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江南水乡,杨柳春,日暖新雨,白蘋乳燕,芳树醉游人。
可南挽一行人到了金陵,看到的却是哀鸿遍野,饥馑疾疠,死者殆半。
“改日回朝,我定要狠狠参丞相一本。”礼部尚书咬牙切齿。
之前分明没有现在这般严重。
“下官有失远迎。”金陵的地方官听说又来了个大官,纷纷上来行礼。
“哼。”礼部尚书冷冷地看了她们一眼,不说话。
金陵水灾,百姓饿的皮包骨,可这些官员个个膀大腰圆,满面红光。
“这……”见礼部尚书当场翻脸,地方官都有些无措。
现在来的这个没有之前那个官大,怎么官威还不小?
“还请各位勿怪,尚书只是舟车劳顿,精神疲惫。”南挽走上前,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地方官恍然大悟,也是,这里不比皇城富饶,尚书一时难以忍受也是正常。
“你是……”地方官热切地看着南挽。
这位一表人才,说不定也是个大官。就算不是,也应该是大官的亲戚。
“在下翰林院修撰,见过各位大人。”南挽朝他们行了一礼。
“不敢不敢。”地方官急忙上前扶住她。
“不知可有歇脚的地方?”南挽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身后的马车。
明央水土不服,还是早日找个大夫看一看为好?
“知尚书要来,下官早备好接风宴。”地方官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礼部尚书。
“走吧!”礼部尚书瞥了她们一眼,大步往前走。
地方官忙不迭跟上。
接风宴摆在官府,珍馐美味,貌美歌姬,人间天堂。
可南挽看到感觉却愈发讽刺,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原来不是胡说。
地方官个个都搂着一位美人,嬉笑怒骂,放肆纵乐。
“啪。”礼部尚书忍无可忍,狠狠地拍了下桌子。
歌舞一下子就停了。
“怎么了?”地方官醉醺醺地看着礼部尚书,“是这些歌姬服侍的不好吗?下官立即换一批。”
说着,他便叫人把台上的歌姬赶了下去。
“你们好大的胆子。”礼部尚书脸色铁青,“外面的百姓饿成什么样了,你们还在这里倚红偎翠,好不风流?你们还配做父母官吗?”
“那些穷酸百姓饿死就饿死吧!又不影响我等生活。”地方官颇为自得,“大人且勿为这些穷酸百姓说话,他们狡猾着呢?连续几天都派人围攻官府。”
“来人,把她们绑起来,统统关进大牢。”听到她们这腔话,礼部尚书再也忍不住了,怒地狠狠甩了她们每人一个巴掌。
“大人恕罪啊!”这一巴掌下去,地方官也恢复了几分理智。
“我问你,丞相这大半年都在这里做什么?”礼部尚书居高临下地看着下面的地方官。
“这……”地方官有些犹豫,临走前,丞相特意叮嘱她们,若她们说出去便杀人灭口。
“倘若尔等现在不说,我们也会杀人灭口。”南挽笑眯眯地走上来道。
“况且丞相如今远在皇城,就算想对你们动手也需花费时间。可我们却根本不需要时间,大人的护卫队就在外面。”
威胁往往是对付识时务者最好的手段。
“我说。”其中一个地方官当即跪在地上,把丞相做的事一五一十地讲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