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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2 章 寡夫门前是非多

陈子轻亲眼目睹梁铮一天一个相亲对象,就连没娃的寡夫,带娃的寡妇都有。

大伯大妈是真的着急,不知道的还以为梁铮七老八十了,实际上他才二十几岁。

陈子轻目送梁铮骑着自行车,不知第几个相亲对象坐在他后座,矜持地抓着他的衣角不搂他的要。

自行车带着一串清脆的铃铛声从陈子轻旁边骑过去,梁铮身上的怨气把他熏得头晕眼花。

梁铮的浓重怨气让他眼红,可收益越大就意味着风险越大,不到万不得已他

都不火中取栗(),他背着手在村里走动?()?[()]『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寻找合适的怨气人选。

孩童稚气的笑闹声夹杂着摔炮声从前面飘来。

小娃们新年一套衣服穿一个春天,起硬壳了能抠掉就抠掉,不能抠掉就一层盖一层。

衣袖黑得油光发亮,脸上是满足的,天真又淳朴的笑容。

陈子轻看了会小朋友摔炮,视线扫过墙根下晒太阳闲聊的老人妇人,你们都不会被鬼带走的,我还有六个月时间呢。

下庙村的总怨气停在3000,只比顶开鬼门关的数值多2200。

为了保险起见,为了不在关键时候出现突然有谁暴涨怨气,他会尽可能地把总怨气缩减到最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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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在外头溜了一阵子就往家走。他在一处拐角听见两个老人对话。

他们在说棺材打多少钱的,摆多少桌,一桌多少个菜,酒是什么牌子的,散不散烟之类。

原来是大爷觉得自己要死了,提前把丧事定好。

陈子轻撇撇大妈头顶的怨气色块,大概在200到300左右,他问大爷生了什么病。

大爷说他晚上睡觉总喘不过来气。

“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大爷啪嗒啪嗒抽着旱烟,“我这是让小鬼差压上了,就快带我走了。”

他瞪老伴:“到时小鬼差拿铁链子往我脖子上一套,把我给拖进地府,你一个人吃香的喝辣的,没我这个讨了一辈子嫌的在,你就称心了。”

老伴让他一天到晚的“死死死”给烦得有了怨气。

陈子轻打量大爷的精气神:“你睡觉是不是喜欢把手放在胸口啊?”

大爷这会儿L突然耳背了:“啊,你说什么!”

陈子轻很大声地重复了一遍。

大爷说他没放。

他老伴这时发了话:“南星,你别信他的,他放了的。”

大爷非说自己没放,老伴非说他放了,两人像幼儿L园小朋友吵架。

陈子轻看他们吵,感叹相守到老是很深的缘分。

等大爷大妈吵累了,陈子轻在大妈耳边说:“你今晚留意着点大爷,不叫他把手放胸口试试。”

“这是我婆婆在世的时候和我说的方子,没准有用。”陈子轻拎出死无对证的婆婆。

大妈将信将疑:“要是管用,我就去给你婆婆烧点纸。”

.

陈子轻到家门口的时候,发现柴堆上的薄膜被风起来了一块,他怕柴湿了,赶紧给压好。

“南星,你从哪回来啊,刚好我要把这个给你。”二婶来给他送半个咸鸡。

他还没说话,三婶靠在墙边磕着瓜子插了一嘴:“那不能吃,死鸡腌的。”

二婶当即就不干了:“哪个是死了的,说话怎么跟放屁蹦出屎一样。”

她丝毫不顾及妯娌间邻居间的情分:“你左边眼睛看见我给南星的是死鸡,还是右边眼睛看见我给他的是死鸡?”

() “左眼右眼都看见了。”三婶吐掉瓜子皮。

二婶把咸鸡给侄媳拿着(),手叉腰就扯了一嗓子:“那你两只眼睛全瞎了!”

街坊四邻和来拜年的亲戚闻声出来探头。

三婶要脸?()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再加上说不过二婶,她装作从容地拍拍手上的瓜子屑,脚一转进了屋子。

……

陈子轻把还要追过去骂的二婶拉进门。

二婶这才把战火停下来:“南星,死鸡我留着自己吃,给你的是好鸡腌的。”

陈子轻说:“死鸡不能吃的吧。”

“那是冻死的,又不是病死的,有什么不能吃,我已经吃过了,香的很。”

陈子轻弱弱地说:“你怎么知道是冻死的?”

二婶横眉竖眼理直气壮:“我说是冻死的,就是冻死的。”

陈子轻抽抽嘴,行,明白了。

半个咸鸡给他放在厨房的墙上挂着,他拿了把剪刀去院里,按在从塘边抱回来的石头上磨了磨,手指揩掉刀刃的锈迹。

“杀鸡啊?”二婶问。

“不是,”陈子轻摇头,“我要给津川剪头发。”

二婶很是激动:“正月里哪能剪头发,这是要死舅舅的啊!”

陈子轻说:“没事,津川的舅舅已经死了。”

二婶:“……”也是。

她瞧一眼开着门的小屋,故意把高音量喊:“非得这个月剪吗,过了正月剪会怎么着,头皮就要长蛆烂掉?”

小屋里没动静。

陈子轻护犊子地说:“是我要给津川剪的啦。”

二婶戳他脑袋:“你也是闲得慌。”

陈子轻可不仅仅是闲得慌,梁津川的头发长到肩膀下面点,洗一次很麻烦。

梁津川不像腿脚健全的人,随时都可以去小店旁的理发店剪。陈子轻提过多花点钱把理发的师傅请到家里来,梁津川的态度很恶劣很排斥。

那没办法,只能陈子轻这个嫂子自己上了。

昨晚他在床上数拜新灵收到的礼钱,一毛两毛的抚平整数了一大摞,他把一半拿去给梁津川,说自己会剪头发。

梁津川冷冷看他,没冷嘲热讽语言攻击。

于是剪头发这事就定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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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去小屋把梁津川推出来,放在太阳光最好的地方。

梁津川眼眸低垂,食指的指腹有一点圆珠笔油。

一块破布从后面甩到他身前,伴随轻柔的许诺:“你别怕,我不会剪到你耳朵的。”

他面无表情。

感觉自己是个傻逼,竟然坐在这里,让身后人给他剪头发。

梁津川看手上的暖阳。

陈子轻拿着剪刀:“剪到多短呢?”他用手比划,“这么短,还是这么短?”

二婶看不下去:“剪刀给我。”

陈子轻正要把剪刀递过去,梁津川就已然抬眸,盯着二婶。

() 那目光瘆得慌,二婶心里发怵,她骂了几句不出声的难听话:“我还不稀得给你剪呢。”

之后就将独门手艺传给侄媳。

就是拿个蓝边碗倒扣在头上,沿边剪。

陈子轻一脸涨知识了的表情。

可他实在不想让朝夕相处的帅哥留锅盖头,那对他的视觉很不友好。

二婶去他家厨房,在小柜子里挑了个蓝边碗给他:“就照着我说的剪,妥妥的。”

“你在这剪,我上县里一趟。”

二婶去年年底把养了一年的猪宰了,她只留了一点自家吃,其他全称给了没养猪的人,有一百多块钱。

再加上卖稻子棉花的钱,红票子一共三张,零碎的没算。

二婶今天要去县里存钱,她问陈子轻存不存。

陈子轻说:“我没有可以存的。”

二婶示意他看轮椅上的少年,你不能存的原因就是那位。

陈子轻笑着送二婶回家,他趁二婶换衣服的时间敲响梁云的屋门:“你妈有复查的吧。”

梁云说:“这次就是顺便去复查的。”

陈子轻蹙眉:“复查可不能顺便,这才是正事。”

梁云把头发扎起来:“你有那时间就多关心关心小叔子,我妈这边有我。”

陈子轻点头:“我会的。”

梁云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想,真是个怪人,怎么都不动气不抱怨的样子。

以前他可不这样,他发疯砸东西打堂哥的画面给她留下了心理阴影,是她看过的最可怕的恐怖片。

梁云晃了晃头,变了是好事,但愿不要好起来。

谁想要个丧心病狂的嫂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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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踩着光影回了小院,他上个任务在老头那里学过不花哨的理发技术,有点忘了。

剪刀再次被陈子轻拿在指间,他弯腰凑在梁津川的脑袋上方,呼吸喷洒上去:“津川,你对发型有没有要求啊?”

梁津川不作答。

“噢,没有是吧。”陈子轻自问自答,“那我看着剪了啊。”

他再次确认:“我真的看着剪了啊。”

梁津川被发顶的痒意弄得有些烦:“随你的便。”

“你急啦?”陈子轻按着轮椅推手伸头,歪着脸看他。

梁津川没侧头。

距离太近了,他稍微侧一点,可能会擦到这个人的嘴。

即便擦不到,他们也会呼吸相融。

“不急啊,你一急我就慌了,我一慌,把你的头发剪成了狗啃,那我……”

耳边有碎碎念,头发里有指尖穿行,偶尔蹭过他的头皮。

他无声:傻逼。

说的是自己,没事剪什么头发,自作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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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给梁津川剪了个短碎发。

这个发型让他看起来干净清爽,轮廓线条十分优越明晰。

梁津川有一张惊魂一

瞥,一眼万年的脸。

陈子轻后退点欣赏,好帅啊。他满意地点点头,要是他开理发店就用梁津川给他当招牌,一个梁津川抵千万大军。

太阳移了点位置,梁津川的眉眼笼在灰色调里,目光隐约擦过他冻通红的耳朵:“你看什么?”

陈子轻直白地说:“看你啊。”

梁津川不易察觉地出现过短促的愣怔,他眯眼:“我脸上有字?”

陈子轻心说,有,五个字——顶级大帅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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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四下午,有个女同学来看梁津川。

女同学的穿着打扮让她一出现在村里,就引起了很大的轰动。

质量上等的毛呢大衣,简单的黑色线裤,脚上一双小皮鞋,一头披肩长发柔顺乌黑不毛躁,衣服上香香的,指甲泛粉肤色光滑细腻,她的气质很好,一看就是个有钱人家的孩子,大城市的孩子。

不知怎么会在县里上学,还跟南星小叔子处成了朋友。

南星小叔子现在是长得体面没错,剪了头发更是漂亮,可他没有小腿,性情也差,很不讨喜。

村里都在议论。

陈子轻把堂屋桌上的果盘填满:“你是第一个来看津川的同学。”

女生大方地笑:“那是我的荣幸。”

陈子轻刚觉得这女同学心思敞亮通透,就听她询问:“我可以叫你南星哥吗?”

“可以啊。”陈子轻爽快地说。

女生做自我介绍,她叫占雨,她说:“南星哥,我在县里读书是因为父亲工作变动,明年下半年,也就是高三的时候,我会回首城。”

陈子轻听着,让她吃花生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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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雨在堂屋坐了片刻就去小屋,她嘴上带着花生糖的碎屑,手上也有,显然很给面子的吃了不少。

梁津川并不欢迎他的同桌:“你来干什么。”

“我来有一会了,你不出来问,忍到现在才问。”占雨有分寸地环顾他的住处,观赏他的新发型,“我跟你说,我们可能要做亲家了。”

梁津川猛地按下自动笔。

占雨故作神秘:“我哥年前在你这边的卫生所买过药,差不多是十二月那会儿L。”

梁津川再次按自动笔,一下,又一下,频率渐渐快起来,这是他失控走向神经质的前兆。

“我果然不喜欢铺垫。”占雨没找到第二把椅子,床她又不适合坐,她就站着把话挑明,“我哥看上你嫂子了,是一见钟情,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我这趟是被我哥收买过来说媒的,选在初四是他找人算的日子,图个好彩头。”

“还别说,算过的日子就是好,你嫂子不排斥,他说他会考虑。”占雨简明扼要,“这事要是成了,你嫂子就成了我的嫂子。”

小屋太静了。

占雨看向坐在桌前的少年:“梁津川?”

少年在按自动笔,速度极快制造出的声响令人不适。

占雨心下古怪(),她抬脚走近一步。

梁津川徒然出声⑿()⑿[()]『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音节冰寒至极:“滚。”

占雨羞怒道:“我来给你们叔嫂送改变命运的机会,你怎么不识好歹。”

“算了算了,不跟你计较了,只要你嫂子决定了同意了,我这差事就算是完成了。”她明确孰轻孰重,双手抄进大衣口袋里,脚步轻快地离开了小屋。

自动笔坏了,弹簧飞出来砸在窗户上面,笔壳被扔出去。

梁津川双手覆盖着摁在眼帘上面:“李南星。”

他声音很低,近似自语。

院里却传来声音:“津川,你是不是叫我啦?”

仿佛他们有心灵感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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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本想把占雨送出村子,他停下来说:“津川好像叫我了,我去看看,你在这等我一下。”

“我自己走就可以了。”占雨说,“我朋友在村外的路上等我。”

陈子轻闻言:“那好吧,注意安全。”

占雨上下大量他几秒:“初七我来找你要答案。”

陈子轻挥挥手,掉头就去小屋:“津川,你叫我……”

梁津川背对他:“准备再婚了是吗。”

陈子轻一怔,关于占雨会跟梁津川说这个事,他有预料。主线任务的时限是今年夏至,他算计着,在那之后就剩下四个标注任务,以及没触发的支线任务二。

占雨家境好,她说她哥是开连锁酒店的,这是个可以用的机会。

备用。

陈子轻走到桌边。

“不是说将来有了想要结婚的人,肯定会第一时间把人介绍给我?”梁津川将手放在桌下,“什么时候走流程。”

陈子轻撅着屁股趴在桌上,扭着脖子瞅他:“津川,你是不是怕我再婚了就不照顾你了啊?”

梁津川冷笑:“我做梦都想的事,我怕什么。”

陈子轻抿抿嘴:“真的吗?”

他一眼不眨:“真的吗,津川,你做梦都想我再婚,离你远远的啊?”

梁津川桌下的手麻木地扣动,他冷漠到了极点:“我哥死了,你们的婚姻关系自动失效,你没义务照顾我这个残废,走吧,过了十五就走。”

陈子轻发现自动笔被分||尸了,他欲要去够弹簧,听到这句,一下呆住:“你赶我走啊?”

他眉毛揪起来,用气声说:“你别赶我走。”我还有个任务跟你有关,我要你在我面前哭,求我放过你呢。

“我是你的褪,我走了,你就没腿了。”

梁津川牙关咬紧,敌人的糖衣|炮||弹多猛,不把他炸个血肉模糊死无全尸不罢休。

“少拿这套来麻痹我。”少年近似低吼,神态一闪而过狰狞,“我让你做我的腿了吗,你能做我的腿吗。”

他扯住趴在桌上的人棉衣领子:“你怎么做我的腿?”

陈子轻被三个问题问得哑口无言。

梁津川松开指间

() 的布料:“去吧,嫁给有钱人,住楼房,开汽车。()”

陈子轻的眼皮跳了跳,年三十晚上梁铮开的枪,子||弹头这会才掉下来。

他垂头把被扯乱的领口理好:“还有长得帅这个条件呢。?()?『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这不是任务点,是他本人的审美要求。

“不帅的,我是不会嫁的,卫生所每天都有人来买药,我对占同学的哥哥没有印象,说明那人长得不帅。”陈子轻说,“反正一定是不能让我惊艳,留下深刻记忆的帅。”

梁津川若有似无地扯唇,雾一样,情绪这么快就稳下来了。

“不是要考虑?”他呵笑。

陈子轻叹气:“啊呀,我是想着初七再见的时候就是二次见面了,到时留个联系方式,多个朋友多条路。”

梁津川一言不发,不知听没听进去,听没听懂。

“自动笔怎么分|尸了。”陈子轻找到笔的几个零件组装起来,他在梁津川的草稿纸上画了画,开心地说,“还能用。”

梁津川夺走自动笔,不留情地下达逐客令:“我要写作业了,你出去。”

陈子轻瞟他无暇的侧脸:“过年还写作业啊,这么努力。”

梁津川转转笔,低头解数学题,不努力怎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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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要走亲戚,他没带行动不方便的梁津川,他自己走,一天跑一片,离不远的都跑了。

跑完梁家这边的亲戚,就是原主家那边的亲戚。

原主的五个姐姐都嫁人了,陈子轻早上在大姐家吃,中午在二姐家吃,晚上在三姐家吃,四姐五姐家就吃不上了。

陈子轻懒得为了两顿饭再跑一趟,他也烦走亲戚,只是征兆没梁云那么重。

到了初九,陈子轻走完最后一波要走的亲戚,带着一具被世俗礼节掏空的身体回村。

大伯家在村口,是全村的第一家。陈子轻老远就看见他家大火冲天。

好多人去塘边拎水浇火。

陈子轻快步跑过去,逮着一个提水的大汉问:“人呢,在里面吗?”

那大汉喘着气说:“梁铮在上庙村做活,他爹妈都在里面,一个没出来,幸好他两个哥哥去丈母娘家了,不然就还有小孩……”

陈子轻看着被火舌吞噬的土房,如果我把梁铮的爹妈救出来,他会不会感激我,消一点怨气?

大火无情,陈子轻没有时间多想,他拿过一桶水浇在自己身上,只身闯进了火海。

“南星,你跑进去干什么!南星!你个死小孩,你孬了啊——”

二婶的叫喊冲破天际,整个村子都能听得见。

梁津川在按捏自己的大腿肌肉,他听到叫声,手上动作滞住。

下一刻就转着轮椅出去。

“哥,嫂子进大伯家了。”梁云跑过来说。

梁津川面上没有波澜,心脏却像被一只大手死死拧了一下。他转轮椅,没转动。

梁云抓着推手:“火太大了,我们离远点。”

“大家都在救火,等火小了我们再……”梁云话没说完,冰冷的轮椅推手就从她手中脱离。

“哥,你现在不能去啊,那边都是烟,哥!”梁云追上去。

都在救火,没人关注一个残废。

梁津川转着轮椅靠近,滔天的火焰在他瞳孔里肆虐燃烧,他没表情地看着火,两只手放在扶手上面,指骨僵硬森白。

不知过了多久,几分钟还是几个世纪,

“是南星……”

“出来了出来了,活着的,都没事,快往这边浇水——”

陈子轻花掉不少积分全须全尾地走出大火,他背着大伯,拎着大妈,脸乌漆抹黑。

冷不防地看见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陈子轻双眼瞪大,他把大伯大妈丢给别人,咳嗽着跑过去冲梁津川发小脾气:“你离火这么近干什么!”

梁津川忽然抬手捂住眼睛。

陈子轻紧张地说:“津川,你的眼睛被烟熏疼了……”

梁津川毫无预兆地拿开手,一双赤红的眼暴露了出来。

他就这么冷冷地盯着说好要照顾他,要做他的腿,要让他多笑,让他越来越好,却又一声招呼不打就乱来的人,

眼泪一颗一颗地,从盛满阴戾和怨恨的眼眶里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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