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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似有痛觉的灼烫感

又过片刻,陶诗悦回复道:拉了个群,你群里问吧——晏斯时你这回人情欠得大了,不请我吃顿饭说不过去吧?

晏斯时回复:一定。

退出对话框一看,果然首页多出来一个群聊,群成员一共七人,名称为“老朋友们快来看有人诈尸”。

陶诗悦在里面发了第一条言:你认识的人都在这里了,你自己问吧@YAN。

聂楚航紧跟着冒泡:这是什么群?

晏斯时点开群成员列表看了看,判断昵称为“XN”的,应当就是徐宁。

便在群里发消息道:能否麻烦给我一个你的电话号码@XN。

XN:我来了!!

XN:131XXXXXXXX

XN:晏同学找我什么事?

聂楚航紧跟着又发了一条:晏斯时?!!@YAN

晏斯时给群列表里还没添加的林清晓、聂楚航和徐宁都发了好友验证,而后拨出了徐宁的电话。

徐宁今天一整天都跟几个大编剧聊一个本子的大纲,头昏脑涨的时候刷刷手机,正好刷到了群消息。

今天陶诗悦帮忙在七班同学间问夏漓电话号码的事,引起了不少的轰动。

夏漓的电话号码,正是她发给陶诗悦的。

现在晏斯时又问她的电话号码,让她有些担忧是不是夏漓出了什么事。

看见有陌生号码打进来,她跟诸位编剧老师打了声招呼,便起身往阳台走去。

接通以后,问道:“晏斯时?”

“嗯。是我。”

“怎么了?是不是夏夏出什么事了?”

“她喝醉了。你在家吗?”

“我不在。我今晚估计回去很晚……”

“你们住哪一栋?我送她上楼。”

徐宁报了楼栋和门牌号,又问:“她带钥匙了吗?”

“我问问。”

徐宁听见手机里声音远了,隐约是晏斯时低唤夏漓的名字,唤了好几遍,夏漓才“唔”了一声。

晏斯时问钥匙,依然是问了两三遍,夏漓这才嘟囔一句“口袋里”。

片刻,电话里晏斯时声音重新靠近,“带了。”

“那就麻烦晏同学送她上去?我估计我十二点之前能回。”

晏斯时说:“到时候可能要进屋用一用你们的厨房,希望你不会介意。”

徐宁说:“不会不会!你尽管用。”

她想晏斯时真是十足周到妥帖,既没将夏漓带回他的住处,也没随便将人往宾馆一扔。

知道她与夏漓合租,用厨房这样的事,竟也会提前跟她打招呼。

挂断电话,晏斯时揣上手机和方才从夏漓风衣口袋里摸出来的钥匙下了车。

绕至副驾驶座,拉开门。

轻推夏漓肩膀,她不甚耐烦地皱眉“唔”了一声。

借此刻漏入车厢的昏黄路灯光去看,她脸色酡红,即便不挨近,亦能感受到蓬蓬的热气。

他搭在她肩膀的手顿了顿,紧跟着抬手,垂眸看她许久,似被一种隐约而难以归纳的情绪左右,终于微曲指骨,轻轻地碰了碰她的面颊。

那薄而潮红的皮肤,热得惊人。

而他在一霎确信,手指触及的那种似有痛觉的灼烫感,绝不仅仅只是因为她皮肤的热度。

他替她理了理敞开的风衣,又停片刻。

随即掏出自己口袋里她的钥匙,捏在手里,抓住她手臂,往自己肩上一搭。

之后的动作,便有种一气呵成的干脆。

他一手搂住她的腰,将她从座椅上稍稍托起,另一只手臂隔着风衣托住她膝盖弯的上方,就这样打横抱了出来。

侧身,拿手肘推上了门。

待走到小区门口,车自动锁上。

这小区住的基本都是打工的年轻人,门口不查岗。

进去以后,那楼栋号并不是依照顺序依次往下排的,他花了些时间才找到夏漓住的那一栋。

拿捏在手里的蓝色圆形电子门卡碰了碰,楼底铁门解锁。

侧身以手臂推开,里头是没有电梯的老房子。

怀中的人很轻,即便抱着上四楼也不觉得吃力。

而叫他这一路脚步似有种一深一浅虚浮感的,不是这份重量。

是她紧贴着他颈侧皮肤的潮热鼻息,连绵不绝。

到了四楼门口,晏斯时将人双脚先落地放了下来,而后搂住她的腰,让她全身重量都靠在自己身上。

拿钥匙开门,摸到门边开关,白色灯光随揿下的动作顷刻洒落。

再度将她抱起来,走入玄关,蹬了鞋,穿着袜子走进房间。

房子很老,但叫她们精心布置过,那一色的老气的红木色家具,都巧妙地隐藏了起来。

屋里有股柑橘味的清香,似是无火香薰的气息。

两间房房门都是阖上的,晏斯时无法确定哪一间是夏漓的,又怕擅入不礼貌,就将她放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他走过去带上了房门,再回到沙发边。

夏漓身上的风衣外套明显裹得人不很舒服,他便帮她脱了下来。

看见餐椅椅背上搭了条毛毯,拿过来,抖开给她盖上。

所幸还有两天才停暖气,室内足够温暖,应当不至于感冒。

之后,去厨房烧了壶热水,放在沙发对面的茶几上。

往玻璃杯里先倒了一杯,将其晾着。

他没什么照顾人的经验,独居的经验倒很丰富,一切都是推己及人的考虑。

做完这一切,晏斯时在沙发边沿上坐下,侧低头看着熟睡的人。

伸手,将盖住她额头的碎发拂开。

手指上皮肤的温度与触感,又叫他一顿。

他不清楚自己是在凝视她,还是审视自己。

静默地坐了好久,直至意识到再待下去未免不够礼貌,这才起身。

给徐宁发了条微信,告知她人已经安全送到了,便离开了房间。

晏斯时没意识到自己往回走的脚步很快,呼吸也有几分失于平静。

到了路边,看见车子雨刮器下压了张纸,取下一看,是临停超时的罚单。

上了车,他没所谓地将其往中控台上一扔。

仍有似有若无的香气,清酒与柚子的清冽。

好似薄薄的纤维,沾在了他的衣服上。

他在寂静中目光扫过那已经空掉的副驾,看见一抹白色。

探身去捞。

是她掉落的贝雷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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