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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话音落,秦妧明显顿了一下手指。她知道裴衍是个明事理的人,却没想过如此开明。说不感动是假,她扭头,亲了下男人的侧脸,无声表达了赞同。

蜻蜓点水的一吻,在雅致的书房,显得纯洁无暇。秦妧没有歪的心思,扭回头想要继续抚琴。

可身后的男人睁开了眼,眸光含睇,搂住她的腰压向了琴几,贴着她的耳尖,学了一句她昨晚的话,只是前一个字咬得略重,后一个字极轻。

“趴下。”

秦妧打个寒颤,不知是雨天的缘故还是对那句“趴下”的抵触。

见面前的人儿不动,裴衍抬手摘掉了她的碧玉簪子,任三千青丝倾泻而下,拂过鼻尖、菱唇。

埋进柔顺的青丝中,嗅着发丝上的香膏味道,他慢慢扣紧双手,掐住了女子的细腰。

裴衍发现,与她在一起,能暂忘很多烦心事,单纯沉浸在欢愉中,而这份欢愉不仅仅来自欲念。

“妩儿,趴下。”

用高挺的鼻尖拔开一层层青丝,他淡笑着擦过她的后颈,轻轻一叼,很像大兽叼住了小兽的脖颈,逼小兽服从指令。

秦妧心慌意乱地趴在冰凉的琴丝上,扭头看向背后的男子,发觉他此刻的样子与平日差别很大,甚至与寅时那会儿都不同,凤眸呈现出一种迷离之态,仿若酒后余

醒,半醉半醒。

裴衍腾出一只手,挑了挑琴几旁的灯芯,让火光燃得更亮些,并换了置放的位置,以将两人的影子从琴几照射到一侧的墙上。

墙上挂着的正是那幅被秦妧弄出手印的山水名画。画作平铺半面墙,画轴延展,画纸平整,能够完全映出两人的影子轮廓,似将两人镶嵌入画境,凸现了轮廓的线条。

裴衍从秦妧的耳跟吻起,顺着画中“巍峨山峦”一路蜿蜒,真正成了画中飞鹰,肆意恣睢,不受约束。

秦妧紧扣琴弦,借此消除紧张,可被拨动的弦音不够流畅,断断续续,极为难听。

身上的衣裙还是回府时换上的那套旧衣,可花间裙的下边缘处,多了一只手臂,不知在做着什么。

秦妧并拢不及,紧张的又想咬点什么,可眼下只有琴弦。

将就吧。

她张开口,刚要咬住,却被身后的人捂住了双唇。

“做什么?”“咬东西。”“小孩子,乱咬?”

裴衍托起她的下巴,带她直起腰,远离了琴弦。

秦妧以为今夜就算完事了,毕竟隔壁屋里住着阿湛,使他想起了怅然的往昔,加之明日还要早朝,需要晨起,自然不该再折腾,可不承想,她被他抱起走向了那幅画。

秦妧疑惑道:“要做什么?”裴衍却问:“找到修复的匠师了吗?”

提起这事,秦妧以为他要算总账了,赶忙答复道:"已经找到了,姓周名清旭,正是阿湛的四舅舅。”

周家大郎今在工部任职郎中,二郎和三郎在翰林院供职,唯独这个老幺四郎没有入仕,却成了修复画作的巧匠,求他登门者数不胜数,只是性子疏懒,接生意都是随心所欲的。

听完秦妧与周清旭相识的过程,裴衍“嗯”了声,将她放下,转而靠在书案前,长指划过笔山,拿起一支笔,在砚台上舔了舔墨,眉眼淡淡道:“不用他,我自己来。”

秦妧有些不解,若是自己能修复,为何要耽搁三年?

不过很快,她就清楚了修复的方法。不是去除手指印,而是用"她"掩盖掉。

紧贴在画纸上时,秦妧心里打鼓,“兄长要如何做?”

这可是一幅名画,总不能随意将一个人的轮廓画在上面用于遮掩

吧?

裴衍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扳转过她的身子,让她背对自己,"知道这幅画出自何人之手吗?"

“不知。”“太皇太后。”

秦妧一惊,赶忙与画作拉开距离,“弄脏这幅画会被砍掉双手吗?”

“你不是已经弄脏了。”裴衍觉得好笑,将笔杆递到她的唇边,“不是爱咬东西么,咬这个。”

秦妧扁嘴,略显娇态,“我不要。”她可不敢弄坏太皇太后的画作。

作为安定侯府长媳,会有参加宫宴的可能。若此事传进了宫里,要她如何在太皇太后面前露面?

裴衍没理,直接掐开她的嘴,将笔杆横在了她的齿间,再两指一捏,迫使她合上了两片唇,稳稳当当地衔住了毛笔。

一声轻笑溢出薄唇,裴衍拉着不情不愿的小娘子重新来到画作前,先是让她正面朝着画纸,随后又让她侧站,以笔尖正对画纸。

秦妧愈发觉得古怪,嘴不能动,就只能眨眨眼。

不难猜出她在表达什么,裴衍拍拍她的后脑勺,“放心,太皇太后不会派人来砍你的手。她老人家很早之前就知道这幅画被小狗弄脏了,准许我随意处理。"

说完,文质彬彬的阁臣,曲膝向下,给了小妻子一个过肩抱。

视线升高,秦妧下意识看向右侧的画作,平视起巨幅画作中的山峰、座顶,有种飞起来的错觉。

“飞”得高,很容易眩晕,她挺直腰杆不敢动弹,嘴里呜呜,不知在说什么。

可能是在反驳自己不是小狗,也可能是在骂人。

裴衍自顾自闭眼,凭借着自身的功底,开始移步,如同在练一套掌法,瞬息移位,洒脱疏隽。

秦妧坐在他的肩头,颠颤着身子,胸口的胖兔儿上下起伏,齿间的笔也随着身体的颠簸,在纸面上游弋起来。

墨不够,添了一次又一次。

不知过了多久,裴衍停了下来,纸上的笔尖也完成了最后一撇。

秦妧歪头收笔,呜呜几声,示意要下去。

裴衍弯腰将她放下,拿开毛笔放回笔山,又掏出蚕丝帕,替她擦拭起甩在脸上的墨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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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眼彻底晕开的墨痕,裴衍轻咳一声,“不太妙。”

成花猫了。

秦妧推开他,走到博古架前翻找了会儿,才堪堪翻出一个小铜镜。

看着镜中黑乎乎的嘴角和下颔,她拿出自己的帕子,一点点擦拭起来。镜中反射出的画作,新添的墨水还未干涸,与原本的“山水”有些突兀,都能够单独形成一幅疏放的狂草了。

这是在画上提了字呀。秦妧暗赞,面上不显。

余光瞧见裴衍走过来,她从“狂草”上收回视线,扭腰不理,继续擦拭着脸。

“别干蹭,用水擦。”裴衍拉住她的手腕,走向墙角的盆架,倒出水染湿帕子,重新替她擦拭起来。

当娇美的小脸恢复如初,裴衍撇了帕子,以两根食指,替她操按起嘴角,“僵了吧。”

还好意思提!

秦妧避开他的手,自己揉起来,"我去陪阿湛了。"

“五岁了,不需要人陪。再说,外面还有仆人守着。”看天色已晚,裴衍拉着她坐到书房的榻上,“咱们在这边凑合一晚。”

既都迈出了蓄意的一步,秦妧也不扭捏,脱了绣革【挪到里侧,和衣躺下。

裴衍熄灭连枝大灯,只留一盏烛台,之后躺在榻边,单手撑头盯着主动窝进他怀里的女子,总有股疑惑萦绕心头,不过也耽误不了什么,她是他的妻,从制出婚书之日起即是。

书房的采光不如正房,有些潮湿,加之阴雨天气,躺了一会儿就觉沁冷,秦妧又往男人怀里钻了钻,“熄灯可好?”

乖软的语气,有商有量,寻常人是很难拒绝的。裴衍这次没能免俗,摘下秦妧头上剩余的珠花,用力一弹,正中烛心。

书房陷入黑沉,能清晰听到彼此的呼吸。

察觉出裴衍的心情已转好,秦妧大着胆子掖过被子,盖在了两人身上。

书房的被子是单人的,不免要贴在一起睡才能盖得严实。

起初,秦妧静静躺在裴衍的怀里,被子勉强够用,可随着睡意昏沉,她的睡相就没那么老实了,一个翻身朝里,夺过了同用的被子。

裴衍睁开眼,扯过一角盖在腰上,可没一会儿又被秦妧夺了去。

裴衍撑起上半身,对着被子

里圆鼓鼓的地方拍了下。

秦妧惊醒,发出一声轻吟。裴衍轻轻拍她的手臂,“做噩梦了?”“嗯……”

半睡半醒的人儿还挺对答如流的。裴衍继续问:"梦见什么了?"

“梦见被狐狸咬了。”

裴衍还记得她上次的胡话,也是梦见了狐狸,还是一只会摄人心智的狐狸。

"嗯,会咬人的狐狸都坏。"他继续拍她,等将人哄睡,才坐起起,掀开盖在女子腿上的被子,握住她的一只脚踝,轻轻抬起。

绸缎的裤腿宽大轻薄,稍一用力就能向上鲁起。凝着被月光镀了一层皎光的腿,裴衍眸色晦涩,慢慢附了身。

秦妧被一阵痛觉扰醒,睁开眼时恰看一物俯在腿的上方,吓得想要后退,头顶却抵在了榻围上。

避无可避。

"不要,别!"

裴衍却扣住她乱推的手,没有移开。

腿根很痛,痛出泪花,秦妧软声求起饶,却无济于事。

上方的黑影忽然松了嘴,向上移来,双手撑在她两侧,低沉问道:“还有一日?”

知道他在暗示什么,秦妧偏头看向榻的外侧,不敢去碰被咬过的地方,“明日差不多了,后日应该能行……”

裴衍“嗯”一声,翻身躺在外侧,闭上了眼。

秦妧曲起膝,撑开裤腰的边缘,碰了碰被咬的地方,清晰摸到了一圈牙印。想起自己被咬破两次的嘴,她略带不满地问:“能不能不咬我?”

怎知,背对她的男人却淡淡回道:“是你梦里的狐狸所为,怎能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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