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什么头,去宰羊,给三郎补身!”
白狼故意将她一推,赶到毡庐外头。
两日之后,谢惟醒了,离魂乍合,他似乎还不适应这个阳间,睁着眼环视了许久。
阿嬷听到他醒来的消息,连忙拄着木拐匆匆而来,她激动难安,边走边抹着泪珠子,唏嘘道:“差点就救不回你了,多亏神灵帮你呀。”
“初七……初七……对了,初七!”
谢惟想起来了,一骨碌坐起身,急切地想往外走,哪知连着几日不动,四肢百骸全都僵硬了,两脚一沾地整个人就垮了下来,筋骨好似被无数根针刺着,又痛又麻又痒。
谢惟咬牙撑起身,然后坐在垫上缓了缓神,阿嬷看不见,摸索到他身上说:“你还得再歇息,把笼灵草的毒散去才行。”
“阿嬷,谢谢,可我等不了,我不知娘子如何,我得快些赶回去。”
“可你这样也回不去呀,阿嬷好不容易找到与你的面骨无二的人,才敢塑出与你一样的面容,你现在顶着这张脸回去,岂不是前功弃尽?听阿嬷的话,重新换张脸,到时就没人认出你是谢三郎了。”
“是啊!三郎,你不用担心初七,李商不敢对他动手。”
白狼人未到声先来,不多时,他与何安一起走入庐帐,他俩看到活着的谢惟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谢惟勾了勾唇角,即便这么小的一个动作,也花了他一番力气。
“阿嬷,你今日就动手吧,不用担心,我能受得住。”
“这……”
“不用犹豫了,我必须得快些赶回去。”
阿嬷用木拐点了点地,似乎是在考虑,过了半晌,她长叹口气,转身与白狼和何安说:“你们二人帮我准备吧。”
白狼与何安相互看了眼,十分无奈地去拿盆舀清水,然后一左一右按住谢惟的手臂,生怕他在阿嬷动手时疼得受不住,做出些什么事来。
阿嬷换面轻则削皮,重则断骨,而要使一个人的脸完全变样,无疑要遭受这两样巨大的痛苦,先前替换谢惟的死囚还敷过麻药,即便如此,他都痛得嗷嗷叫,几次想咬舌自尽,而谢惟为了能尽快恢复,咬着块牛皮硬撑,痛得浑身抽搐,连指甲都掰断了。
遭受一番断筋折骨之痛后,他脱胎换骨,只是脸上缠着一层又一层的布,他不知自己会是什么样子,也不知初七再见到他时还能不能认出来。
建节府。
运送谢惟尸首的车终于到了,小卒不敢怠慢,连忙将此消息告知李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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