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为什么不发到网上去?”李伯伯听了,忽得便开口提议,“现在你们不是都看那个网络么,最近我偶尔也听一听,除了花点钱以外,比收音机上的电台还好……”
“电台得等时间不说,还不是什么时候想听都有。”李伯伯说着,已经把手机拿了出来,指着上面的软件给其他凑过来的伯伯阿姨们看,“喏,这种软件还不少呢!”
在屏幕上戳了戳,手机放出音频,李伯伯一脸陶醉:“看,音乐也有,故事也有,真的挺不错,要是安霁之前给咱们讲得那个故事也这么读出来,肯定不少人被咱们杭罗的故事……”
“圈粉!对,肯定不少人被咱们杭罗的故事圈粉!”
也难怪李伯伯这么会用手机,不少网络词都能用得这么熟练,可是不少看手机。
“我这是前一阵看手机给眼睛看得不舒服了,就问孩子,孩子在和我说能听书,我一想这东西不错!”
“谢谢李伯伯!这个办法号,虽说我不是老书虫,但是也看了不少网文,那个故事应该也没有什么雷点,如果发在网上应该看到的人更多。”
这段时间以来,安霁也意识到一个事实——别看杭罗厂里的伯伯阿姨们年龄不小了,但是心和思维尚且年轻,能让杭罗厂生存到现在,除却他们的坚守,同样少不了他们的创新精神。
正如书里千年前的故事,以及外公给安霁将的那个百年前的故事,好像先辈们的成功从来没有离开过他们的敢想敢做,心怀天下。
安五姐儿能一个人将杭罗送上商船,开通商路,利一方百姓;安六姐儿尊师敬业,能同师父一道坚守本心,去专门寻来最合适的桑蚕丝,是千年前的创新与坚守。
何清涟能一个人将妹妹拉扯大,能为了民族利益,放弃个人利益;宁守云国为先,家在后,同样是百年前的家国大义……
哪怕机神庙只剩下一个遗址,伯伯阿姨们又是正经八百的唯物主义无神论者,可依旧会在年节给祖师爷上一炷香,感授业之恩,承千载之梭。
如今的伯伯阿姨们也是同样的,在重复着先辈们所做的一切,也正是这样的精神,才能让杭罗继续走下去,安霁如是想。
往日里困扰着安霁的一切好像忽然间便豁然开朗,未来不再那么迷茫,安霁对自己的信任也更坚定了几分。
“这姑娘儿,有什么好谢的?”李伯伯看着安霁这般模样不禁失笑,“都是一家人,我们心痛你累还差不多,就这么点事,你还谢什么,多生分!”
“就是,知道安霁你讲礼貌,尊重我们。”张阿姨见了,也少不得跟着帮腔,“可是总谢叫什么?你做那么多我们除了支持你,你看和你说过几次谢?大家都像一家人,把你当自家的姑娘儿!”
“嗯!伯伯阿姨我明白的!”
话虽是这样说,可厂里的伯伯阿姨们是同辈人,之间自然只有这份超越友情,情同亲人的情感,而安霁同时是在将伯伯阿姨们当做师父来看待。
对于授业恩师,又处处关照安霁生活与思想的这些人儿们,多少个‘谢’字,也是不够的。
“好,这才好么!”几位伯伯阿姨一齐发声。
“你现在就弄吧,手边要是没电脑,那屋倒是有,就是好久没开机了,可能用起来不方便。”张阿姨嘱咐道,“正好这几天你李伯伯在调试直罗织机,倒是也不算很忙。”
过不了几天就是进校园的日子,张阿姨的意思也是这次就带给孩子们看:“如果实在来不及便也算了,不然你自己要累坏了。”
定制的杭罗扇子、适合孩子们穿的汉服已经陆续被厂家送到了厂子里,如今就剩下安霁和其他几位非遗传承人的对接和磨合,张阿姨也担心累到前者。
“没事的,我那边也忙的差不多了,盛夏也能帮我一点,我现在就去把这个打出来吧,两三天应该是来得及的。”
有着大学和研究生的底子,这点事对于安霁来讲完全不是什么难事,唯一的问题只处在书里那些晦涩难懂的地方,还要换成小孩子们好接受的话。
至于把那些人物和服装画出来给孩子们做绘本看,显然不是一时之功,安霁自己也能知道取舍……
秋风一如既往的湿热,这几年一直在北方上学的安霁也是才适应回来,迎星送月的忙了几天,只觉得眼睛都酸胀起来。
“安霁,这个决明子,也是养眼睛的,明天你王阿姨我给你拿一点家里晾干的石决明,就是鲍鱼壳煮的水来,你这眼睛可得好好养着!”
见安霁抬起脖子来正按揉着,王阿姨适时凑了过去,拿出手里崭新的玻璃杯:“这眼睛真的是越大越知道多重要,千万得保护好,你本身还是学设计的,这眼睛更重要了!”
“好!总算是成了!”
也不知是张阿姨的声音还是李伯伯的声音,竟是交错着从二十米开外的地方传来,“快来,终于成了,这回不断线了!”
①中医将十二个时辰对应不同德尔经脉和脏腑,有不同的保养形式。
②决明子、石决明有养肝明目功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