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绪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有几分道理,关键时刻是得仰仗着他的绝对武力,才能为这些人争得一线生机。
他背上鹿竹,跟着朗月初走回了刚才与卫垣分开的岔路口,有了朗月初灵力的助阵,他们不再需要依靠火折子摸索着前进,自然也就走得比来时快上许多。
与找进来的望山和怀夕撞到了一处,望山是认得朗月初的脸的,即便身处险境,还不忘恭恭敬敬给他行了个礼,喊了声国师大人。相反怀夕一见到他们,只淡淡扫了沈绪背上的鹿竹一眼,面上便又恢复了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冰冰样子。
几人依次走进了卫垣所在的洞口,鸳鸯铃似乎感知到了同伴的灵力,又变得躁动不安起来。
“看来就在前方不远处了。”
这条密道显然要比右边那条长上许多,鹿竹虽然趴在沈绪的背上,可也能感觉他们已经走了大概有先前两倍长的路程了,不禁有些担心道:“咱们不会遇上鬼打墙了吧!”
沈绪疑惑道:“何为鬼打墙?”
鹿竹想了个简单的解释方法,为他们描述道:
“就是无论走多久都走不到尽头,其实一直都在原地打转。”
朗月初率先否定了她:“不能,如果是这样,鸳鸯铃身上的红光应该时亮时暗才对。”
“那再往前走走看吧,说不定只是路太长了而已。”
灵器的感知虽然不会出错,可并不能排除是有其他力量在进行干扰。
朗月初从掌心召出一只通体透明的灵蝶,这灵蝶是上次寻找叶灵知的时候,从岚音那里要来的,他一直忘记用,没想到在这里反而派上了用场。
灵蝶具有感知的能力,倘若周围真的有像叶灵知那般妖邪的灵力出现,灵蝶的颜色便会发生变化,颜色越深,代表的力量越浓。
可这次灵蝶的颜色并没有发生变化。
他解释道:“只有两种情况,要么此处没有异样,要么对方隐藏的很好。”
沈绪不禁有些担心孤身一人进入此处的卫垣,
“你们怎么进来了?”
“皇上!”沈绪看清他的面容,霎时欣喜道,“您没事真是太好了。”
“我?我能有什么事。”
卫垣不解的看向他们,沈绪注意到他托在手里的蜡烛已经燃到了根部,融化的蜡油已经干涸成一块一块的,底下垫着的手帕已经被烫到缩成一团,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可他好似感知不到热度一般,仍旧牢牢地抓着蜡烛底端,面上甚至还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
朗月初学着之前望山对他那样,对卫垣行了臣子礼:“皇上恕罪,臣来迟了。”
换做平时,与朗月初数十日未见,尤其是在此种惊险刺激的处境之下,卫垣一定会有所反应,要么兴奋地抓着他悉数分享遇到的趣事,要么心虚地对着他大吐苦水博取同情。
总之以他的性格,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眼神晦暗不明地盯着他,嘴角的弧度都弯得极其诡异,完全不像是他会露出来的表情。
他对着虚空的方向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在看谁:
“嗯,来了就好。”
鹿竹见他们停在这里似乎暂时不打算往前走了,于是挣扎着从沈绪背上跳下来,想让他休息一会儿。
脚刚落地站得有些不稳当,怀夕伸手扶了她一下,鹿竹抬起眼来正要同她对视,余光忽然瞥到了他们身后的一处阴影,顿时惊讶道瞳孔地震:
“怎么回事,这儿怎么还有一个小皇帝?!”
众人闻声纷纷回头望去,果然在他们背后几步外又见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卫垣。
鹿竹有些不相信地来回摆头看了看,彻底傻眼了:“是我眼花了,还是我已经死了?”
对于眼前的景象,其他人一时间也有些难以接受,尤其是沈绪,在他的认知里,冒充皇上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朗月初已经拔出了涤邪,指向离他最近的“卫垣”,语气沉沉地质问道:
“你不是卫垣,你究竟是谁?”
“卫垣”似乎并不为之所动,仍旧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爱卿可是疯了,竟然敢将剑端指向朕的喉咙,你连朕都不认识了么?”
“皇上说笑了,无论您变成什么样子,臣都能第一个把您给认出来,”朗月初向他靠近几步,“正因如此,我才更要好好惩治一下,胆敢冒充您圣容之人。”
前后两个卫垣一同扑了上来,望山和朗月初分别各自迎击着其中一个,怀夕则站在中间负责保护鹿竹二人。
朗月初起初以为二者当中只有一个是假冒的卫垣,可谁知眼下他们手里竟然同时握着梧风剑,而且出招的方式和速度也都如出一辙。
简直像极了——影子!
难道是妖术制造出来的幻象?
朗月初不再只是单纯地与他械斗,转而用涤邪拖住其中一个卫垣,自己则奔向了正同望山交手的那个。
即便是假冒的卫垣,却有着同真人一样的武力。毕竟眼前之人不确定是不是真的卫垣,有极大的可能只是被邪魔控制了意识,望山不敢直接伤其身体,只能被动地承受他的攻击,
“让开。”
朗月初冲上前一把挥退了望山,他十分确定此人并非卫垣,直接卯足了灵力攻其面门。
就在即将碰上的一瞬间,面前之人面容一阵扭曲,再恢复时,站在他面前的已经变成了沈晴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