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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艺速成班(你求我)

过了会,那头有了动静。

谢浮:?

孟一堃将偷拍的视频发到聊天框里,等发小回应,发小又没声了,他蹲在灌木丛里,夹着烟的手按语音:阿帘有丑人恐惧症,但视频里的情况来看,好像症状有所减轻。

谢浮:。

孟一堃被一口烟呛咳,是老谢给他们通风报信,他们才知道阿帘要带个绿茶基佬回来,而且老谢看样子还挺有兴致,现在是怎么回事,性|冷|淡了?

有蚊子叮脚,孟一堃抓抓:你在国外有什么不顺心吗?

谢浮:没什么不顺心,也没什么顺心。

孟一堃眼皮轻跳,得嘞,这位爷状态不佳,那还是等他状态好的时候再说吧。

想了想,孟一堃又打个语音:他吃葡萄不吐籽,阿帘注意到了,看了他至少四次。

谢浮:他对阿帘有执念。

孟一堃嘴边的烟掉在了地上,他低头捡起来掐了:靠,基佬怎么就喜欢瞄上直男,这是不是一种病?

沙滩边的遮阳伞下,谢浮陷在躺椅里,有个异国帅哥搔|首弄姿想给他擦防晒油,他笑着摆手,并称自己不是gay。

帅哥盯着他那一大包,失望地舔了舔嘴。

谢浮双手放在脑后,姿态舒展地吹着海风,他四肢修长,皮肤白,肌肉薄而精实,像一条漂亮惹眼的鲸鱼。

男男女女都往他这儿抛媚眼送秋波,在他眼前显露自身傲人的部位,实在是乏善可陈,他点开微信。

孟一堃:阿帘是看在奶奶的份上才收留他的,我觉得他心里有逼数,会尽力讨好阿帘,还会讨好我们,他不可能无耻到犯乱勾引阿帘,没那个胆子,我们不用担心他指手画脚自以为是惹阿帘不快。

谢浮:再有乡巴佬的事不要跟我说,去找老季。

孟一堃:你怎么了?

谢浮笑笑,怎么了,要不是刚好那时候提不起劲,谁会把时间浪费在一个乡巴佬身上。

廉价的可爱,廉价的卖萌,廉价的茶艺,一切都很廉价,一边要死要活的舔他发小,一边叫他哥哥试探他有没有女朋友,还无端把他拉黑,这么能作,他看在阿帘的面子上,不计较就不错了。

等他回国,他会要求阿帘隐瞒自己是那个网友,也不会对别人透露。

不光彩的小插曲,就该埋起来。

迟帘的一伙朋友擦着零点各回各家,带走了制造的垃圾。

陈子轻因为这个小细节对他们产生了还凑合的印象,他一夜到天亮,活动手脚出门溜达熟悉环境。

迟家左右两边各有一栋富丽堂皇的别墅,左边那栋开出来一辆车,陈子轻赶紧贴边站,车子慢慢开出他的视野,他没在意。

“那是启荣老板的车。”

陈子轻回头,迟帘打着哈欠出现在铁门口,头发蓬乱,眼睫毛被他揉成一撮一撮,他的手抄在运动裤口袋里,眉眼间尽是困顿之色。

“就是涉及黄金珠宝,地产,制药等多个行业的启荣。”

陈子轻惊叹:“那种大人物住在你家隔壁。”

迟帘朝右边别墅侧了侧脑袋:“季常林住的地儿。”

陈子轻不认识,但他知道一定是个在百度一搜就能搜出履历的大佬,他瞥瞥迟帘:“你和那两家来往多吗?”

“都是邻居,你说多不多?”迟帘耸肩。

陈子轻问道:“他们家有跟你差不多年纪的小孩?”

“是我两个发小,谢浮,季易燃。”迟帘踩着路边长得好好的青草,“他们都在国外快乐,昨儿没回来。”

陈子轻“哦”了声:“那你们住在一排,等他们回来就能找你玩了。”

迟帘在心里嗤道,你昨儿不是问一中的篮球队长跟学生会长吗?就他们。何止是熟,简直熟得不能再熟了。

一中名气大的人有不少,别的不问,偏偏问那两个,顾知之八成知道他们是发小,故意问的。

就好比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顾知之除了勾|引他,也会观察其他“哥哥“。

迟帘希望顾知之能看上很受基佬追捧的老季,对不住发小了,他只想甩掉那块牛皮糖,在他被逼疯之前。

牛皮糖采了朵小花送他,他扭着脸道:“花开得正好,你非要把它摘下来,这跟杀人有什么区别?”

陈子轻呆若木鸡:“……那你踩草呢。”

迟帘跟他干瞪眼。

“我们都不对。”陈子轻得出结论,“下次不这样了,走吧,你带我去买早饭。”

迟帘佩服他的脑回路:“我说要带你去了吗?你就这么理所当然?”

陈子轻说:“我不认识路。”

“带路不过是借口,你不就是要我付钱。”迟帘看穿他的伎俩,“老子是你的提款机。”

陈子轻挠着脸对他笑:“我的钱都在微信里面,你登我微信扫码就好了啊。”

“那么麻烦,我会做?”迟帘拉着个脸,骂骂咧咧地催促,“能不能快点,腿短不知道跑起来?”

脾气这么不好的娇贵少年一点耐心都没有,让人难以想象他谈了恋爱会有多少改变,不可能甜得起来的样子。

上午迟帘接到奶奶的电话,让司机送他跟陈子轻去了奶奶家。

迟奶奶握着陈子轻的手,亲切地叫他小知之,嘴里翻来覆去地念叨:“好孩子,漂亮孩子。”

迟帘抖肩:“奶奶,你的老花镜放哪了,我去给你拿过来。”

“要什么老花镜,奶奶视力好得很。”迟奶奶抚摸昔日姐妹的孙子,“小知之,你缺什么告诉奶奶。”

陈子轻看迟帘。

迟奶奶立即从这一举动里判断出一个信息,她不轻不重地拍在自家孙子胳膊上:“你欺负小知之!“

迟帘:“……”

“别吃梨了,反省去。”迟奶奶训道,“不听话,奶奶怎么跟你说的,没大没小没礼貌,按年纪,你该叫小知之一声哥哥。”

迟帘意味深长:“那怕是叫不了。”

迟奶奶狐疑:“怎么叫不了?”

“这就要问他了。”迟帘慢悠悠地把皮球踢给乡巴佬,老子看你怎么说。

陈子轻几次张嘴,欲言又止:“奶奶,我喜欢叫迟同学哥哥。”

“噗——”

迟帘刚喝进去的可乐喷了出去,这话都能说得出口,真的一点脸都不要了。

“阿帘,你注意点个人卫生。”迟奶奶有几分嫌弃。

迟帘指着陈子轻,夸张地哭诉着告状:“奶奶,你没听到他说,”

“听到了,不就是小知之叫你哥哥。”迟奶奶那是相当的开明,“这有什么的,他喜欢叫就叫了。”

陈子轻害羞一笑。

迟帘拳头都捏紧了,操。

迟奶奶叮嘱道:“阿帘,你拿出哥哥的样子,开学了要护着他,别让他受一些捣蛋鬼的欺负,在学习上给他提供帮助,你们好好努力,争取考上同一所大学。”

迟帘翘腿:“不能吧,我是要留学的。”

陈子轻没说话,他的眉眼都垂下去,安静得渗出了几分令人动容的落寞。

迟帘斜眼,怎么,还真想毕业后也粘着老子?真敢想。老子连自己的未来都做不了主,你算个鸟。

陈子轻给他梨,他把声音压到最低,好像是躲在被窝里说话:“你是不是要我直接告诉奶奶,你馋我身子,对我图谋不轨?”

“别说,我不想你奶奶生气。”陈子轻慌张道。

迟帘得意道:“你求我。”

陈子轻用口型一字一顿:“我求你。”

迟帘愣了愣,不自在地把眼神一飘,听他说:“哥哥,你先记着我惹你不高兴的地方,回去我任你处置。”

他妈的,一不留神就被恶心到了。

陈子轻见迟帘不接梨,他咬了口,自己吃了起来。

迟奶奶终于做出了决定:“小知之你也去国外留学,只要你做到自己能做到的部分,剩下的奶奶帮你。”

陈子轻被一块梨肉硌到了嗓子,难受地咳嗽。

“奶奶,你看看,他被你吓到了,人各有命,一个月拿一两千工资的人,你让他出国镀金,这不是给老天爷添加工作负担?何必。”

迟奶奶瞪走孙子,和蔼地安抚贫苦人家出身的小孩:“小知之,你别听我孙子的,好点没,你还没说缺什么。”

迟帘等着看顾知之怎么趁机敲诈,没想到他说的是:“什么都不缺。”

嘁。

确实都不缺,赖上他了,还有什么没有的。

迟帘又冒出想把尽快摆脱顾知之的念头,他在微信上找另一个发小:老季,你几号回来?

季易燃:17号。

迟帘:玩什么呢,玩那么久。

季易燃:在做训练。

迟帘见他这么说,不免想到他一直以来的缺陷,只好暂停想法。

过两天是七夕,陈子轻废了很大的劲才把迟帘叫出去,又有意无意地和他去一家餐厅吃饭,情侣打五折。

迟帘已经顾不上自己被算计了,他被周围来来往往的人流吵得心烦气躁。

陈子轻一手拿着新买的手机,一手拿的是迟帘没吃完的棉花糖:“出来玩别这么不高兴。”

迟帘口罩下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吃个饭还要排队领号,他这辈子没受过这种苦,扬言要去亲戚开的酒店。

“就这家吧。”陈子轻不让迟帘走,开玩笑,这是他在网上刷了很多帖子看网友建议,挑出来的网红情侣餐厅,寓意很好的——网友分享出来的感情结局比例透露,来这的大多都会很恩爱,最后也都分手了。

错过很难再有下家。

陈子轻垂着头说:“这家主题好。”

迟帘额角一蹦:“你没发现我们过来,很多人都在看我们?”

“因为你帅啊。”陈子轻说。来吃饭的两男生不止他们,也有别的队伍,但迟帘是焦点。

他认真又诚恳地陈述事实:“你多帅,裹块布都能让人移不开眼。”

迟帘脸一红,老子是校草,当然帅了。

陈子轻把手机揣进兜里,腾出手掏小票:“我们前面的人不算多,等等就到我们了,现在有时间,我们去附近逛逛,买个盲盒。”

……

盲盒的普遍价位远超陈子轻想象,都是七十九,八十九,他印象里是九块九。

这个太贵了,这个也贵,陈子轻嘴里碎碎念。

迟帘拉下口罩吃棉花糖,甜得粘嗓子:“你到底买不买?”

“买。”陈子轻拿了个超人盲盒去付账,一个彩色弹力球被迟帘丢到前台,他在服务员的疑问中说,“一起的。”

两样东西就超过一百了,陈子轻被京市的物价惊到了,他开始盘算今天这顿饭要花多少钱。

点菜的时候,陈子轻刷着手机上的电子菜单,眉头就没解开过。

迟帘随时抬头,都是他那丢人现眼样。

“到底几个菜,能让你倾家荡产?”迟帘受不了地开口。

“单独看不贵,一加购物车就有种怎么这么多钱的感觉。”陈子轻嘀咕,“就快好了,我点个喝的。”

接着就问道:“玉米汁可以吗?”

迟帘不在意吃的喝的,他今天出门没看黄历,不想多费心思。

七夕就这么被糟蹋了。

虽然他没女朋友,过不过的都行,但也不能跟个天天茶他的基佬出来吧,真他妈的。

迟帘在看家里人发的信息,余光瞥到对面的人凑过来,他把手机息屏:“你在干什么?”

陈子轻屈膝站在他旁边:“我想和你拍张合照留个纪念。”

迟帘说:“不拍,拿开,别逼我掀桌。”

陈子轻要拿到合照贴在餐厅的照片墙上,他竭力夹着嗓子哀求:“就拍一张好不好。”

“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迟帘火冒三丈,“发春的猫。”

陈子轻:“……”

迟帘抓住他背带裤后面的小熊夹子,拉起来,松开,在它弹回去时说:“都发春了,怎么不叫?”

陈子轻犹豫了一下,单手松松蜷缩着举到脸边:“喵~”

“嘭”“咚”

迟帘捂住鼻子蹲到桌底下,脑袋撞到桌子痛得眼冒金星。

陈子轻也蹲下来,凑头问他怎么撞到了,疼不疼。

迟帘粗喘着低吼:“顾知之,你长这脸,这样,这麦田色,根本不适合卖萌你知道吗?”

陈子轻叹气:“我知道。”

迟帘气息一松,终于得救了。

下一刻就听他苦恼地来一句:“但是我控制不住,我对着你就想卖萌。”

迟帘冷冷看他,语气更冷:“我是祖国的花朵,你这么摧残我,你良心被狗吃了?”

陈子轻说:“我也是祖国的花朵。”

迟帘毫不客气地评价:“茅坑边的野花。”

“总归是花。”陈子轻趁迟帘不注意,飞快拍下了合照。

两人蹲在桌底下四目相视,没注意到时间的流逝。

服务员弯腰:“二位,菜上齐了。”

陈子轻挡住脸皮薄的迟帘,若无其事地从桌底下出来:“好的,谢谢。”

饭吃到一半,迟帘把陈子轻丢在餐厅,径自去找朋友们玩了。

到了夜生活正浓的时候,迟帘和朋友们告别,他没回家,去的奶奶那儿,今晚要在那边过夜。

迟帘早前在小区物业那里录入过自己的脸,进出都很便捷,他这次也和平时一样,过大门的时候扫描他的头像,电子音响起:“识别成功。”

就在他往闸口里面跨的那一瞬间,突兀地冒出一句:“检测到陌生人员。”

迟帘的后脑勺倏地一凉,紧跟着那股凉意窜到他后脖子,不受控地向下流窜,连带着他整个后背都凉丝丝的。

没风的夏夜,迟帘硬生生地打了个冷颤,他缓慢回头,

没人。

身后扫描区只有漆黑的街道,哪来的陌生人员?

我操,什么鬼!

迟帘提着手里的购物袋迈进小区,狂奔起来,他乱踩着地上的树影朝奶奶家跑,老远瞧见喷泉前面有个熟悉的人影,连忙加速迎上去。

少年像被狗追,跑得飞快,两条腿跑出了虚影,带出的滚热劲风扑到陈子轻脸上,扑进他眼里,他眯了下眼,深感莫名其妙,嘴上倒是平静地说:“你没回来,我想给你打电话发信息怕你烦,就出来接你……”

迟帘深呼吸打断道:“我后面有鬼,跟我一起进来了,操,顾知之,你不是会画什么符吗,快咬破手指画一个在我手上,快啊。”

他粗略地讲了门口的陌生人员事件:“老子魂都要被吓飞了!”

陈子轻把张着的嘴闭上,向他背后看了看。

从小就超怕鬼完全没辙的迟帘以为真有,头皮都麻了,他在极端的恐惧之下想也不想就抓住陈子轻的一根手指,叼住,犬牙嵌进小麦色皮肉,尝到了一点咸味才惊觉自己干的什么傻逼事。

但特殊情况特殊对待,迟帘镇定地吐出口中的手指:“我给你咬破了,你快画。”

陈子轻没感觉到一缕阴气,迟帘的反应又不像是假的,他猜测那东西可能只是刚好也想进小区,就跟着迟帘进来了。是某个楼栋里的鬼魂,已经回家了。

当然不排除另一种可能,检测器出故障了。

反正虚空中的遗愿清单没增加,那他就不管了,他捏着流出血珠的手指,露出思索的表情:“驱邪的符是吗,我得在你胸口画。”

迟帘:?

你要不要听听你说的什么下流话?

陈子轻不听,心一横只管说:“为了达到最佳效果,不能隔着衣服,我要进你里面。”

他一眼不眨地征求意见:“你让我进去?”

迟帘脑子嗡响,手上购物袋用力砸过去,情绪失控脸红透了,羞辱又愤怒地破口大骂道:“你他妈非要在这时候吃我豆腐占我便宜?”

陈子轻接住购物袋,正色:“这是一件很严肃的事,你不要多想。”

“那回家,不能在外面。”迟帘艰难让地退了一步,他为了保护自己的敏感带,掐住黑皮的脖子弯腰凑近,“你画的时候别碰我乃子,不然我他妈就让鬼吓死,再带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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