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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艺速成班(公开加订婚(中间有新内容...)

孟一堃嘴边的烟掉了,手机也掉了。

顾知之到底什么来头,把他的三个发小一锅端了。

是不是有什么任务,就是他前女友看的小说里的系统主角,顾知之也有个,要攻略系统指派的对象。

刚好是他的三个发小。

而且顾知之能在想攻略的人面前开美颜。

孟一堃为了压下震惊心情故意开发的脑洞并没有让他轻松,顾知之没美颜,因为迟帘一开始对他的评价是土丑茶。

那就是说,三个发小喜欢上的顾知之,跟他眼里的顾知之是同一人,同一张脸。

他不懂。

去年在揽金,迟帘亲自去找顾知之的那股子在意让他感到凝重,这个时候他已经不凝重了,一次两次三次,是个人都神智涣散。

身上的烟把夹克烧了个洞,地上的手机在通话中,孟一堃将烟拿起来用牙咬着,低头捡手机,他已经镇定不少,张口依旧是一声没喷脏的脏话:“老季,你跟老谢都疯了。”

不是疯狗病的那种疯,是年少时期在感情上一不留神就会发的那种疯,好像不疯一场就是遗憾,青春没有来过似的。

季易燃一语不发。

孟一堃有点恨铁不成钢地咬牙:“顾知之到底怎么勾搭上了你?”

季易燃道:“是我喜欢他。”

孟一堃震住。

季易燃又低低说出一句:“我没体会过被他勾搭。”

像是想要感受,很想。

他一厢情愿,被他喜欢的人不知情。

孟一堃半天都回不过来神,一个极受gay圈欢迎的直男发小暗恋上了一个gay,听语气还恋得很卑微。

这个世界是不是疯了?

孟一堃感应到什么,他猛然转头,谢浮站在前面不远的路边,满面笑意。

他僵了僵,故作淡定地摆了下手,对季易燃说:“老谢看到我了,先不聊了,晚点我再给你打电话。”

孟一堃本想暂时把这件惊世骇俗的事情放一边,没想到谢浮见到他走近,第一句就是:“看到了,不说点什么?”

原来他弄掉袋子,仓皇藏身撤退的一幕幕,都被谢浮收进眼底。

孟一堃这辈子迄今为止遭受过两次重创,一次是发小亲顾知之,一次是发小抱顾知之。

不同的发小。

都让他撞上了,他是什么欧皇体质。

“我缓缓。”孟一堃搔着短硬的黑发,“缓缓。”

谢浮扫他手上袋子:“里面是什么?”

孟一堃心不在焉:“给叔叔的茶叶,阿姨的护肤品,还有你的墨汁。”

谢浮眉一皱:“没我对象的?”

孟一堃如遭雷劈:“哥们,我不知道你脱单了。”

谢浮笑着说:“现在知道了,下次再带东西上门记得买四份,我家现在是四口之家。”

他打电话叫人备一份送家里。

孟一堃面部狠狠抽搐:“不至于吧,他又不知道我给你们带了礼物。”

谢浮说:“我知道。”

孟一堃:“……”他上下打量发小,希望能发现什么被阿飘附身的证据,可惜没有。

谢家来了几个在国外定居的亲戚,这也是谢浮和他老婆回来的原因。

这会儿老婆临时有急事去了学校,把他留在家里面对亲戚。他带孟一堃进客厅,亲戚们纷纷看过来,发现不是他老婆,就都收回视线。

孟一堃把礼品袋递给谢母,他粗糙地打了个招呼,大步跟着谢浮上楼,那几个谢家亲戚来头非常大,去他家里都是座上宾,他们腾出时间飘洋过海回国,该不会是为了见顾知之吧?

谢浮已经一声不响地瞒着兄弟们出柜,并公开他跟顾知之的关系,谢家上下全都接受了顾知之?

对此时的孟一堃来说,再离奇的现象都有可能发现。

孟一堃丢魂散魄地坐在谢浮的书房,他们几个兄弟知根知底,彼此都是绝对的大直男,除他之外的三位怎么就能跟约好了似的,全弯了。

现在的情势是,三个发小都成了gay,只剩他一个直男,不喜欢顾知之的直男,显得格格不入。

他们三人究竟遇到了什么事,才会因为同一个人弯掉。

诅咒?

那按照电影里的规律套路,他岂不是早晚也……本来大学追他的外国gay佬就多。

孟一堃眉头紧锁,他跟发小们不同,他们弯之前没谈过,而他是谈过女朋友的,他不可能会弯,更不可能和顾知之,

冷不防地,旁边响起一道声音:“你来我家怎么不跟我说?”

孟一堃的思路戛然而止:“倒时差,没想起来。”

谢浮把一瓶水丢到他怀里:“阿帘跟老季知道你会来?”

“阿帘不清楚,老季他也,”孟一堃的话声一顿,“也不清楚。”

有天他忙学业忙得要死,季易燃给他打电话,他以为是有大事,谁知季易燃莫名其妙地问他什么时候回国,还说……他要是去谢家,记得提前跟谢浮说声。

这会儿他才回过味来。

季易燃早就知道谢浮跟顾知之在一起了。

那话是为他们打掩护,不想他撞见他们的亲密行为,还是有意无意地引起他的注意?

孟一堃分不清了,不是他不相信季易燃的为人,是爱情令人盲目。

“老谢,你跟顾知之,你们谁追的谁?”孟一堃觉得自己能问出这个问题,已经是精神错乱的前兆,他竟然会在有天认为谢浮有主动追求一个人的可能。

书房里飘起墨香,谢浮站在书桌前写毛笔字,慢悠悠道:“他太笨了,想和我谈恋爱却找不到路,我把路口的杂草清掉,引他到路上来的。”

孟一堃拧矿泉水的动作滞了滞,所以是谢浮先喜欢的顾知之,非常规的主动追求。

“别说是他还在跟阿帘交往的时候, 你就对他……”

谢浮停笔抬眸, 面容有些许严肃和费解:“一堃,在你心里,我谢浮会没品到惦记有男朋友的人?

孟一堃顿时尴尬又内疚:“抱歉。”

谢浮神色减缓:“说出的话麻烦三思,我不屑做出背德的小人行为,那是他们分手后,他住在我家期间的事。”

孟一堃吐口气:“可是不管怎么说,他都是阿帘的前对象。”

谢浮欲要开口,手机上来了信息。

谢浮的老婆:我到学院了。

谢浮放下毛笔回:司机在学校门外等你,不会走,你忙到多晚都可以,有事就找我。

孟一堃暗自观察,发小拿着手机发信息期间没有弥漫小情侣的酸臭,是老夫老妻的岁月静好,像是两个人携手经历过了一场场的风霜雪雨,已经安定下来。

谢浮将手机放在书桌上面,提笔写字:“你也说了,前对象。”

孟一堃语塞,遇到了合心意的人是可以邀请对方和自己同行,谢浮自身的条件再好也还在俗世,脱不了俗,只是……他问谢浮:“你不介意?”

谢浮十分疑惑:“我介意什么?”

孟一堃不知怎么觉得发小的样子有点不对,大概是错觉,他说:“介意你对象曾经多宠你发小,介意你发小在你对象那里可以肆无忌惮的撒娇任性,介意他们当着你的面秀恩爱。”

谢浮露出更加无法理解的表情:“怎么会。”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为什么要揪着他的上一段感情不放,没有必要。”谢浮看一眼沙发上的孟一堃,“难道你以后找了有前任的女友,你要放着你们的日子不过,成天搬出她前任和她吵?”

孟一堃说:“怎么可能,谁会给自己找不痛快,为个前任吵,那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

“所以啊。”谢浮笑笑,“我为什么要介意。”

孟一堃稍微琢磨一下就找出了这个问题的重点:“情况有区别,如果我女友的前任是我发小,我会介意。”准确来说,他就不会和发小的前女友谈,无论多喜欢,都有一根绳子约束着他。

谢浮好奇地说:“是吗。”

孟一堃点头:“毕竟都是一个圈子里的,发小之间太近了,见了面双方都不自在,一个没注意就要因为女友发生口角甚至动手。”

谢浮思虑他的看法:“我跟阿帘如今谈不上太近,国内国外的。”

孟一堃心想,也是,阿帘在国外上学,基本可以确定会留在那里工作定居,国内的家成了摆设,他已经有了一个新的社交圈,往前走了,顾知之早就成了他人生路上的一颗小石子。

正当孟一堃捋着思绪看有没有遗漏的时候,听到谢浮说:“况且阿帘失忆了,他跟我对象是陌生人,走在大街上碰到都不会多看一眼,我何必放在心上。”

这个话题不知不觉被谢浮拿走主动权,他成了被动的,跟着谢浮思路走的一方。

“你不介意就好。”孟一堃说。

谢浮忍俊不禁:“我要是介意, 就不会和顾知之在一起。”

孟一堃绷着的神经松懈下来, 他其实会担心老谢因为阿帘是顾知之前任这件事,逐渐对阿帘产生隔阂,从而影响多年的友情慢慢疏远,老谢不纠结就好。

至于老季那边,晚点再说吧,头疼。

书房里静了一阵,孟一堃忽然伸了伸脖子:“老谢,你写的什么?”

“随便写写,你这一喊,我就写坏了。”谢浮随意把纸一揉抛进纸篓里,另铺一张,继续写。他的手已经抖到快要握不住毛笔,纸上全是扭曲的字,每一笔都犹如一张讥笑他的人脸。

谢浮把毛笔架在红玉做的笔搁上面,他背身在微信上打字:老婆,我难受。

发完就撤了。

他老婆在忙,没空哄他。

孟一堃往嘴里灌了几大口水,他岔腿呆坐了一会,恍然道:“你第一条朋友圈也是唯一一条的葱油面,是顾知之给你做的吧。”

谢浮闻言,无奈地摇摇头:“是啊,他每天晚上都给我做,非要我吃,那条朋友圈也是他让我发的,跟我要主权,我不宠着能怎么办。”

孟一堃的面皮抖了抖:“你们什么时候正式在一起的,发朋友圈那晚?”

谢浮说笑:“私事上的细节就不透露了,总之我们感情很稳定。”

孟一堃回想他上楼时谢家众人的反应:“老谢,你全家没一个人反对?”

“反对什么,反对我出柜,还是反对我的同性恋人是顾知之?”谢浮坐到椅子上,双手交握在腹部,他不答反问。

孟一堃客观道:“正常来说,应该都反对?”

谢浮啼笑皆非:“我没说过吗,我记得有说过我爸妈一直都在催我谈恋爱,只要我谈了,什么样的他们都接受。”

孟一堃搓搓僵麻的脸:“真是胡来,没一个清醒的。”

犹豫片刻,孟一堃还是忍不住地说出心底不断翻涌的念头:“老谢,你多的是选择,为什么偏偏……虽然是你先动的心,但有没有可能是顾知之给你放饵钓你上钩,他使用下三滥的手段,”

谢浮的面色瞬间变得不好看:“一堃,对我爱人尊重点。”

孟一堃:“……”

他瞠目结舌:“我没说什么吧,那样的话我都不能说?”

谢浮不快不慢地反问,言语中却有一丝令人难以揣摩的阴冷:“那样的话你能说?”

孟一堃的三观再次被冲击,我去,谢浮竟然比迟帘中的毒还要深。

顾知之是罪魁祸首。

孟一堃决定延迟返校,走前必须跟罪魁祸首见上一面。

这会儿孟一堃心里的罪魁祸首在学院,陈子轻火急火燎地赶过来,见到了顶着两个大黑眼圈的陌生女生。

那女生看救命稻草一样看他:“转……顾知之。”

陈子轻不明所以:“你好。”

女生马上就屈膝跪坐在地上,有气无力地说:“可算是找到你了。”

导师让他们自己交流,办公室里只剩他们两个,女生自报姓名,陈子轻听她说高中是在一中上的,他脑子里冒出点光亮。当他听女生提到7班,那点光亮一下就无比刺眼。

她因为向娟过生日拿的符找上季易燃,他给她介绍道士之类,事情没解决。

季易燃让她来找他了。

“范芳同学,你遇到,” 陈子轻瞧她的气色,“是你朋友遇到事了啊。”

范芳抽泣着语无伦次地说:“我真是,我他妈,对不起,我爆粗口了,我竹马坐了个椅子,从坐上去到起来一共不到十分钟,他就被脏东西缠上了,他每晚睡前在床上,醒来在山下路边,非要回学校,不回就活不成了,我们只能回来,他就剩一口气了。”

陈子轻给她纸巾:“你先冷静一下,冷静好了再和我说。”

“谢谢。”范芳接过纸巾偷偷打量转学生,他在一中挺有名的,源于他能和那几个风云人物一桌吃饭,她听到过不少他的传闻,关于在原来学校的风评关于他的家世,以及稀烂的成绩,进一中走的什么后门,真真假假说不清楚,她没在背后议论也没八卦。

范芳整个高三都没跟转学生打过交道,向娟生日会那晚,她只知道他在教室外面旁观,学生会长站他背后。

季易燃给她指路,说明这个转学生有两下子,比那个最近因为小道士拍短视频在网上走红,成为网红打卡地的道观靠谱。

范芳抱住转学生的腿嚎叫:“顾哥,你救救我竹马!”

陈子轻腿一抖:“好啊。”

范芳刷地抬头:“你问都不问事情经过,直接就说好?”

陈子轻迎上她的质疑:“那我重新说?”

范芳:“……”是个懂点幽默的,不像看起来这么呆头呆脑。

不多时,陈子轻跟范芳去了京大,他在路上听了来龙去脉,不时瞟一眼遗愿清单。

范芳问道:“顾哥,你有数了吗?”

陈子轻摇头:“没有数。”

范芳脸一白,陈子轻回头看她:“还没进图书馆呢,不要这么慌,先让我看看,好不好。”

她抓抓有点红的耳朵:“那行吧,我们先进去,要我把我竹马带来吗?”

“带过来吧。”陈子轻想了想说。

“不然我们也进不去图书,”范芳话没说完,就见他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张学生卡。

卡上照片在她视野里一闪而过,是一中那学生会长,如今的京大校草,谢浮。

范芳不合时宜地感叹,挺多人意想不到谢浮会读京大,他应该是和那三个发小一样出国,据说学校都申请好了,临时取消的。

顾知之不但没跟他们断联络,关系似乎更要好。

谢浮连学生卡都给他了。

说起来,顾知之是从哪赶过来的,他怎么知道要进图书馆,提前准备好学生卡。

……

范芳挥掉杂乱的想法去找竹马周平, 他们到怪谈楼层的时候, 桌子前面蹲了个人,吓他们一跳。

陈子轻双手托腮:“有阴气啊。”

停在不远不近距离的范芳跟周平打了个抖,他们感觉不到。

陈子轻抬头看桌椅,上次他跟同学来图书馆,这里围着几个女生交头接耳,他没多停留,真想不到是个怪谈地。

感觉跟他想的不一样,他以为怪谈很凶,缠一个弄死一个,而且是血腥残暴的死法。

陈子轻回头望了望被缠上的京大生:“没伤你吧?”

周平脸消瘦惨白,活脱脱就像一只能喘气的鬼,他半个身子靠着青梅:“为了让我坐在教室听课,抓我脖子了。”

陈子轻问道:“疼吗?”

周平答不上来,当时他只顾着怕,下课后他立马捂着脖子跑走。

“应该还好。”不然他就没法跑了。

陈子轻小声嘀咕:“不是怨鬼厉鬼,只是个死灵。”

这死灵不恶,不主动攻击人,一年年地坐在死时的位置,有点像缚地灵,但是,一旦有人坐这套桌椅,死灵就会惊醒,记起某个执念——要替哲学系的女朋友上课。

于是死灵附身在坐了桌椅的人,也就是周平身上,到那节课的时间就要去教室坐好。

陈子轻怀疑死灵只知道替女朋友上那节哲学课跟坐在这里,别的很有可能都不记得了,得先让他记起生前。

到时没准有遗愿未了,能上他遗愿清单。

陈子轻对青梅竹马说:“我想要至少五十张黄纸,朱砂水,新毛笔,香烛,两个铁盆,打火机,还有两三样祭品。”

范芳速度在手机上记下来:“现在就要吗,我让朋友去买。”

“不着急。”陈子轻站起身,“这个点不能做法,图书馆还有人呢,晚点儿吧。”

周平想让这个农大新生快点,却又不敢抱怨一个字,也不敢哭着祈求,因为范芳说他能帮自己摆脱脏东西,他相信范芳。

“十点关门,”周平说,“可是关门了,我们也得走。”

陈子轻想了想:“这样,我回去问一下。”

这对青梅竹马眼神交流。

问谁啊?

不知道。

陈子轻跟范芳加了微信就回谢家,那几个亲戚都不在了,他不知道他们走了,还是去了哪儿。

佣人给他拿走外套,他换鞋问道:“你少爷呢?”

“少爷在楼上。”

陈子轻去客厅,谢母在和人说话,他定睛一看,不由得有些吃惊,孟一堃不是在国外读书吗,没到寒假怎么就回来了。

孟一堃皮笑肉不笑地瞥他一眼,他没在意,朝谢母说:“妈,我去看谢浮。”

“去吧去吧。”谢母巴不得顾知之走快点,她儿子情况不好,顾知之再不回来,她怕是要派人去找。

谢母喝口花茶:“一堃,刚才说到哪了?”

孟一堃根本不知道说到哪了,他板紧脸才没露出失控的表情:“阿姨,顾知之怎么叫您……”

“是我让他叫的,他和我家谢浮是要好一辈子的。”谢母乐呵呵,“不叫我妈叫什么。”

孟一堃心头骇然,谢家这是把顾知之当儿媳对待。

未免也太对把儿子年少时谈的对象当回事了。

“一堃,你不会是对同性恋有偏见吧。”谢母语重心长,“阿姨希望你祝福你发小,他选的人,必定是最适合他最好的。”

“阿姨别多想,我没有偏见,我祝福他们天长地久。”

孟一堃有苦难言,我三个发小跟顾知之配对,哪对需要我祝福,我都送了祝福。

……

陈子轻去了三楼,这层是他跟谢浮用的,他一路走一路找,挨个房间推开门喊一声,像找躲猫猫捉迷藏的小朋友。

谢浮在长廊尽头收放毛笔字用具的房间,他背对房门靠着一个木架。

陈子轻走到他身后,半蹲着看他打游戏。

谢浮手上操作不停,放技能不使劲不慌乱,有股子行云流水的散漫。

陈子轻觉得谢浮打游戏都赏心悦目,他坐下来:“孟一堃知道我们的事了啊?”

谢浮说:“他看到我们在车边拥抱。”

陈子轻无法想象孟一堃当时的表情:“怪不得他瞪我。”

谢浮歪倒在他身上:“跟我告状?”

陈子轻摸了摸鼻尖:“是啦。”

比起否定,谢浮更喜欢他承认,所以他这么说。

果不其然,谢浮的气息略微滞了一瞬,下一秒就粗了些,他把敌对一波收了,奶妈亦步亦趋地贴着他,他说:我老婆在看我打。

奶妈是个机灵的,马上就不贴贴了,大局要紧,队里需要抱紧大腿。

她哪知道,队里的大腿把手机给老婆,让老婆打。

陈子轻很久没打游戏了,他也没玩过谢浮的角色号,打得吭吭哧哧十分卡顿。

那奶妈问谢浮:换你老婆打了?

有队友说:吵架了,哥们边哭边打的吧,跑个直线都在东倒西歪。

奶妈:我的锅,这把要是输了,我切腹。

陈子轻认真地犯着错,他意识不高,打得吃力,指望谢浮的队友们都慌里慌张起来。

谢浮把陈子轻抱在怀里,下巴抵着他肩头,握住他的手,教他打。

这都赢了。

陈子轻看谢浮的战绩,一只手按住手机屏,不准他再把注意力放在那虚拟世界上面,他扭头就被吻住。

谢浮含他嘴唇。

陈子轻刚张嘴,谢浮就进来了,缠缠绵绵的吻,他被吻得上气不接下气。

谢浮又吻他,那是和前一次截然不同的吻法。

陈子轻喉咙颤栗发疼,魂都要被吸走了,他浑身虚脱地伏在谢浮怀里,大脑空白,眼前一片水雾。

谢浮的心口紧密地贴着他的背脊,他们一同起伏,仿佛长在了一起,想分开只能切皮割肉,鲜血淋漓。

陈子轻抿抿破口的嘴巴:“你学校有怪谈啊。”

谢浮蹭他后颈:“没注意。”

“图书馆二楼西边角落的桌子上有鬼。”陈子轻简单说了大一学生周平的遭遇。

那学生卡不是他找谢浮要的,是谢浮带在身上,当玩具给他玩的时候,他随手揣兜里了。

谢浮听了他所说的怪谈,没有丝毫兴趣。

陈子轻问谢浮能不能帮个忙,让他和周平他们在图书馆关门后留下来做法,他想低调点,不想在京大走红,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谢浮扳过他的脸:“那是京大,不是一中,你老公哪有那么大本事。”

陈子轻看着谢浮:“我觉得你有。”

谢浮顿了下,噗哧笑起来:“那就有吧,总不能让我老婆失望。”

陈子轻忙给范芳发信息:关门了我们可以留下来。

谢浮不在意他老婆微信上有别的人,无关紧要的人,他的精力旺盛又有限,就像生命。

陈子轻感受到谢浮的低迷,握住他圈在自己腰上的手,捏几下。

谢浮整个人好了起来:“晚上我们请一堃吃饭。”

陈子轻说:“不在家里吃啊?”

“不在家里吃了。”谢浮当着他的面给一个号发信息,说的图书馆的事,不是求人办事,是交代是发令。

谢浮把手机放进口袋:“吃完以后,我们逛一会就去京大。”

陈子轻问道:“你那几个亲戚呢?”

“去老宅了。”谢浮拉着他起来,“他们暂时都在国内。”

晚上六点多,陈子轻和谢浮坐在一家餐厅的顶楼露台,对面是孟一堃,正在盯他嘴上的咬伤,像盯祸国殃民的妖孽。

陈子轻没有看他。

孟一堃心头冷哼,这家伙也知道自己没脸对我?

就在这时,谢浮倒了点红酒递给陈子轻:“老婆,喝点酒。”

“砰”

“当”

两声几乎同时发出,第一个是孟一堃手里的刀子掉桌上,第二个是陈子轻的酒杯磕上餐盘。

孟一堃:老谢疯了。

陈子轻:这称呼不应该在人前叫的啊,谢浮怎么能这么自然的叫出来?!

谢浮体贴地凑近:“老婆,你怎么连酒杯都拿不稳。”他话里含情,“要我喂你喝?”

“不用不用。”陈子轻赶快喝红酒,恨不得把脸塞进酒杯里。

谢浮一只手搭在椅背上,撩眼皮关心对面的发小:“一堃,你也连刀子都拿不稳。”

孟一堃干笑:“手滑。”

他狠狠切牛排,顾知之真有能耐。

其实谈个恋爱分手了,不用为了前任孤独终老,随时都可以展开新恋情,顾知之也可以这么做。

只是,

顾知之的前任跟现任是发小。

说没点虚荣心跟故意的成分,谁信。

孟一堃趁谢浮去洗手间的功夫,抓紧时间问吃甜点的人:“顾知之,是你让老谢那么叫你的吧。”

陈子轻挖着甜点,对孟一堃笑了下:“随你怎么想。”

孟一堃觉得他的笑容有股子炫耀得意的意味,气得肝疼:“你真的忘掉阿帘了?”

陈子轻眼不眨地说:“真的。”

孟一堃没从他的微表情和肢体语言上搜查出撒谎的痕迹,却还是存疑:“如果阿帘跟老谢都要死了,你只能救一个,你选谁?”

陈子轻咽下嘴里的甜点:“他们都是大家族继承人,不会出现那种情况的,真出现了,也不是我能这个普通人能救的。”

孟一堃不放过他:“就是发生了呢。”

陈子轻慢慢地问道:“孟同学,你的前任和你的现任,你救一个,你救谁?”

孟一堃毫不犹豫:“当然是现任。”

陈子轻不躲不闪地被他探究审视:“那你为什么会以为我有不同的答案呢。”

孟一堃厉声:“因为你们不是常规的散了,你们是被误会拆散的,当时你们还想在家长的眼皮底下用两年的假分手,换一辈子的长相守。你们感情那么深,散在最喜欢的时候,我不信你真的忘干净了。”

陈子轻没有长篇大论,他只用六个字概括他的第一段感情:“散了就是散了。”

“回到你的问题上面,假如火星撞地球,真的发生那种小概率事件,他们同时命悬一线,又只有我能救,”陈子轻坚定地说,“我会选谢浮。”

“谢浮是我唯一的选择,我永远选他。”

饭后,孟一堃怀揣着复杂的心情去机场,陈子轻和谢浮去逛街,他们戴着口罩依旧引起侧目。

因为无论走到哪,谢浮的目光都在他身上,只在他身上。

那是盛大热烈的情话。

谢浮没露脸,他的衣品,身高体态和气质让他帅得耀眼瞩目,被他注视的人,自然就成了被羡慕的存在。

陈子轻不逛了,他拉着谢浮回车里,他们在车上做了快两小时,差不多时间了就去京大。

关门了,偌大的图书馆里只有一对青梅竹马,和一对小情侣。

空荡中含着浓郁的死寂,让人不敢大声喘气,生怕惊动了某个藏匿在哪里的时空怪物。

陈子轻坐在怪谈斜对面的椅子上叠元宝,谢浮支着头看书,不问不打扰。

范芳跟周平看陈子轻叠元宝,他叠一个,他们数一个,像小迷弟和小迷妹,要不是情况不合适,他们随时都会掏出手机拍下来发朋友圈。

陈子轻叠得快,不一会儿就叠了两堆元宝,他叫周平过来,指着左边一堆元宝说:“这是你母亲祖辈的。”

接着说:“剩下一堆是你父亲祖辈的,你念着名字在铁盆里烧了,请他们一会帮忙庇护。”

周平哭丧着脸:“我不知道我爸妈祖辈的名字。”

“问你爸妈啊!”范芳吼一嗓子。

周平赶紧给家里打电话打听祖辈,他打听出来就克服心理障碍烧元宝,一个个丢铁盆里,按打火机点燃。

焚烧的味道在空气里散开,一切都阴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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