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林小姐还生得仙姿绰约,娶了她不但能美人在怀还有益前途。
碍于刚才她打人的那一巴掌的玉伟,这些世家子虽然积极,却不敢过界。
毕竟登徒子脸被打肿不说,嘴都被打破、打流血了。
林溪懒得应付,借口要去更衣,往旁边人少僻静处走去。
大周近来十年风调雨顺,百姓能勉强活下去,世家王族都富得流油。
林溪早就听闻端王挥霍无度,平日作风奢靡,日用万钱也不眨眼。
可今天一见却还是大开眼界。
玉食锦衣不够,为了彰显富贵,瑞王竟差人用彩线穿上铜钱,绕了马场五圈。
这可是实打实的钱!要知道一贯钱便可供寻常四口人家吃半年!这里何止千贯万贯!
林溪在心里笑了笑,这样的人也想当皇帝……
活该你死得惨。
她弯下腰,一个一个捡起地上铜钱。
作为穷惯了的人,哪怕现在咸鱼翻身有钱了,地上有钱也忍不住要去捡的。
如果她十年前能捡到这些钱就好了。
这些钱能买好多灯油,兄长就不用夜间教自己识字念才上点灯,他只点蜡烛。
一阵风吹来,林溪站直身体,戒备地往前去。
她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这一阵风送来了缕许久不曾闻到的血腥。
少年一身黑衣,沾了血的脸带着几分妖异,着不脏反而出奇的鬼魅。
两个人擦肩,寒星似的眼睛了过来。她有种仿佛被利刃射穿的错觉。
少年捂着胸口刚消失在了转角。那头有四五个人追了出来。
为首的小厮见林溪,猜测她是哪家小姐,停下脚步问:“今日有几位贵人的马车失窃,请问小姐可见有人经过?”
林溪装出胆怯的样子,指了相反的方向。
几个人没有犹豫,朝着她指的方向追去。
她可不是管闲事的菩萨心肠,只不过望见少年眼下的红痣,恍惚了下。
她兄长鼻尖也有一颗痣,多了几分缱绻,不至于太过清朗严正。
林溪记性向来不错,一眼就认出这位是那天树压倒墙后出现的少年。
那些追他的人,想必是公主府的人。
孀居的二公主,今年也不过二十岁,在她当皇上的兄长面前很说得上话。
正儿经的金枝玉叶。
很多男人想得到她的青睐,从而一步登天。同时,她的青睐也很难被拒绝。
不过刚才那个少年,瞧着就不是能任人揉搓的善茬……
就他和公主谁更坚持。
林溪未把这件事放心上,她把捡到的铜板收好,回到了女眷休息的亭子。
她坐下后刚喝了两口茶,又有人找上来了。
林老太太膝下的两个儿子,都未曾生出女儿来。
寄住在林家的苏漾漾是林家唯一姑娘,被几个隔房表哥娇宠着长大。
林哲嘉听闻今日苏漾漾被气走的事,心里很是不悦。
苏漾漾向来举止得宜,想必又是林溪挑起的。
作为林府的嫡孙,他很有必要约束同辈。到底是一家人,在外面闹成这样,岂不是让林家没脸。
他的堂兄在射箭场,林溪想了下可能会有利可图。
便起身随着小厮而去。
射箭场这边设了彩头,一群年轻男女比赛。
林哲嘉了林溪一眼,面露不悦:“和自己妹妹争东西,女子雅就算你不能做到,但是至少要心胸宽阔。”
着倒像有礼貌的样子,不想性情如此不驯。
刚才众目睽睽之下还动手打了人。
林溪:“女子有雅,君子有艺,我真的很愧疚,不过想必堂兄一定是精通艺。”
林哲嘉:“这是当然。”
林溪谦虚求学:“听说艺里有射艺,堂兄既精通艺,想必一定是箭术精通吧。”
林哲嘉点头:“那是自然,这你就不懂了,射箭是我最好的老师,它教会了我谦逊、正视自己问题、以及专注的君子之风。”
林溪点头,你是真能装啊。
她勾起嘴角:“既如此我也想求堂兄指教,不如兄长和比一场射箭?”
林哲嘉有些意外:“和你比一场?”
“我输了一定好好和苏漾漾道歉,认真学习女子雅。”话音一顿,林溪又说,“堂兄若不小心输了,可是要把东角楼街巷的几家铺子都给我。”
回春堂也在东角楼街巷,本来这都是她父亲的私产。
父亲死后便被林家收归了。
林哲嘉:“我学习射箭已有三年,刚刚还拿了第一。你赢不了我。”
林溪:“那正好,我见识了堂兄的君子之风,回头就去和妹妹道歉。”
林哲嘉没有说话。
“是堂兄先来,还是我先来?”话音一顿,林溪声音拔高了些,“虽是自家兄妹,但说话还是要算数才好,今日的赌注烦请各位做个见证。”
来的姑娘样貌好,说话声音也好听,这又是别人家的热闹,周围自然一片应声。
林嘉哲没想过和林溪比射箭,但眼下一片起哄声里他有些骑虎难下。
转念一想,压一压她气焰也好。
他沉声道:“你输了要信守承诺,以后和漾漾好好相处,不许再生事。”
林溪一脸乖巧:“都听堂兄的。”
她从前天天打猎射鹿,后来打仗射人。
连平时军中训练,骑马射的都是稻草扎的活靶。
好一个君子艺,这些世家子弟不用去前线战场挣军功。所谓射艺,不过立正站着举箭。箭靶只是隔了丈远。
相比男女主的戏曲班子,她可太喜欢堂兄这样的大好人。
大好人,一哄就上钩。
不要问她射箭是科目几,这都是必要谋生手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