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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逼王集中营

钟家来了五辆车,陈子轻坐在第二辆车里,他垂着头,眼睛鼻子跟嘴唇上都黏着头发丝。

脸是鲜活而僵冷的白,发丝是静止又空灵的白,它们交织在一起,形成了油画般的质感。

画师似乎把大量时间用在身段线条上,年年月月一寸寸地精细打磨到完美,到头发部分就失去了耐心,只铺了层银白,发丝的弧度勾得十分随意甚至潦草,一些发丝遮挡了面容,粗糙中竟然透出了别样的神秘,让人见一眼就心痒,难以忘怀犹如魔障,忍不住想进到画里面,虔诚地拨开画中人脸上的发丝,仔仔细细地一睹容颜。

【宿主改动标注,第二次警告,请务必爱护自己的头发】

陈子轻体会到了什么叫雪上加霜,什么叫没有最惨只有更惨,他赶紧用双手抹抹潮湿的脸,把黏在上面的头发理到后面,露出了清晰的眉眼。

像被欺辱过的湿红遍布他的整张脸,锁骨脖颈直至略低的领口边沿也是一片红。车里气氛瞬间就从压抑变得浑浊。

陈子轻察觉到了,他正要把头发往身前拨,旁边响起声音: "死到临头了,还要搔首弄姿。"钟家二爷,四十多岁,一身黑色长衫,手上盘着一对核桃,刻板严肃的一张脸,竟然会说出低俗不堪的话。

陈子轻惊到了。

"小玉,你现在这个年纪,一身乱七八糟的味儿,都能把我的侄子迷得晕头转向,为你丧命。"

钟二爷盘核桃的动作没有停,眼睛没睁开: “要是他见到你母亲年轻时的样子,那怕是连路都走不动了。"

陈子轻的脸色变了变,这个中年人,不会是跟原主的母亲有什么恩怨吧?【检测到人物关键词‘恩怨’,解锁支线人物表里的钟二爷】

【你母亲是医药世家,族人久居深山,血脉稀有,出生白发天赐美貌,他在一次意外中被你母亲所救,将你母亲对他的照顾定义为爱恋,他同样爱你母亲,所以他认为你们已经私定终身,你母亲嫁进微家则是背叛。】

【后来你母亲的病逝,娘家的败落都有他的手笔,他多次强占你母亲不成,得不到就毁掉,你像极了你的母亲,他便盯上了你。】

【十四年前的那个雨夜,你在家里受到羞辱跑出来,被他的人掳走,他本想把你放在身边,中途改变主意把你介绍给了一个外国商人,拿到至

关重要的项目,自此钟家一跃而上,在商界的塔顶站稳脚跟。】

【同年五月,他联系外国商人,想用新得的宝物换你回国待几天,被告知你已经下落不明。】

【从他收到你回垡城的消息后就一直在观望,侄子的死让他可以名正言顺带走你,处置你,还能不被外界议论揣测,你将求活不成,求死不能。】

陈子轻紧紧攥着手指,这个钟王八羔子对原主的母亲恩将仇报,还把原主卖了,原主摆脱外国商

人多半跟曾经的靠山有关,他现在羊入虎口。

手心一阵刺痛,陈子轻恍然,傅延生的袖扣一直在他手里。

傅延生会保他吗?

男人好色,商人重利,傅延生是男人,也是商人。

傅延生把白月光的死算到原主头上,总是言语诋毁,偶有暴力行为,没对他的身体露出过明显的兴趣,哪怕是生理上的欲望,利益的话,傅家跟钟家结交多年,肯定是有牵扯的。

保他,必定要得罪钟家。

还要摊上不顾及发小情分的名声,影响到傅氏。

陈子轻这一分析,觉得自己凉了,真的凉了,他急得头昏脑胀想吐。怎么办啊,谁有那个能力从钟二爷手上把他带走呢.…想来想去,又回到傅延生身上了。

真的没有别的人选。

夏桥正来了都不行,这么多人压着他。更何况夏桥正也不会来。毒蛇般湿冷的气息从中年人身上散开,丝丝缕缕地捆住陈子轻,他往车门边挪了挪。

丝绒上衣紧贴着腰身没有一丝缝隙,束腰的裤子,裤腿的蕾丝边让他临时拽掉了,他的艳色西装外套没穿出来,留在了钟少的车上。

想到钟少,陈子轻就从困境转到了任务上面。

哧——

车子来了个急刹,陈子轻被那股冲力撞上副驾的椅背,胸骨疼得好像要断了,他捂着胸口调整呼吸,喘口气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人工体香能突然飙升,也能突然消失,太不稳定了,谁知道这个时候会不会跑出来,他不敢出汗。

这么多人,他插翅难逃。

旁边的钟二爷停下盘核桃的动作,一直闭着的眼睛睁开了,他一睁开,面相都变了。阴险狠毒,混着心术不正的血气。

>陈子轻把嘴巴里的软肉咬出血才让自己尽快平复,他透过车窗看到钟家的保镖们下车,围住斜停在前面的车辆,别的就看不清了。

大晚上的,寒冷空气都让保镖们手里的枪给点燃了,大火要把拦路的车辆吞噬。费莱尔降下车窗:"各位不要误会,我是来给钟二爷送请束的。"保镖们意想不到是这景象,一时没动静。

费莱尔是傅少的心腹,只给他办事,这请束,是他的。

那他跟谁结婚?

费莱尔用两根手指夹着一张红色烫金的请柬: "是你们交给钟二爷,还是我亲自给他?"

有个保镖上前拿走请束: "我会转交给二爷。"

"好的,请柬已送到,我就不耽误各位了,到时欢迎来喝喜酒。"费莱尔把墨镜一戴,他启动车子,潇洒地来了个漂移,丢下一众保镖扬长而去。

保镖敲第二辆车的车窗,钟二爷下了车,接过请束打开。内容简洁,新郎新娘的名字很显眼。

保镖离得近,不经意间瞟到了,他不假思索地问道: “二爷,傅总这是什么意思?”钟二爷一巴掌扇在他脸上,直接把他扇倒在地,另一个保镖及时把同伴踢开,并递上帕子。十点刚过,路边长灯明亮,风里有雪粒。钟二爷拿着帕子擦擦手,什么意思,保人。调查的结果是纯玩|弄,不涉及感情,人也确实让他带走了。

但是现在这变故……

钟二爷始料未及,那年轻人竟然心软了。

为了一个大自己快十岁,除了脸,其他一无是处的草包玩意儿。堂堂傅家的家主也不过如此。

身边的人换个不停,玩得花,什么都尝过的人,也会抵抗不了最低级的诱感?真是让他高看了。

钟二爷把请束撕了,纸片被风吹走,他坐回车里,盯着缩在另一边的人。

陈子轻竭力让自己别慌,然而这份“平静”在钟二爷看来,就是不把他放在眼里。有傅延生撑腰,瑟瑟发抖的翅膀支棱起来了。

钟二爷突然一把扯住垂在座椅上的长发,将人硬生生扯过来:"小玉,傅氏正在派送请束,傅延生要娶你,还有半个月。"

陈子轻疼得扭起来的脸上闪过错愕。

"不过,

新娘子有口气就行了,你说是吧。”钟二爷笑得慈祥,“那就给你留口气。"

陈子轻惊惶地挣扎着想要护住自己的头发,却被钟二爷按着头往车门上一撞,他短暂地失去意识,一个核桃有一半被塞进他嘴里,嘴角顿时开裂。

钟二爷本想定好地方再带人去,不急一时,等侄子的后事处理完了再说,他有的是时间。傅延生这一出激怒了他,导致他半路就叫手下把人拖了出去。

直接在路边发泄怒火。

新的旧的堆在一起,他能把人活活打死。

陈子轻抠出带着口水跟血液的核桃环顾四周,郊外,一群保镖,手拿辫子的牲口,他绝望地问:“陆系统,我这副身体再死一次会怎么样?”

系统: "任务失败,灵魂回到现实世界,继续做你的植物人。"

陈子轻沾血的嘴唇哆嗦,那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他见钟二爷拿着鞭子走近,吓得爬起来就跑,两个保镖架住他的胳膊,将他翻个面架回去,停在灯下。

男人的白色发丝跑到他们手上,缠绵引诱的弧度,他们咽了口唾沫,悄悄对视一眼,不敢乱动心思。

陈子轻的后背对着钟二爷,他面向一片寂冷萧条,语无伦次地求饶。

”二爷你放过我吧,我跟你侄子的死没有关系,他躺在后备箱的时候我在车里,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也很难过,真的,我非常伤心,你别打我行吗,我可以,我们可以慢慢……"

一道恐怖的劲风伴着风雪袭来,从陈子轻的左肩斜穿过背脊,直至右腰,他惨叫了出来,汗液不受控地渗了一身。

没有体香,只有皮肉|破裂的血腥味。

陈子轻的腿站不住地抖动,他要瘫地上,两个保镖架着他的力道加重,更加清晰地感受到他衬衣下的潮湿与柔软。

他们咽了口唾沫,目不斜视。

钟二爷对着虚空甩了甩鞭子:“当年在国外,你去哪了?”

“我……我去哪了……”陈子轻眼神涣散地喃喃,我哪知道啊!我又没有那部分记忆!钟二爷以为他不配合,举着鞭子就要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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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二爷阴毒的眼神在费莱尔跟颤动的人身上走了一圈,他笑得怪异:“费莱尔,你的主子知道他的下属跟他的未婚妻私下勾搭上了吗?"

费莱尔坐在驾驶座上面,手一摊:"这还真是没有,我不好那口。"

钟二爷冷声: “那你是什么意思?”

费莱尔露出一口白牙:“二爷威猛,一般人抗不出你的一鞭子,微大少爷已经快到极限了,你再抽下去,到时婚礼就办不成了,我这才送的请束。"

钟二爷抽红了眼:"别说你一个看门狗,就是你主子亲自来了都拦不住我的第二鞭。"

说着就猛甩鞭子,对着眼前那片薄而媚的背脊抽了过去。

陈子轻被那一下抽得剧烈挣动,他从保镖的架箍中挣脱出来,趴在地上没有方向地爬行,头抵着地一点点蹭着往前爬,背后的白衬衣映着两条血痕,正在向四周扩散。

部分白发染成红色,颤抖的肩胛骨高高突起,像一对痛苦振动的翅膀。

费莱尔在车里看去,一条黏着土的细直手臂从两个保镖的站位中间伸出来的,紧紧抠着地面,指甲深陷进去血迹斑斑。

这是夜晚,灯再亮也比不了阳光之下。

费莱尔却能捕捉到那只手的手背泛着冷白,细密的汗聚成水光,血管好似皮下游动的青鱼,而几点血迹就是鱼的眼珠。

令人心惊肉跳的美,凌虐的美,极致的美,世间难寻的美。能让见者的所有感官瞬间同时得到满足。

费莱尔的气息以一种隐晦的频率变粗,他阖起眼,年轻英俊的面庞因为什么抽动了几下,健朗的身子也跟着轻抽。

片刻后,费莱尔从车里找了瓶水打开,往嗓子里灌了几口,沙哑地打电话: “傅哥,请束我送了,钟二爷怕是没有完全理解你的意思。"

简短地讲了几句,费莱尔挂断,他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会,漫不经心地摩挲起来。那边的惨叫声里没有求救。

不会不知道他在这,就是不叫他的名字。

当时在别墅楼下,一声声叫的,像猫挠人,把傅哥的心挠动了。本领见长。

惨叫声停了,费莱尔眉梢一动,开车离开了。钟二爷把血腥浓重的鞭子交给保镖,他喘着气接大

哥的电话。

"老二,把人带回来审问,其他别做。"

丧子的钟父情绪很差: “傅延生刚才找我了,他说他的婚礼会请很多媒体,到时新娘子要完好无损,全须全尾。"

钟二爷满脸不屑: "大哥,一个小孩的威胁有什么……"

"如果请束不能表达他的诚意,他会亲自上门拜访,顺便给你的儿女买些玩具。"

钟二爷的面部狰狞了一瞬,他走到整片背血肉模糊的人面前,手伸进去摸了一把,沿着那些新鲜的伤口摸,那股子求而不得的陈年恨意才有所缓解。

拿出手,随意用地上人还干净的那部分头发擦擦沾到的血迹,起身说: “把人拖到后面的车里去。"

陈子轻神志不清地想,费莱尔的出现肯定是傅延生的意思,现在那牲口不打他了,是傅延生做了什么吧。

傅延生真的救他了吗,是救他了吧,傅延生.…

别墅里,傅延生还在窗边抽烟,脚边掉了几个烟头,他碾掉半截烟踩着狼藉走出房间,对管家道: “叫人把房间收拾了。”

傅延生朝着书房走,喉咙因为短时间内连续抽烟而干燥难耐:“那些个破烂的护肤品,照原来的牌子买,都摆回去。"

他往书桌前一坐,心里莫名烦躁: "叫个人来。"

管家正要去,傅延生又道: "别叫了,给会所打电话,挑两个送我房间,我晚点过去。"

他低头卷袖子,发觉少了一个价值不菲的袖扣,额角跳了跳,妈的,是那时候被抠掉的,抓着他的手又哭又叫,试图博取他的同情跟怜悯。

那两样东西不在他的人生字典里,从来都不存在。

傅延生一想到今晚三番两次做出违背原则的事,任何一件传出去都会被笑话,他的面色就难看到了极点。

还有那场婚礼,请束一送出去,各路友人的电话就没断过。这么急,连夜送啊,贺喜,恭喜。喜从何来,娶一个早已跌落尘埃的太太,一个老男人。

傅延生处理公务的心情顿时就没了,他并着两指按了按疲乏的眉心,费莱尔说抽成血人了,那不是自找的?钟二爷对曾经的微家女主人有非分之想,儿子

跟母亲长那么像,正好能代替。

非要犯贱。

今晚不瞒着他跟别的男人乱跑,怎么会有后来的事。这回总该长记性了吧。

傅延生沉沉吐气: "再搬个相同颜色的梳妆台,把房里恢复原样。"管家应声: "是。"

抹了又征询意见:“那还让会所挑两个人吗?”傅延生闭目养神:"挑,先留着。"

一夜过去,钟家没放人。到了下午,傅家那边来人了,来的还是家主的心腹。

钟家出来几个人,郑重地邀请他进屋喝茶,他摆摆手: “我领的任务是接我嫂子回去,可不是来喝下午茶的。"

这声嫂子背后的信息似乎很多,又似乎只有一个。

那几人连忙进去汇报。

费莱尔倚着车门,指间是一把银色手枪,被他有一下没一下地翻转着。十多分钟后,钟家的保镖抬出来一个人,费莱尔斜眼扫去。

保镖们把人抬到他跟前,客客气气道: “费先生,人给你送出来了。”

费莱尔将枪口一转对着他们:“你们确定送的是人,而不是一具尸体?”

几个保镖大惊失色:“同是听指令做事的,费先生别为难我们了,我们昨晚就看不过去二爷那么对微大少爷,可是我们也没办法。"

费莱尔玩味: “是看不过去,还是被迷住了,想玩一玩?”

保镖们脸色涨红,他们被戳穿肮脏心思的恼羞成怒尚未发作,费莱尔就已经垂眸去看被他们抬着的美人,手里的枪身挑开他散在脸边的发丝。

陈子轻憔悴地撑了撑眼皮,日光让他不适地闭上了眼睛。费莱尔问道: "能走吗?"

陈子轻又把眼睛睁开,金色的瞳孔一点点聚焦到熟悉的人身上: "费.……费莱尔?"帅气的年轻人勾起阳光的笑容: “是我,费莱尔。”

陈子轻捶下来的手吃力地抬起,慢慢拉住他的衣摆,眼泪扑簌簌地掉落。费莱尔叹息: "嫂子受罪了。"陈子轻的双眼睁大,费莱尔叫他什么???

费莱尔凑近: "嫂子。"

陈子轻一抖,他要把手从费莱尔的

西服上收回去,对方已经先他一步,将他从钟家保镖的手里捞出来。

"看来不能走啊。"费莱尔搂住他的腰,来了个公主抱。

“疼……”陈子轻动了动破裂发白的嘴唇,额角渗出汗珠, "你碰到我背上的伤了,费莱尔,你放我下来,我好疼。"

费莱尔轻笑: "放你下来,你倒地上爬?"

陈子轻的十根手指都让自己抠地抠破了,指甲里有褐色的血跟泥,他不想回忆昨晚的经历,噩梦一样的存在。

"但是你这样抱我真的很疼,我的伤口在流血了。"陈子轻虚弱地说: "而且你不是有洁癖吗,我的血弄到你衣服上……"

“已经脏了。”费莱尔把他从打横变成竖着抱,带着茧子的大手箍着他的腿,让他的上半身趴在自己肩头。

"OK了?"

男人小幅度地点了点头,发丝蹭在他的耳朵跟那侧下颚,有一根被风送到了他的唇上,像在索吻。他挑着眉吹开,带着人上了车。

陈子轻趴在后座昏昏沉沉,钟少的父亲老来得子,白发人送黑发人,悲痛万分依旧没有对他施暴,只是问他问题。

问得很仔细,过一小时问一次,反反复复地问,审犯人似的,他的精神渐渐崩溃。

要不是任务有关的东西都系统被屏蔽了,他肯定也会说出来的,到后面他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陈子轻到现在都不太敢相信钟少死了,明明长了张主角脸,盒饭领得那么快。他的精力濒临枯萎,没办法过多思考。

车子开到下一个路口的时候,他就昏迷了过去。

费莱尔闻到了点馨香,从后座飘过来的,若有似无的在逼仄的空间游荡,他把前面两个车窗打开了,一路逆着从昨晚下到白天的雪粒回了别墅。

医生们早就在等着了。

病人一到,他们就着手处理伤口。

费莱尔在楼下喝酒刷手机,门外的动静让他抬头: “傅哥。”

傅延生从公司回来了,他对着要来接他大衣的管家摆手,问的是费莱尔: “人怎么样?”

"皮外伤。”费莱尔常在枪林弹雨跟近身格斗中走

,那点鞭痕不值一提,他收起手机,“影响不了婚礼。"

傅延生的面部一黑:"别跟我提婚礼的事。"

楼上一点响动都没有,傅延生古怪道: "怎么没听那个婊子哭?"

费莱尔捏着小酒壶喝口烈酒,舔掉唇角的酒液: “昏过去了。”

傅延生皱眉: "不是说皮外伤?"

费莱尔对着他大步往楼梯口走的身影耸耸肩,对他们来说确实是啊。

傅延生进了房间,医生们差不多快处理完了,他们给他让开位置,露出趴在床上的人。背部衬衣都剪开了,破破烂烂地耷拉在两边,整片背找不到一块好皮。

傅延生的眼底生出森寒之色,钟二无视他的请束,相当于挑衅轻蔑,自认为年长就看不起年轻

人。

这笔帐要算。

“你们继续,不用管我。”傅延生走到床边,抄起铺在床上的一大把长发,看老男人歪着的脸。一个医生说: "傅少,微少爷这只手一直攥着,我们怕伤到他,就没有强行给他弄开。"傅延生在医生的示意下看向微玉的右手,五指确实僵硬地攥成一个拳头。

攥了什么?

能是什么?

傅延生给他抠开了,入目是一颗袖扣。

那种心脏跳动到失重的感觉再次出现,脚底阵阵发麻,陌生的感觉带来脱离掌控的躁动,有热浪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

像站在寒冬腊月,迎来了炽烈夏天。

整个人都灼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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