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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第61章

太难受了,浑身都是烈火灼伤的疼,身上人的动作都感觉不到了。

“阿和……”气若游丝的声音勉强传来。

她想要说能不能暂时休战,等她缓缓,然后再继续。

紧紧攥着他的衣领忽然松了手,褚息和才恍然回神,抬起通红的眼看着身下面色惨白的人。

他怔怔地看着狼狈的她,像是刚出生的雏鸟般,浑身被冷汗沁湿得湿漉漉的,赤.裸着身子不断抽搐着。

她痛苦地蹙眉,紧紧抿着充血的唇,呼吸带着犹如濒临死亡之人般的急促。

"姐、姐姐?"

褚息和伸手捧住她的脸,感受着她此刻浑身冰凉,忽然莫大的恐惧席卷了全身。是不是他太过分了,所以她才变成这样?

方才不该做出这样的行为的,明知道她抗拒,偏要一意孤行。她方才是不是很害怕?

褚息和颤抖得比褚月见还要厉害,方才失控的表情逐渐回归,慌忙转身跌下床。他去找御医。

御医很快提着药箱慌张赶来,走进来准备想要下跪行礼却被打断了。

"去……看她。"

年轻帝王的嗓音此刻满是喑哑,像是被沙粒磨过般。御医听见后也不敢多留,赶紧上前去。

挂着红绸的流苏檀玉床上,到处都是撕扯的衣袍碎片,而上面躺着的人面色惨白,还在不断颤栗着,露在外面的颈子上斑驳红痕。

她似乎是因为疼痛而额间泛着汗滴,这可不就是一副承欢过度的模样嘛。

御医心中暗自思衬着,将人糟蹋成这般,不应该是唤他来,唤医女来还比他看出来如今情况多些。

“你再乱看,朕砍了你的头。”阴郁的呢喃自御医的头顶响起。御医受惊差点直接摊了下去。

袭松垮红衣的少年帝王,凌乱地披散着头发,双目赤红着提着长剑立于他的身后,犹如被摄魂的鬼魅般。

御医本就不敢看床上的人,如今听这样的话更加不敢看了。

但是又担忧自己的话讲出来后,被眼前的人一刀便魂归故里了。

"陛、陛下,娘娘如今这情况不如唤医女前来……"御医的身子伏在地上抖成了筛子。他哪里敢看啊,看一眼便是送命。

听闻御医的话,褚息和目光自他的身上移开落在床上,床上的人似已经没有方才那样疼了,面色逐渐恢复回来。

"未曾……"

褚息和盯着床上的人嘴唇喻动,握剑的手有些发紧,指尖泛白: “所以不需要医女。”御医没有听懂褚息和这断断续续的话是什么意思,依旧身抖如筛。观御医抖成这样,褚息和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的头顶,看出来了御医的想法。

“去看她吧,没有行鱼水之欢。”褚息和惨白着脸,讲出来后理智已经回归了,嘴角扯出一抹笑。

做了这么多,到头来依旧没有什么改变,以后她该恨他了吧。

想到这里褚息和眼眶微润,感觉好似有一双手将他紧紧地攥着,攥得心犹如在不断泣血。御医听了这话心才放下来,赶紧转身去诊脉。

此种的脉象他不止诊过一次了,果然不出所料,这次和上次是一样的,脉象缓和无异常,但观床上之人的面容却呈现灰败。

思及此处,御医赶紧跪着转身道: “回陛下,娘娘此番情形乃是心病,情绪不可过大,只要稍微稳定便可。"

所以就是因为方才的事。

褚息和的目光微动,落在御医的身上,缓缓开口问道: “可有办法抑制?”

“臣可开些安神之药调解娘娘的情绪。”御医讲完之后忐忑等着,最后还是等到了。年轻帝王挥手让他下去煎药,他这条命总算是保住了。保住命的御医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往外面走。

这次他一定要请辞了,褚氏皇族都是疯子,跟着疯子是没有前途的。

所有人都退去了,偌大的宫殿静谧如常,只有红烛摇曳着,红烛上滚落着的像是血泪一样凄厉。褚息和立在床前半响,低眸看着床上的人,抬手按在心口露出惨白笑。

怎么办?他依旧

不甘心呢。

他缓缓坐下去,如痴如迷地想要伸手触碰眼前的人,刚伸出去便觉得犹如被针扎般,慌乱收回来藏于袖口中。

她太厌恶自己了,所以别碰她了。

褚息和颤抖着手往后移动,最后绊倒在地上,披散着头发惨白的脸如怅鬼。红烛燃尽了,遮掩了满堂的荒唐。

那日的事太过于荒唐了。苏醒的记忆,肮胀的事,褚月见醒来后,第一反应便是伏在床榻上干呕。

好在检查了并没有任何的不适,才勉强止了干呕。

虽然她和褚息和并非是亲姐弟,从某种意义上来看算是有血缘关系,她当得起他的一句表姐。

所以她自幼便视他为一脉相连,甚至为了自欺欺人,张口便说和他是一个肚子出来的,以此来遮掩她并非先帝血脉。

要是这样的情况下和他有些什么,指不定得吐到胃出血。褚月见躺在床上,整理着方才回归的记忆,然后越想越气。她被关在了金殿中。

自醒来后便未曾见过一次褚息和,好在她如今也不想看见他。

因为被关了,她反而想念奉时雪的心越渐加重了,像是重病之人急于要见他最后一面。每日都有宫人上前来精细给她妆扮,不管如何妆扮,她的那张小脸都是透白的。

被关的第三日,褚月见终于开口了,推开了正在给自己梳头的宫人。错金缠枝香炉,芳烟布绕,遥冲紫薇。

宫人跪了一地。

褚月见站了起来,一袭红衣衬得那张小脸近乎透明,喻动了唇缓缓出声询问: “他呢?”“回娘娘,陛下正在鹿台议事。”宫人回应道。

褚月见抬手将妆案上的珍珠粉盒打翻在地,缓声道: “我要见他。”

金碧辉煌的金殿上,朱红龙柱鼎立,满堂的肃静严谨。

“陛下,南海陈氏陈衍让,未受诏书擅自离京,是为藐视天威。”穿着补服的大臣手持玉笏跪地呈报。

金殿上的人未做任何回应。

"洛河京近日窜入数百难民,皆是南边水患逃亡而来,天子脚下的百姓,如今被这些难民扰得苦不堪言,恳请陛下下旨严惩难民……"

“陛下……”

在底下的人都通报完了之后方才发觉,上方的帝王从一开始

便没有开过口。

一时之间众人有些拿不准,如今帝王是如何做的打算。

自那日这位年轻的帝王,在鹿台斩杀了国子监祭酒后,太傅联合不少肱骨大臣,齐齐以辞官威胁,本来是被挽留下来的。

但这位年轻的帝王忽然昭告天下要立后,立个来路不明的女子为后,本也无碍。

放眼前朝,也有不少的帝王做出如此行径,所以并不觉得荒唐。

可偏偏荒唐的是,最近几日有谣言,宫中那位娘娘是刚被讣告的公主殿下。

这般荒唐的事一出来,太傅得知后当场气得吐血晕倒。

昭阳褚氏荒唐,先帝强娶自己皇姐安和长公主,已经是荒唐到了极致。

如今新帝坐金殿之上,所行之事与之前无二,甚至荒唐更甚,废其后宫制,独守一人。

太傅醒后第一件事就跪在鹿台,一跪便是三日。

殿中的帝王权当未闻,依旧将新修葺的金屋防得密不透风。

帝王金殿内行风流事,殿外清廉之臣当着众人的面,颤抖着手褪了那穿了大半辈子的补服,头也不曾回地离开了。

自太傅离京之后,朝中相续有忠良之臣离去,偌大的昭阳已经是外表富丽堂皇,而内里已然蛀虫生满。

奸佞结党营私,世家群聚滥权。

底下跪着的人见高坐上方的人未言只语,复而再次重复方才所言,上方的人才有所动作。

黑金繁复古纹袍自抬阶迤逦而来,褚息和立在方才报流民之事的大臣面前,冷峻的面容冰凉一片。

褚息和抬脚踩在他的后背上,低头轻问: “你说,应当如何处置这些流民?”

大臣俯甸在地上还未开口,便又听闻少年似笑非笑的声音响起,不敢抬首只能凭借语气来判断。陛下当下的心情尚还好?

大臣不确定地暗自揣测,但又因为后背的脚而产生不安。

"腰斩?刖刑?缢首?”褚息和眸色黝黑,歪头看着脚下的人,缓缓问出口: “你觉得哪一样好?"

虽然觉得这些刑法过于残忍了些,但他还是从中挑选了一个: “回陛下,臣以为,随便抓几个扰乱百姓的流民施以刖刑,便足以震慑……"

他埋头讲着

,所以并没有看见头上的帝王,已经接过了宫人递过来的宝剑。血洒在金殿上。

方才还在喋喋不休的人,现如今已经从腰间被切开成两半。

他还没有立刻断气,所以看见了方才还在含笑询问他的帝王,肤白如膏,干净漂亮的乌木黑瞳满是残忍。

“朕还是觉得腰斩比其他的要好些,你觉得呢?”褚息和用锋利的剑刃挑开他染血的补服,然后随手弃了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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