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婵和梨香打了水来伺候她洗漱,她拖着坐得麻木的双腿慢慢走过去,小婵上前扶了她,“姨娘慢些。”
梨香去收拾床铺,将染了血迹的床单换下来,脸上带着笑贺喜道:“恭喜姨娘,若是早日抱得小公子,姨娘这日子就有盼头了。”
小婵也跟着道:“姨娘这是高兴坏了吧?怎么还不笑了呢?姨娘要多笑一笑,二少爷他以后才会常来。”
陆祺扯着嘴角,笑得凄惨。
赵氏昨天晚上就得了消息,宋珩歇在了妾室的屋里,傅家女甚至还追了过去,要把人拉回来,没成!
真是荒唐!
这广宁伯府简直是枉为士族,养出的女儿如此没有家教!哪怕是妒,那也得忍在心里,怎么的还追到房里去拉人?说出去,这不得要叫人笑死?
傅芸以前请安总会早来,今日她特意捱了两刻钟,她到时候,自己的婆母及三个婶婶还有几个堂兄弟的媳妇都已经在那里。
傅芸进来请安时,赵氏脸就是拉着的。
她早上在房里为自己做了精心装扮,此时整个人看起来,比平常更加的明艳动人,丝毫不见早上病弱憔悴的模样。
“芸娘!”
赵氏这一声唤,带着一股怒意,使得房里所有人齐齐转头看向她。
傅芸转过身,低眉顺目答道:“祖母有何吩咐?”
“你嫁进宋家已有大半年不止,何为为妻之道,你可是搞清楚了?”
傅芸早有准备,今日自己必要牵连娘家的名声,该说的,还是要说两句,平静答道:“母亲曾有教诲,女子出嫁需以夫为纲,要恭敬谨慎,不违背丈夫,要谦逊顺从,谨遵妇道。”
赵氏哼笑一声,“你既是知道,你昨晚还敢做出那荒诞之事?”
傅芸不卑不亢回答:“我昨晚那样,是因为他曾答应过我,此生要一心一意只对我一人好,是他失信在前,他不守信诺,我何错之有?”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几个年轻的小媳妇甚至要掩嘴偷笑。
赵氏脸色铁青,大喝一声,“放肆!”
没想到她竟如此恬不知耻的不知悔改!竟还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
郑氏出来训道:“那夫妻间私下里的戏言岂可当真?芸娘,莫要在你祖母面前胡言乱语,还不快跪下给她认错道歉?”
“我并非胡言乱语,我也曾与他说过,若他有负此言,必然不会原谅他。”
赵氏气结了,“你、你不原谅他?那你想怎么样?”
她想要怎么样?当然是想要和离书了!虽然知道她们最终只会给她一纸休书,说还是要这么说,气势不能输!
“我……”
她才一个我字出口,只听得砰地一声巨响,宋珩从隔间里冲出来,打断了她,目露凶光地盯着她喝道:“你住嘴!”
她的话要是在这里说出来,怕真的是覆水难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