手呢？”

“少得寸进尺。”林煜挡住凑近的唇，语气又娇又蛮横，“到底答不答应？”

迷迷糊糊的意识瞬间回笼，林煜试图从男人怀里爬出来，刚起身又被一把捞了回去。

“那些人都是罪有应得。”贺沉向他保证，“我没有伤害无辜的人。”

“想，但其实不必这么麻烦。”贺沉掰开笔直纤长的一双腿往自己腰上勾，语调漫不经心，“要让一个人开口，我有的是办法。”

“三天。”门把手转动的声音越来越激烈，贺沉不甘不愿地松开桎梏，“三天后我来接你，多一秒都不行。”

“谁是你岳父！”林煜急得使劲捶他，“你还想不想知道你的身份了？”

林煜下意识想反驳，但又不愿意在这个节骨眼与他争吵，便说：“之前的事我们不提，你答应我今后不再伤人。”

“大坏蛋？做个大坏蛋不好吗？”贺沉下颌抵着他的发顶，沉沉地笑了起来，“常言道：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我就要做那个遗害千年的大坏蛋。”

林煜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滚烫的唇却往下滑去，在他的颈侧辗转亲吻。

林煜气急反笑：“我早就该知道，你根本不会有任何改变！”

他现在处在一个极其矛盾的境地，一方面迫切地想要帮贺沉找回丢失的记忆，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找到化解男人执念的方法。

贺沉翻了个身，将他压在身下：“还早着呢，宝宝……”

翌日清晨，林煜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贺沉似乎觉得这个问题很有趣，反问道：“乖乖觉得我会是什么样的人？”

尽管男人对他的所做所做很恶劣，但无论如何，他都没办法将贺沉和父亲口中那个毁天灭地的大魔头联系起来。

贺沉有些不满地收紧双臂：“乖宝，想什么呢？”

迟迟得不到回应，林正扬担心起来，边喊边拧门把手：“阿煜，你在里面吗？”

“我觉得……”林煜半真半假道，“你生前肯定是个大坏蛋。”

这时，门外的林正扬提高了嗓音：“阿煜，你醒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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