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生的时候,天上下着雨,但那并非是真的雨,而是血雨……”
所以,“叶倾雨”,倾的是血雨吗?
这一听便知她出生那天,绝不是什么好日子。
慕风不知是想起聆悦,还是想起那场战争,又自斟自饮了一杯花酿。
灵蝶崖的花酿在仙界十分有名,可惜对于嗜酒之人来说,这花酿芬芳有余,而烈性不足。
若是想要醉一场,并非上选。
当然,叶倾雨除外,她的酒量极差,酒品更是令人发指。
是以此刻看着慕风一杯接一杯灌水似的喝酒,叶倾雨并没有去端桌上的青玉盏。
她怕误了大事。
好不容易撞到一个知道她身世的,她必须保持清醒。
万一说了什么浑话,惹恼了这位龙王太子,她岂不是要悔死。
“聆悦说啊,当时廉婆婆抱着一枚铜盆那么大的黑蛋来找她,请她帮忙照看,说是蛋里藏着一个娃娃。”
叶倾雨敲了敲自己还有些迷糊的脑壳,“你的意思是,我是蛋生的?”
敢情她是一只鸟?
铜盆那么大的蛋,她至少不是一只凡鸟。
可什么鸟的蛋是黑色的?
慕风摇头,“那倒不是,你是在出生后被人施法封进那枚蛋里的。”
叶倾雨更是不解,“生都生了,为何还要放进蛋里?”
这是打算让她再破壳重生一次?
“因为战争。”慕风终于放下了青玉盏,抬头望向梨白亭外的圆月。
叶倾雨却端起了桌上的青玉盏,她指尖轻颤,仰头将满盏的酒灌了下去,她心底已有猜测,但还是要问:“什么战争?”
“仙魔之战。”
仙魔之战,那是数千年前的事了。
这与叶倾雨在怀宁城山海藏时的猜测又近了一步。
孤影剑可以封存数千年,世间生灵也是可以的。
叶倾雨几乎是脱口而出,“我是魔尊叶疏鸿与魇灵廉晴的孩子吗?”
慕风奇怪地看向叶倾雨,“你这个想法很大胆啊!”
难道是她猜错了?
叶倾雨心底微沉,眼看就要拨开云雾,却又迷障迭起,难免让人生出一种无力感。
悲悲戚戚的琴声不绝,叶倾雨心头烦躁,她恨不得爬上崖顶将孟奚知踹下云海去。
慕风继续道:“你为何会有这种想法?”
“你就当我是放了个屁,你继续说。”叶倾雨捞过酒坛,给两人面前的青玉盏斟满花酿。
“不过你也没有全说错,你确实是魇灵廉晴的孩子,但你爹,绝不可能是魔尊叶疏鸿。”
慕风第一眼看到叶倾雨,便觉得她身上有种熟悉的灵息。
虽然极淡,十分容易让人忽视,但那抹灵息于他来说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
能沾染上一位仙家的灵息,必得是朝夕相伴。
叶倾雨身上为何会有聆悦的灵息?
慕风首先想到的便是数千年前廉婆婆送到南海的那枚黑蛋。
聆悦没出事前,得空就抱着黑蛋漂在海面上晒太阳,便是出公务,也要将黑蛋装进乾坤袋里随身携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