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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9 章 寡夫门前是非多

陈子轻化去他们的怨气,烧了两个纸人给他们,帮他们补上了,一家人能整整齐齐了。

这第一个单子是王建华介绍的,他结识的人非富即贵,出手阔绰。

再加上是真的救了命,化解了全家的不幸。

() 酬劳不可能浅薄。()

陈子轻回去的时候手上提着个小木箱子,里头装着一块金砖跟一笔现金,他有种在演民国戏的既视感,随时都要迎来枪战,王建华给他打掩护,他会匆忙坐上一辆黄包车离开战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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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老陈跟太太去医院接女儿了,他们家里要安顿一阵子。”王建华开着车,“等他们安顿了,我就跟他提你服装店被烧了的事,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一定会帮你施工,材料工人都他出。”

陈子轻靠着副驾的椅背,胸口阵阵的疼:“这怎么好意思。”

“你是他全家的救命恩人。”王建华不开玩笑,“他带妻女给你磕二个头都是应该的。”

陈子轻忙说:“要不了那份上。”

他望着车窗外的首城富人区夜景,精气神有些虚弱:“回头我换新门面了,找他安排人帮我建。”

王建华转头:“你要换新门面?”

车差点撞进路旁的花圃里。

陈子轻坐起来:“开车的时候别乱看,我是要全须全尾到家的。”

王建华干咳:“我提议我们在老陈家或者在酒店过夜,你坚持回去,开夜车本就不安全。”

陈子轻抽了抽嘴。

王建华将一片洋楼甩在后头,再问他换门面的事。

“有那想法。”陈子轻打哈欠,“现在的都让烧没了,我不想接着开了,就装成原来样子退租。”

王建华四十多岁,又是个一路摸爬滚打上来的生意人,他站在年长者的角度说:“你会捉鬼,一晚上就赚这么多,干嘛还做小买卖。”

末了就主动给自己解惑:“我想起来了,你早前跟我讲过,是为了你的小叔子。”

陈子轻一想到小叔子,胸口的伤就更疼了,他不和王建华搭话了,扭过脸朝向车窗,偷摸找系统咨询一键去除伤口的业务。

系统:“没有。”

陈子轻:“求求你了,444,你帮帮我。”

系统让他滚蛋,他不滚蛋:“拜托拜托,我真的需要办这个业务,多少积分都可以。”

系统:“奇奇,你怎么就不能居安思危,不能为自己做长远打算?积分是宿主的命,你随便就用。”

陈子轻怔怔的:“长远打算?多远啊?下个世界吗?”

系统没出声。

“我不想那么远,下个世界有下个世界的任务。”陈子轻说。他上个世界留了十几万的积分,这个世界做完了主线任务跟两个支线任务,在这期间虽然时不时的花费积分,但除了前年给梁津川买假肢,其他时候都没有大开支,积分还算充足。

系统:“你那两条血痕要用大量积分抹掉,但你去医院,从缝合到长肉一共也花不了一张绿票子。”

陈子轻发愁:“不行啊,我回去前就要藏好尾巴,不然我小叔子把我衣服一扒,看到我的伤了,他会一边盯着我,一边在自己胸口划四道。”

系统:“划呗,你管疯批做什么,疼得又不是你。

() ”

陈子轻抿嘴(),他也疼啊。

.

凌晨二点过半?()?[()]『来[]_看最新章节_完整章节』(),陈子轻回到学校,他把木箱子暂放在王建华那里保管。

王建华被这突如其来的信任感动坏了。

木箱子里的钱财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像大师这么拿他当朋友的,可不多。

王建华正色:“南星,你放一百二十个心,我给你锁在保险柜里,你要用,随时跟我说。”

“好啊。”陈子轻叫王建华别把车开进去了,还叮嘱他隐瞒自己受伤的事,也叮嘱陈老板不要说出去。

王建华答应下来。

“这回不能像之前那样说话当放屁,答应了就要做到。”陈子轻不轻不重地警告他,“否则啊,你以后有个什么邪事,我就不帮你了。”

王建华白了脸,忙再二保证。

陈子轻目送他把车掉头,径自东张西望,梁津川没在校门口蹲守。

也没在宿舍门口。

他就躺在下铺床上,在嫂子划好的范围。

陈子轻进宿舍的那一刻,不止胸口跟舌尖的伤没了,衣服上的血迹也没了,他没事人一样迈着轻快的脚步去阳台舀一瓢水,对着下水道口洗洗手,轻手轻脚地走进了房间。

窗帘留了个小缝没拉上,月光和路灯从缝隙里跑进来,将窗前照成朦胧色。

陈子轻主动去掉褂子裤子上床,拉着小叔子的手,一寸寸地带着他在自己身上检查。

看吧,没受伤吧,说话算数了吧。

梁津川根本没睡,他掐开嫂子的牙关,手伸进去探查口腔跟舌头。

嫂子的津||液来不及咽下去,顺着他的指骨蜿蜒到他掌心,滴滴答答地掉落,他拿掉手,换成自己的唇|舌。

……

上下铺的床板不快不慢地摇着。

梁津川背靠里面的墙壁,陈子轻坐在他腿上,闭着眼趴在他肩头。

迷糊间,陈子轻搂着梁津川脖子的手被拿下来一只,塞进来一个薄而冷的纸制品。

是信封。

梁津川说,这是他跟教授借的钱。

陈子轻呼吸急促浑身肌肉猛地绷|缩,他在梁津川的闷哼声中,自己失去节奏的心跳声中瞪大了眼睛。

太惊愕了。

陈子轻怎么都没想到,梁津川竟然能有一天向别人借钱。

他想象不出来那个画面。

陈子轻把梁津川抱在怀里,摸他后脑勺的一截短发。

是自己喜欢的,整洁的又软发尾。

再把脸埋进他敞开的衣领里,是好闻的味道。

陈子轻起起落落,头顶响起沙哑的声音,他下意识屏息去听。

梁津川说的是:“还有一个信封在床底下,是我这个学期给人写材料的钱,收到一笔钱就放进去,不记得有多少,你自己看。”

陈子轻柔柔地包着他:“最近一定很累吧,辛苦啦。”

梁津川自嘲,最累

() 的人反过来安慰他。

“帮不到你。”

陈子轻不认同地蹙了蹙眉心:“怎么帮不到了?”

“帮得到。”他扶着少年的肩膀,起来点,坐下去,“帮得到的。”

少年在他的棉花地里迷失了方向,在他的水塘里得到了洗礼,喉咙深处滚出要哭了的哽声。

他不自觉地溢出茶气:“哥哥,我真的好喜欢你呀,你不要太辛苦了,不然我会心疼的。”

梁津川蓦然一抖。

就那么……

这是第一次,完全控制不住措手不及。

周遭陷入死寂,整个世界都微妙地定格了下来。

仿佛那一滩迸||溅在陈子轻身体里的,浓稠的血液也凝固住了。

梁津川气息粗重不稳。

为了防止怀里人生病,他从不放进去,每次都及时放在外面,不管有多忘情多动情,始终给自己套一个绳子勒着。

现在,破例了。

梁津川抬起一只手,狠狠地扇了自己几个耳光,手臂挡在微湿的额前。

陈子轻来不及阻止,只能哄自责得哭出来的小对象:“你平时都挺有原则的,这次你出意外不是你的错,跟你没关系,都怪我,我不该恶心你……”

口鼻被拢住,掌心压上他半张的嘴。

伴随一声浑浊的低语,像隐忍得咬牙:“我说是被恶心的吗?”

陈子轻愣怔了会,摇头。

“既然我没说,你给我按什么罪名?”梁津川摸着他的肚子,摁了摁,用稀松平常的语气说出让人悚然的话,“嫂子,你要给我生孩子了。”

陈子轻:“……”那怕是真的生不了呢,小宝贝。

.

关于小店的重新粉刷装修,陈子轻没有亲自动工的机会,有一伙工人出现在店外,称是老板让来的。

老板是陈家豪。

工人们不用他管饭,他们到点下班就去一个馆子领盒饭,干完活会把建材工具带走。

陈子轻站在超市门口,拿着公用电话的话筒打给王建华:“陈老板太速度了吧。”

“应该的。”王建华在公司开会,板着个脸要吃人,哪有在驱鬼现场濒临吓尿的怂样子,“老陈做什么都是应该的,你收着就是。”

陈子轻望着超市货架上的火腿肠,去年尝过的味道让他深刻,他问道:“那陈老板住的小洋楼,房价多少啊?”

王建华说了个数。

令他意外的是,他以为大师会吃惊,没想到只等来了一个“噢”字。

王建华哪知大师在现实世界了解到的一线城市房价要离谱多了,首城能排进前十的地段房价6000一平,比他想象得要低。

“老陈好早就把洋楼挂在中介了,他家出怪事让邻居察觉,洋楼卖不出去,”王建华感慨,“幸好有你出手。”

陈子轻说:“怎么会卖不出去啊,那么好的地方,那么好的房子。”

“越

有钱越迷信,讲风水讲运势。”王建华有感而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而不是穿鞋的不怕光脚的,那房子穷人敢住但是买不起,买得起的不敢住。”

陈子轻绕着电话线:“陈老板挂中介的时候降价了吗?”

“降得那叫一个狠,照样没人要。”王建华随口说,“各种各样的凶宅多着呢,差不多到白菜价了都卖不出去。”

陈子轻眼睛一亮,心里头活跃起来,他挂断就拨梁铮的号码。

“你让我找最便宜的凶宅买?”梁铮不做化工生意了,他搞工程,这会儿就在灰尘漫天的工地上晒成黑炭,“有厉鬼的宅子我买回来干什么,拿香烛供起来当祖宗吗?”

陈子轻留意周围人,声音放小:“能驱掉。”

梁铮吼着:“找谁驱?这一行里面真假不分,我请个大师就有可能把家底砸进去。”

这事他有经验,有血的教训,就周彬的鬼魂缠上那次,但凡是个穿黄袍的讲两句他都信,感觉自己成傻逼了,脑子不清醒了,钱怎么没的都不知道。

“我啊。”陈子轻惊天地泣鬼神地蹦出一句,“我驱。”

没声儿了。

陈子轻瞅瞅话筒:“喂?哈喽?”

“哈喽个鬼!”梁铮嗓子要冒烟,“嫂子,我这忙得头皮都要炸了,没事就挂了吧,别耽误我赚钱了行吗,你又不跟老子谈对象,我搁这儿被你忽悠。”

陈子轻说他小时候从集市买的一本书上学的,还说自己已经帮一个老板的朋友家里驱走了冤魂:“你先买,买了我当着你的面驱。”

梁铮脑阔疼,李南星不会是脑子坏了吧?梁津川都他妈不管的吗?老天爷也是昏了头,让那么没用的一个残废手里攥了个宝。

“可我买了,万一哪天手头紧了要把宅子转出去,”梁铮耐着性子,“我说厉鬼被我的嫂子李南星驱掉了,谁信。”

陈子轻舔|舔|嘴,这倒也是啊,看来他得打出名声才行。

这需要商圈的王建华跟陈家豪帮忙,他要在抓鬼驱邪行业名声大噪,到什么程度呢,到只要他出手,鬼就一定被驱掉了的程度。

急不来。

陈子轻让梁铮忙去,有时间就物色物色房价最低的凶宅,他把话筒放回去,给超市老板一块钱。

首城打个公用电话都比县里贵一倍。

陈子轻走在喧闹繁华的街头,比起让周围人富起来,他主要还是助梁津川飞黄腾达。

.

临近暑假,一场雨轰然而下,首城日渐加快的生活节奏没有就此慢下来丝毫。

礼拜六,学校没课。

陈子轻穿着梁津川的褂子在房里找针线篓,褂子很大,下摆到他屁|股下面,他找到跟褂子对应的线,坐在椅子上穿针。

第一下没穿进去。

陈子轻一手捏针,一手捏线头,举起来对着光亮的地方,眯起眼睛穿。

还是不行。

陈子轻把线头送到嘴里,嘬|嘬

,搓成细细一条,这次穿过了针孔。他从另一边捉住线头,拖出来一截。

线穿好了,陈子轻垂头捞起褂子的下摆放在桌前,捻着就要缝把破洞的地方缝起来。

全然没意识到自己这一捞下摆,胸||脯以下一览无遗。

旁边传来一声轻响。

梁津川把圆珠笔弄掉地上了,他没捡笔,侧身靠过去,搂住嫂子的腰把面颊贴上去,无比眷恋地阖着眼:“别穿着缝。”

陈子轻闻言就放下褂子:“那我先给你把裤子边炸线的地方缝上。”

梁津川在衣食住行上都很随意,衣物能穿就不扔。

打补丁的都有。

长了张太过体面的脸,不用靠衣装。

陈子轻缝裤子边的时候,组织着语言说:“津川,咱们商量个事,你把衣柜里那几身你哥生前穿的衣服都收到最上面,别穿了好不好?”

梁津川在他的褂子里吹气,他的褂子被吹起来的同时,气流也擦得他一阵颤栗,他隔着布料抓了抓。

褂子落回去盖在梁津川侧脸上跟脑袋上,他深嗅着爱人的味道,话里十分的神经质:“嫂子,那是我的苦心,我在让你睹物思人。”

陈子轻差点被针扎到手指头。

“我跟你说,穿死人穿过的衣服影响气运。”他想到个可以攻打的突破口,煞有其事地说,“你不想发大财娶我啊?”

梁津川周身气压骤降:“不穿了。”

陈子轻得意地坐在椅子上扭动扭动,我就不信治不了你。

.

雨敲打窗户下个不停。

陈子轻跟复习完了的梁津川坐在阳台看雨,他们分一根青萝卜吃。

此时梁津川已经办理好了残疾证,开始享受国家的帮扶政策,一年领一笔补助金。

能在这个年纪做的,都尽力去做了。

不能在这个年纪做的,只能等长大,等成长。

时间走得不慢,暑假快来了,当暑假走了,他就大二了。

陈子轻啃掉青萝卜,趴在窗边往外瞧,两个男生不知从哪来的,要到哪去,他们打着一把伞,你拱我一下,我拱你一下,拱着拱着,伞翻了,他们亲上了。

看客陈子轻有一点走神,他浑然不觉地流露出羡慕之色,激动道:“津川你看,外面有青春偶像剧。”

梁津川的眉间生出不知名的凉意:“不看。”

陈子轻见他起身回屋,纳闷地喊:“你不都复习完了吗?睡觉去啊?”

“不是。”梁津川很快就回阳台,手里多了一把口琴。

陈子轻这下就不看窗外还在上演的偶像剧了,梁津川这口琴是大学报道的时候带过来的,就收在抽屉里,一次没拿出来过。

更别说吹了。

陈子轻双手捧着脸,专注地望着他令人心动的眉眼轮廓。

梁津川会很多曲子,此时此刻却忘了所有,什么都不会了,他冷着脸轻啧,皱皱眉道:“看雨,别

看我。”

“我看着你,你就不会吹啦?”陈子轻转向窗户,假装没发现他耳根上的薄红和颤动的喉结,“那你的心态有待提高。”

梁津川把下巴抵在他发顶,徐徐地吹起了口琴。

很好听,一股子跌宕起伏后的沧海桑田,和安宁平静。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陈子轻意犹未尽地打听:“津川,你吹的是什么歌啊?”

坐在他身后的少年告诉他:“我们会牵着手走到白头。”

“……我问的是歌的名字。”

“我说的也是歌的名字。”

陈子轻:“真的是叫这个名字吗?”

梁津川深深地弓腰,面庞蹭过他的肩头朝他靠近,气息拂在他的脸颊边,再是嘴唇。

陈子轻听见梁津川说话,声音温柔,他说:“假的,我编的,讨我自己开心的。”

我想每天早上都和你一起醒来,晚上和你一起睡下,你来我的梦里撩起衣服喂我,就像我们醒来的时候那样,我喝你的血吃你的水,让你的身上遍布白花。

我想和你到老。

.

梁同学私下里给嫂子写诗歌,写了两首还没在他睡前读给他听,两人就吵了个嘴。

原因是辅导员给陈子轻送了一箱不便宜的汽水。

这还不止,箱子里放了一封肉|麻的情书,一首更肉|麻的诗歌,梁津川的心意被人捷足先登,他醋意大发,扔了汽水,毁了情书跟诗歌。

陈子轻决定趁这个机会引导一下梁津川在感情上的小问题。

于是两人冷战,谁都不找谁不说话。

这情况仅仅只持续了半天,一夜过去,陈子轻照常早起去后山挑水,他回来发现梁津川已经起来了。

早饭各吃各的。

陈子轻上厕所撒了个尿,梁津川还没走,就在门口站着。

他去房里,发现书桌上有一张纸条。

打开一看,上面是他无论见过多少次,都会被惊艳的瘦金体。

【梁津川的嫂子,梁津川希望你说到做到,完成每天早上出门前把他亲死这件事,他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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