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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逼王集中营

各个城市有头有脸的都来见证。

义子身高体长,着黑色西装,气质清冽而冷峻,身上有股子随时随地都能孤注一掷的狠劲,他跟着义父拜过厉家的列祖列宗,上香,叩头。

转场祠堂后面的会客厅。厉二爷在中间的首位上坐下来,他接过义子三叩后敬的茶,掀起盖子掠了掠茶水,抿了点: “起来吧。”

夏桥正起身,对着众人弯了弯腰。

接下来就是酒席了。

关于厉二爷义子的身份,对外是留学归来的名校高材生,回国就在他身边做事,是个栋梁之材,多半要接他的位子。

知道内情的不会在这时候讲出来,就连微小少爷都没往外蹦一个字,他和垡城上流圈的几人一桌,两眼瞪着最前面那桌。

微玉要是活着,能气死吧,跟他有关系的出挑男人,都一个不少地出现在了他的赝品身边。包括自己的未婚夫。

微小少爷忍着不把手里的银筷子扔过去,他想着出行

前父亲的交代叮嘱,想着微家的脸面,长长地呼吸,不气不气。

这么多人在,傅延生作为傅家家主,不会不讲分寸。

然而微小少爷想多了,他未婚夫放在桌底下的手按在了所谓的赝品腿上。陈子轻用指甲抠上傅延生的手背。到底要怎么做才能结束掉傅延生这条主线啊,真的要被气死了。

傅延生在公寓不是都伤自尊放手了吧,这是又给自己安排了什么新人设了吗?

陈子轻的指甲都要翻上去了,傅延生依然纹丝不动,手掌跟铁钳似的紧紧箍着他的腿肉,他疼得发抖,不方便大喊大叫,又不想跟傅延生说话。

倘若不是要脸,他就来一招致命的猴子偷桃了。

毕竟傅延生在公寓门口已经被他伤过一次了,这会儿肯定还没恢复。门外倏地传来骚动,有人敬重地称呼"柏先生" “柏总”。

陈子轻脸上一喜,他飞快回头,柏为鹤穿过奉承的名贵,一步一步向他走来。

傅延生完整地捕捉到了前妻的表情变化,顿时就没了恶意逗弄的心思。他看看手背上破皮渗血的月牙印,呵笑了一声。

去年就知道了,柏为鹤根本不是吃素的,他同样吃荤,只不过口味挑剔,普通美食很难入他的眼。

微玉发|骚乱勾搭,误打误撞掉进他盘子里了。

柏太太?

傅延生舔掉一点血迹,铁锈的味道充斥着他的口腔跟肺腑,他要看看,柏为鹤怎么让他的前妻做上柏太太的位置。

陈子轻把傅延生忘在了一边,他等柏为鹤在他左边落座,就凑过去跟柏为鹤讲悄悄话: “还以为你不来了。"

“说了会来,就一定会来。”柏为鹤西装笔挺衣袖严整,他位高权重,惯于俯瞰百态,不给任何人间美色高攀的支点,不会为任何事动容,可他坐在了这里。

柏为鹤的目光越过满眼都是他的人,落向他另一侧,面色淡如水地开口: "傅总。"

傅延生皮笑肉不笑: “柏总。”

陈子轻看两位总裁打招呼,他的白眼要翻到天花板上去了,厉正拙疯了,把他跟柏为鹤,傅延生安排在一桌,还有个空位,估计是给夏桥正的。

这个时候,厉正拙开始带夏桥正一桌一桌地敬酒,感谢前

来祝贺的宾客。

来到第一桌,厉正拙说笑道:"Fairy,你化妆了?"陈子轻: "……"

左右两边都投来视线,他木木地撩起乌黑的刘海,从上到下抹了把脸,把手摊开。你们自己看,我手上有没有粉,有没有,有没有!柏为鹤收回视线,傅延生还在看。

“原来我们Fairy没化妆。”厉正拙诧异, “那你的脸怎么跟涂了胭脂一样,叔叔乍一看,还以为你在做新娘子。"

陈子轻的嘴角抽搐:"厉叔真会开玩笑。"

"心情好啊。"厉正拙拍拍义子的肩膀,对他说, "Fairy,小正比你年纪小,以后他就是你弟弟了。

陈子轻张口就来: “弟弟。”夏桥正的脸上没有表情: “哥。”

陈子轻起了层鸡皮疙瘩,夏桥正要是接手方远安的江山,那可真是一夜之间变成亿万富翁。“弟弟?我们谁不是你的弟弟。”耳边响起傅延生阴阳怪气的声音,陈子轻搬椅子离他远点。

傅延生刷了刷手机,他让人查微玉眼瞳的颜色变化原因,不清楚会不会有什么并发症。一双金瞳,有了杂色。

傅延生的心绪被厉正拙的笑声打断,他敷衍地与几人碰了个杯,这对义父子跟他有夺妻之仇,小

的老的都不会放过。

不会这么算了的,这口气他咽不下去。

陈子轻感受到傅延生身上的杀气,他不适地吃了个虾,小半截虾尾叼在嘴边就转头去看左边。这一看就惊得伸手把吓拽了出来,紧张地小声问: “柏先生,你哪里不舒服吗?”柏为鹤轻摇头: “没事。”

"什么没事,你脸都白了,是不是胃不舒服啊,像你们这种大老板,忙狠了就忘记吃饭,应酬还多,肠胃都不好。”陈子轻絮絮叨叨地站起来, "我扶你出去找个地方躺会。"

柏为鹤手伸过去,陈子轻没动。

那手落在他被傅延生抓过的腿上,抚什么细菌一般,抚了抚浅浅的褶皱。陈子轻被烫到一样,匆匆找了个借口走了。柏为鹤用湿毛巾擦拭了一番十指,他拿起那只被遗忘的虾,慢条斯理地剥开虾壳。

傅延生没想到柏为鹤会吃微玉含过的虾,这现象背后

的信息不言而喻。

"他利用我的时候,比对着你更体贴更温柔,也更骚,只要我想弄,随便怎么弄都可以,他有这么对你吗,没有吧,说到底还是既利用你,又不想和你亲密接触。等你没价值了,你会连我现在这样都不如。"

傅延生不知道自己的面容是什么样,总归不符合他的身份和常态,他口不择言道: “起码我还落了个前夫的名声。"

一个前夫的名声也拿出来挑衅情敌,他要是知道,前妻的小名只告诉了柏为鹤一个人,能气吐血。

柏为鹤将剥好的虾肉放进碟子里,蘸上酱料吃下去,优雅地咀嚼着咽下去,他对傅延生淡笑:"傅总,失陪。"

傅延生一张脸冷得掉渣,这家伙就他妈在微玉面前装正人君子,还让他装成功了。微玉像个傻逼。

傅延生欲要紧跟其后,身后冒出一个幽幽的声音:“傅少,那个Fairy只是跟我哥长得像。”

微小少爷一屁股坐在他哥赝品坐过的椅子上面,情真意切地说: “你别搞混了,再像也不是同一个人。"

傅延生毫不遮掩地嫌恶他的现任未婚妻:"微家选你做继承人,是点兵点将点出来的吧。"微小少爷瞪眼: "怎么可能,我是通过层层考核才当上的!"

他的音量拔高点就将了下去,嘟囔道: “我跟他做过鉴定,我还让他跟我父亲做过鉴定。”傅延生懒得提醒: "你连你哥都不如。"微小少爷的呼吸渐渐紊乱,微玉还在微家时出尽洋相,他怎么可能连微玉都比不上!

傅延生已经是他的未婚夫了,还要偏心微玉。他被嫉妒冲昏头脑,怨恨道: “我为什么要跟一个死人比,我哥的尸体都让海里的鱼啃烂了……"

“啪”

傅延生甩了他一耳光。

周围多道视线集中过来,微小少爷自取其辱,不过来就没这事了,怎么就没沉住气,他捂着脸难堪地跑了出去。

陈子轻在鱼池边的椅子上陪柏为鹤,他的余光瞥见蹲在墙角哭哭啼啼的原主弟弟,当没看见。哪知少年到他跟前哭来了,他只好把人拉到一边,敷衍地问是怎么回事。

"是我未婚夫打的。"微小少爷放下捂脸的手

,露出脸上的巴掌印。

陈子轻的脸条件反射地灼痛,他深有体会地劝说: “那种家|暴|男是不能要的。”

“我不跟傅延生结婚了,就要想办法做柏太太,我上次在夏家村想给柏先生下药,只是没找到机会。”微小少爷什么话都往外说,他说完见他哥的赝品不给回应,扭着眉毛不满道, “喂,你怎么不说话!"

陈子轻不想说。

“你是不是觉得,我一个大家族的继承人,为什么非要靠婚姻靠男人?”微小少爷吸了吸鼻子,“因为我父亲希望微家能回到从前的辉煌时候,做垡城的商界之首。”

陈子轻还是不想说话,那位子如今是傅家在坐,原主他爹是真感想。

"Fairy,你不会也想做柏太太吧。”微小少爷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善,“你不是傍上厉二爷了吗,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可不道德。"

就差说,你怎么和我哥一样了。

陈子轻摆了下手: "管好你自己的是吧,弟弟。"

微小少爷的脸色骤变,这个鹰品怎么会叫他弟弟?他一把抓住老男人的手腕: "你到底是谁?"

陈子轻瞟向一处: “你未婚夫过来了。”

过来的不止傅延生,还有厉正拙,夏桥正,费莱尔,加上坐在鱼池边的柏为鹤,原主的支线主线人物表上活着的,齐了。

厉正拙那张病态的脸被酒精熏红,颇有一股美男子的模样,但他嘴里的话就只有疯子才能说得出来。

"Fairy,你跟我进去,我宣布一件事。"陈子轻高度警惕: “什么事?”厉正拙和蔼道: “趁这个黄道吉日给你挑门婚事,我让有意的今明两天上门提亲。”

这话一出,气氛就变了。

在场的人心思各异,神色各异。

“我不要。”陈子轻态度坚决, "婚姻是建立在感情基础上的,感情要花时间培养,相遇相识相知相爱缺一个都不行,哪能这么随意。"

鱼池那边的柏为鹤走了过来,他抿着苍白的唇,一手抄在西裤口袋里,一手拎着半支香烟。

“阿鹤,你来得正好,我想给Fairy安排亲事

,他不愿意。"厉正拙语重心长, "Fairy,你要允许这世上有一见钟情。"

陈子轻无意识地往柏为鹤那边靠了靠: “我只听过见色起意。”

厉正拙一笑: "对你确实是这类人比较多。"陈子轻闻着柏为鹤指间的香烟味,一声不吭。

"舅舅。”柏为鹤说, "如今这时代,做父母的都不该安排子女的婚姻,更何况你也不是他的父亲,你操这份心算什么说法。"

厉正拙眯眼盯着外甥:"不合适吗?"

柏为鹤吸了口烟,不偏半分地与舅舅对视: "嗯,不合适。"

"是舅舅草率了。”厉正拙的脸部肌肉牵扯了起来,"这样,Fairy,你的婚事暂且挪后,那就选一个陪你过生日。"

陈子轻一脸迷茫。

厉正拙笑得夸张又诡异: "Fairy,你不会不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吧?"陈子轻真不知道。他没注意到,好像在场的人里面,有几人并不奇怪他的反应。

“走吧,跟叔叔去会客厅挑。"厉正拙揽住他的肩, "挑个满意的,喜欢的给你唱生日歌,跳舞,做什么都行,你是寿星,你高兴就好。"

陈子轻觉得厉正拙已经被反噬了,他是谁啊,还挑人陪他过生日呢,袜子里面的脚趾头都扣起来了。

"厉叔,要是那个人不同意,这件事能不能算了,别让我再挑一个?"厉正拙失笑: "谁会不愿意陪你过生日呢。"

陈子轻一副不肯去会客厅丢人现眼的样子: “我就在这挑。”事实上他知道,厉正拙等的就是他这句话,非要他在熟人面前尴尬。

"这才几个人。”厉正拙纵容地摇摇头, “随你吧。不过,傅总跟他未婚妻不在选项里头,你可别胡来。"

傅延生犹如吃了苍蝇。

微小少爷倒是很庆幸,他甚至幸灾乐祸,未婚夫吃瘪的场景可不多见。

下一刻他就羡慕起了微玉的赝品,身边老的少的都很好看。

陈子轻现在想跳进鱼池不上来了,他擦擦滴到

脖子上的汗,沉重的眼神逐一瞟过几个熟人。有他不想拉到自己这条短路上来的,也有非要挤进来的,看热闹的……

就费莱尔了!

费莱尔有外国男友,肯定会拒绝他的。

陈子轻往费莱尔那边走,好社死啊,砰砰砰亮红灯的相亲节目也就这样了吧。他经过柏为鹤身边,一缕淡烟从他鼻子前面飘过去,他没有停,加快脚步去找费莱尔,只想快点结束。

谁知道费莱尔龇牙咧嘴,白森森地笑道:“荣幸之至。”

陈子轻转身就走。

背后传来厉正拙友好的喊声:"傅总,你去哪,我还没尽够地主之谊。"

"小正,你又要去哪,你是今天的主角,成熟些。"

厉正拙把想要追上主人的两条狗叫回来,他跟旁边吸烟的晚辈感慨: “阿鹤,Fairy在国外和你有过美好经历,他一见到你就笑,我以为他会选你,真是没想到。"

说完也不在意外甥的面色,扬手道: “费莱尔,既然Fairy选了你,那你就陪他过生日去吧。”于是陈子轻稀里糊涂地被费莱尔带去过生日了。

费莱尔开车在谯城兜了两圈,停在一个较为私密的餐厅附近: "走吧,寿星,去吃烛光晚餐。"陈子轻坐在车里不配合: "我不想吃。"

费莱尔对着后视镜照照自己的惨状: "过生日要开开心心的,耍什么小脾气。"

陈子轻查看手机,没有新短信,他郁闷了会,忽然就问费莱尔: "烛光晚餐是你准备的?"费莱尔笑而不语。

陈子轻下了车: “你带我去。”

“现在又要吃了,像你这样一会一个样的矫作太太娶进家里,只能当祖宗供着。”费莱尔啧了声,慢悠悠地打开车门,在他的催促声里带他进餐厅,去了三楼的一个包间。

陈子轻一个人进去的,他见到坐在沙发上的柏为鹤,有种飘浮了很久,终于落地的踏实感。

“你在厉家没怎么吃东西,我们先吃饭。”柏为鹤将桌上的菜单推向他, "想吃什么就点什么。"

陈子轻下意识地拿起菜单。

柏为鹤起身绕过桌子

,立在他身侧: "会点?"“会啊。”陈子轻认真地说, "我先把所有的冷菜热菜都看一遍再……"

有温热的气息混着烟草味落在他耳旁,漫不经心地问他:“当时怎么不选我?”他手一松,菜单掉了下去。

柏为鹤将菜单放回他手中,自己的手并未撤离,而是从外面拢住他的手指:“成为你的首选,是有多难。”

陈子轻咚咚咚跳动的心脏不知怎么静了一秒,他怔怔地扭过脸,仰视柏为鹤。

“我认为我已经做得足够明显。“

柏为鹤垂眸摩掌他颤栗的指尖,密长的睫毛盖住眼底那片翻腾的深海:“看来还是不够。"

“所以才会让你不明白我对你的意图。”

“我要如何做,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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