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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啊(苟安,原本是我的未婚妻。...)

声音突然停顿下来,他犹豫了下,伸手摘了头盔,头发有点凌乱。

头盔放在了后座上,摩托车后座原本改成了不能坐人但是造型更好的驼峰,但是现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规矩地改回了又能坐人的后座

只是改回来以后也再也没坐过人罢了。

听完他说的话,苟安"哦"了一声,贺然停好了车,长腿一翻下车来,就见苟安跟他摆摆手:"那没事了,再见。"

如此冰冷无情。

以前总是有事没事找话凑到他跟前的人,如今居然已经变成一句多余的话都懒得对他说。

贺然的胃部翻滚了下,从心脏紧缩带来的不适,大概是通过流通心脏的血液传递传输,全方位地霸凌了他的五脏腑

在两人即将擦肩而过时,他一把拽住了苟安,面无表情地说:"聊聊?"

苟安不知道和这个人有什么好聊的,但他捉着她手肘的力道一点没有要妥协的意思,只好点点头。

天空飘了一点小雨,在初冬季节淋雨容易感冒,两人一块儿回到了屋檐下,但是因为别墅里太多人,他们都没进屋,而是选择就站在屋檐下。

"为什么是小叔?"

少年英俊的眉眼低垂,这个问题他从到闻的那一刻就已经憋到了现在,一到时机就迫不及待问了出来。

其实搬出那个万能的借口"总要有一个人,为什么不能是贺津行"也没什么不好,但是敷衍的话到了嘴边突然又觉得这个答案杀伤力不够--

于是苟安嗤笑一声:"为什么不是他?你要不想想难不成还应该是你?我又不是高山流水,往低洼一泻千里。"

翻译一下:人往高处走,懂吗?

贺然哑口无言,连那句应该有的"没想到你是这种虚荣的人"都说不出口--

怪就怪,贺津行那比同龄人相比较,凌驾于一切之上的形象莫名其妙的根深蒂固,哪怕心有不甘,却也让人无话可说。

无论是从外貌,学历,身高,权利等一切硬件条件,他贺然,还差的多。

宽阔的肩膀一下子坍塌,因为恼火僵硬的背脊也有些泄气地弯曲,眼前的少年曾经意气风发地认为至少在他的领域一切都属于他,如今好像才潸然梦醒。

"你就这一个问题吗?"苟安问,"如果没别的事,那我就先走了,下雨了,有点冷。"

"有。"

贺然嗓音沙哑,那双深色的瞳眸变得黯淡了些,"苟安,以前你有没有哪怕一天,是喜欢过我的?"

在苟安的记忆中,这个人占据了从童年到少年时期几乎大部分的记忆,一起上学放学,周末一起聚餐,因为被灌输了思想:他们天生一对。

曾经初中的时候就背着包跑到隔壁高中部,高喊"贺然你再打架我就告诉爷爷";

隔着篮球场的铁丝网也接过他汗津津的护腕;

情人节的时候吃他收到的巧克力吃胖三斤,大发雷霆换来一句"我又没让你吃谁让你非要节约粮食";

也曾经紧张的坐在他的电脑跟前,被他用一只大手捂着眼睛,耳边听着他摁鼠标发出的"咔嚓"音,查询中考和高考的成绩,那时候他还是很恶劣,惊讶地喊"苟安你数学没涂答题卡吗怎么是零分"吓得她差点尿裤子

有很多其实不算差的回忆。

足够让此时的苟安笑了粉扑-儿文=~學)笑,说:"曾经我以为我们是最好的盟,可以平安无事、互相信任地度过一生。"

贺然的眼亮了亮。

却听见她说--

"但是很抱歉,我有另外喜欢的人。"

仿佛一锤定音,贺然居然真的有眼前发黑的错觉,脸色泛着白,他伸手扶了一下墙,茫然地想着,原来电视剧里人们受到巨大的打击时,真的会有立刻倒下的风险。

就像一瞬间大脑供血不足。

"就那么喜欢贺津行?"

然而那个人并不是贺津行。

苟安在心里否认了,但是并没有说出口,因为那并不是一个可以光明正大说出来的名字,更何况现在的情况那么复杂,她都不知道她对保镖先生到底是什么想法

乱成一团的味道。

"至少他没有做什么特别不好的事,贺然。"苟安听见自己轻飘飘的声音响起,"我真的好讨厌陆晚,也讨厌一切总喜欢围着她打转的人,而你是最开始那个,为了她把刀刃冲向我的人。"

陆晚没有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当然也不是故意谋杀苟安的猫。

可是如果说,关于苟安这个恶毒女配一切的悲剧除却咎由自取,观众姥爷或许根本不关心,但恶毒女配其实也有心--

她坏,但她也有变坏的原因。

她讨厌让她变坏的那个人,跟三观无关,只跟她苟安本人有关系。

说到这件事,苟安自己也会觉得很沮丧。

贺然盯着面前的人那双莫名开始泛红的双眼,听她提到讨厌陆晚,恍惚想起,陆晚的出现确实是一切变化开始的开端

就像是不可控的齿轮,在本上,血肉模糊地滚向既定的下一页。

她垂着脑袋,上去说"讨厌陆晚"的时候一点也不耀武扬威,甚至好像有点可怜,微微蹙眉事后苦恼的样子,也让人说不出"你也没少挤兑她"这种反驳的话--

相比起大部分人的以为,贺家的小少爷其实比较一根筋。

心疼就是心疼了,她口中那把"为了她把刀刃冲向我"的刀,现在反噬一般狠狠地插进他自己的胸口里。

身体先行大脑一步,在他反应过来前,已经一把将面前的人扯进自己怀里。

在她懵逼地鼻尖撞到结实的胸膛,发出一声痛呼,抬起头问他"干什么"的时候,他低下头想要亲吻那因为委屈和沮丧死死抿起的唇--

他早就该这么干。

他早就想这么干。

大脑叫嚣着不顾一切地想要吻她,无限的靠近时他几乎嗅到了她口鼻的气息,与她身上总是有的甜香混为一谈,最后又掺杂进了他身上的气味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鼻尖,她因为错愕瞬间微张的唇,唇色很淡,任何一个人见也许都会想要在下一秒将其染红。

贺然听见自己脑海里有什么东西"啪"地一声,如同断线。

然而在唇瓣即将要触碰的时候,从身后伸出来的手直接笼罩住了他的口鼻--

男人袖口还有熟悉的古龙水香,淡淡的木质后调此时沾染上了冷冽与漠然的压迫感。

贺然被那极大的力道拉扯着,被迫放开了怀中拥抱的人,怀中一空的那一刻他鼻尖泛酸,想起了那天在驿马赛道,她都没他一眼,坚定地跑向了另外一个人--

就像是一切早就征兆。

当初她跑向的那个人,此时此刻立在两人中间,因为比他高了小半个头,他向他时,俯首垂眸,居高临下。

"小叔。"

贺然听见自己沙哑得不像话的声音,像是含着水汽,这辈子大概也没那么狼狈过,在长辈和喜欢的人面前哭出来。

"苟安本来是我的未婚妻。"

几秒死寂。

"这样吗?"

贺津行脸上依然是那样和煦的模样,尽管他极其淡漠的声音隐约显得不悦。

"抱歉啊。"

抱歉啊。

现在,已经是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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