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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有夫之夫

“试……”宫悯脑子里在想别的事, 他提的突兀,他一时间差点没反应过来, “啊……”

“莫要多想。”这话不知道第几次从燕昭翎嘴里说出来, “我只是问问。”

“嗯……”过了会儿,宫悯说,“我忍不住, 怎么办?”

“什么?”

“我说,我忍不住多想, 怎么办?”

怎么办,他还能去他脑子里阻止他不成?燕昭翎不动声色的看向外面院子里的梨花树, 入了夏的夜晚, 蝉鸣蛙声此起彼伏。

“那你便想吧。”他抬脚迈出了门槛。

走出门槛没两步,身后脚步声响起,结实有力的手臂将他拦腰一揽, 他后背陡然贴上了温热的胸膛。

“来都来了。”宫悯贴着他耳朵说,“王爷吃点再走吧。”

院中房门一合,一道轻响, 隔绝了屋内的景色, 门上隐约的映出了一人身影的轮廓, 唇齿纠缠间暧昧的水渍声与粗沉的呼吸响起, 十指相扣的手印在了门上。

本想叫他好生歇一晚,燕昭翎却偏生要来撩拨他。

两人从门口, 到了桌上, 又再到了床上。

这夜的天很热,蝉鸣很响。

红妱今晚来, 是来给他递信的, 这几月里, 宫悯的母亲寄来了信,红妱转述给他,信件寄出去,却杳无音讯,而那段时日,宫悯也没收到什么信件。

他打开看了母亲给他的信。

信上母亲说,红心蛊蛊惑人心,会叫这人对另一身带蛊虫的人心生爱慕,当这蛊在体内寄存多年,碰到另一蛊虫,会从体内觉醒,叫他生出错觉,一般多用于爱而不得的人身上。

这蛊出自西域,他母亲在老祖宗记载的案例中寻得了一个案例,若中蛊的人心有所属,爱上他人,蛊虫就会反噬中了蛊的人,除非对方待他也动了心。

记载中道,此蛊以防发作的方法一是不动心,也能吊着命,只是时时会有一些病症,导致体弱多病,可用另一个中蛊人的血为药引,彻底根除。若已动心,两情相悦,便要以对方血中精华入药,短则一年,长则三年方可根除。

上次误打误撞,让燕昭翎恢复了些精神气,宫悯看完信一直在想,血中精华是指什么血,而到了床上后,豁然开朗。

肾主藏精,精生于血,血中精华指的恐怕并非是血。这在第二日看到面色如上次一般红润的燕昭翎时,得到了证实。

这蛊下在男子身上,若非断袖,第二条路那便是死路,这给他下蛊的人,分明是想让他成为一个听话的傀儡。

“王爷不若告诉我,到底是什么变的?”宫悯披上外袍,拿着腰带穿过了腰间,“今日这般精神,当真成了这吸人阳气的妖精不成?”

燕昭翎血液往上涌,白皙的脖子红了大片:“休得胡言乱语。”

“想要赖账?”宫悯扒开了衣领,“昨晚是谁唔……”

宫悯被捂住了嘴往外拖,他哼哼的问燕昭翎去哪。

燕昭翎停下脚步,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说:“挖坑,埋尸。”

宫悯扒开他的手,喘了口气:“小羽毛,你这可就不地道了,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这般行径叫什么?叫谋杀亲夫。”

“无人瞧见,你叫上几声看看,谁敢救你。”

那声“亲夫”他都没反驳,宫悯笑盈盈的勾上了燕昭翎的腰,慢悠悠道:“不如你先叫声相公让我来听听?”

燕昭翎耳朵腾的一下热了起来,宫悯搂他没使多大力,他腰间却似被钳子卡住了一般,动弹不得。

两人在房中闹腾间,下人停在了门外,敲了一声门:“王爷,早膳都备好了。”

片刻后,房门打开,下人只见自家王爷走了出来,面色还是冷的,又能从中窥见几分春风满面,而后,府上俊俏的医师也从屋中走出来,手中拿着一个香囊。

“将这个戴上

。”他道。

王爷停下脚步,侧过身,任由医师把那香囊挂在了腰上。

燕昭翎扫了一眼下人,下人忙低下了头,不敢多看。他走在回廊下,摸了摸腰间的香囊,无缘无故,送他香囊做什么?

“这么丑。”他道,“你缝的?”

宫悯一哂:“我哪有这手艺,香囊不是我缝的,里头的香料是我亲自配的,王爷想要,我下回也可以亲手给你缝一个。”

燕昭翎想说“不必”,嘴唇动了两下,又实在想要,清清冷冷道:“你会吗?”

“都是使针,应当不难吧。”宫悯说,“我扎穴位扎得可准了。”

“……送我这个做什么。”他揉捏着香囊,香囊是宝蓝色的,长得不怎么样,布料质地是上等的。

“里面我放了些药材。”宫悯没藏着掖着,说,“对身体好,你不要随便取下来。”

这是原因里的其中之一。

呵,男人的借口。燕昭翎扯了扯唇角。

两人一个话里尽是心机不直说,心机耍得明明白白,一个看破不说破,还挺受用。

回来两日后,这日燕昭翎去上了朝,管家在花园里能斥责下人,下人跪在地上,被两人捂住了嘴拉了下去,管家一个转身,看到不远处台榭下站着的宫悯。

“宫大夫。”

宫悯方才想起,回来还没看到过阿钰,他问了管家一嘴。

管家说阿钰在他们走后不久,行踪鬼鬼祟祟,还想进书房,被送回了二皇子那儿。

他其中还省略了些事,例如阿钰是被罚完,奄奄一息的送到了二皇子府上。

圣上病重,如今太子代理朝政,雷厉风行的作风碰了别人利益,朝中某些大臣由此生事,燕昭翎回来得正正好。

下了朝,他去了一趟东宫,和太子相见,议事到了夜深,才回到府上,宫悯早在府上给他备好了药浴,他一边拿着话本看着,一边支着脑袋听着屏风后的水声。

“今日下朝,碰见了阁老,阁老还和我问起了你。”燕昭翎的声音从里面传出,“问你是否安好。”

“一直未曾拜访,是我的不是,不过如今也不便上门。”

“你们一直有书信往来?”

“他与父亲交好,当年之事未能帮上忙,想来一直放在心上——说来这些年,你是一封信也未曾给我写。”他倒是给燕昭翎写了很多没有回信的信件。

燕昭翎:“……”

“真无情啊。”宫悯拉长了尾音调子。

这话属实冤枉人,以他们那时的关系,又哪到了写信这一步。宫悯还记得离开前的前一日,在宫中碰到燕昭翎,两人在宫门口停留,看着彼此,谁也没有先挪动步伐。

那也是一个深冬,他们相识于深冬,也离别于深冬,漫天的鹅毛大雪落下,粘在了宫悯眼睫上,他面上还有独属于少年的青涩,那片雪花为他增添了一分羸弱气息。

家中巨变,宫悯消瘦了许多,神色也多了分颓靡之态,见到他道:“往后不会有人招你惹你了,小羽毛……”

他偏头勾勾唇道:“不和我道个别吗?”

燕昭翎不知他为何还能笑得出来。

“抱一下?”宫悯敞开了双臂。

半晌,“嘎吱”几声脆响,燕昭翎踩着雪花,拽住了他衣襟,冷着脸看着他,垂下的睫毛上也沾了雪花,更添了几分冷感,他喉结滚了滚,低声对他说:“往后最好不要叫我再见到你,否则……否则我定然不会放过你。”

宫悯还是抱住了他,两人的胸膛间隔着他的手,他轻声道:“我知道的。”

他嘴里说那句狠话,看起来像是要哭了。

所以他也从来没当真。

而燕昭翎在后来很久以后,才懂得那时自己的心情。

不是所有的伤心难过,都是用哭来表达的,宫悯是家中嫡长子,需要承担起属于他的责任,所以他不能倒

下,所以他一切都好似还是如往常一般,这才会让人觉得有了依靠,有了安全感。

而那时他觉宫悯笑得太浮于表面,他心中不好受。

……

药浴中的水在慢慢转凉,燕昭翎擦干了身体,宫悯说给他按摩,扔下话本,上了床,他双膝跪在燕昭翎腿侧,在手中抹了按摩油:“腰还疼吗?”

燕昭翎说好许多了。

“上回也没干什么,怎么跟个纸人似的,明明是吸干了我——”

“你从哪学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燕昭翎忍不住打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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