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紧闭,遮光布将落地窗外射入的光线彻底遮住,房间里一片昏暗,一个黑色的影子坐在床沿处,如同雕石一样,凝视着床榻。
见床上被被子裹着的小包动了动,坐在床沿处的影子也动了动,他伸出手,啪地一声,打开了床头处的电灯。
暖黄色的灯光在昏暗的房间里并不刺眼,明荟迷迷糊糊地睁了睁眼,以为自己还在家里被妈妈叫起床,她将被子卷在身下,含糊地扯着嗓子撒着娇道,"……妈,把窗帘掀开,我就起,就起……"
说着就起,整个人却压着蓬松柔软的被子,眼看着就又要睡过去了。
纯棉衬衫被女孩的动作向上带起了一瞬,腰间的白皙一闪而过,男人抿了抿唇,默默地盯着。
又缠绵在床上睡了一会儿,女孩逐渐清醒过来,青梅酒度数浅,睡醒之后并没有头昏脑胀的感觉,反而格外神清气爽。
有光亮从微阖的眼皮外进入眼中,女孩柔软的脸颊贴着枕头处蹭了蹭,浓密的眼睫眨了眨,不远处的光源从模糊到清晰。
意识回笼,看清楚坐在床边的男人后,半张脸藏在被子里女孩心里一惊,猛地捧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
“你怎么在这里?”
她惊呼道。
暖色调的光线照得男人的脸庞明明暗暗,对方好像轻笑了一声,低沉的男声有些无奈,“荟荟,这是我的房间。"
“你喝醉了,我就将你带回来了。”
男人的话如同潘多拉魔咒一样,喝醉前的记忆争前恐后的涌进大脑里,女孩顶着刚睡醒时有些凌乱的发丝,懵了懵。
又想起自己抵不过好奇心喝的那小半青梅酒杯酒,明荟有些心虚,忍不住道,"你不是说那个酒度数不高吗?怎么我喝了半杯就醉了……"
看到男人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女孩略有些抱怨的声音越压越低,说到最后,直接没了声。
睡醒后有些干燥的唇抿了抿,她有些不好意思,“我只喝了一点点……”真的就一点点。
谁知道她酒量这么差啊。
轻笑一声,孟岭起身将落地窗的窗帘拉开,午后炙热的阳光洒了进来,在地板上落下一块亮影。
房间里亮度大增,女孩乌发散落,双颊微粉,
眼眸水亮,双腿盘中坐着压着被子,就这么坐在浸满自己气息的床上。
很乖巧。
……也很诱人
孟岭眸色深了几分。
捻了捻微烫的指腹,男人又重新坐回到了床上。
这一次却并不是坐在床沿上,而是直接上了床,将怔仲着的女孩又再次抱在了怀里。
这个举动让还有些混沌女孩心颤了一下。
仅存的警惕性终于在这时发挥了作用。
几个小时的相处下来,除了一开始,对方之后表现地十分温和,并没有那么的可怕,明荟对他的惧意稍减了一些。
她斟酌了一下,轻声道,“项链已经还给你了,要不,我就先回去……”软香的人又进入了自己怀里,男人眯了眯眼,答非所问道,"很讨厌我吗?"这个问题,有些像小孩才能问出来的问题。
毕竟成年人的拒绝与讨厌都是含蓄委婉的,鲜少有这么直白的时候。女孩先是呆了一会儿,很快就诚恳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讨厌他。坦白说,明荟并不是一个个人情绪特别重的人。
从小到大,她在班级群体上都扮演着一个透明人的角色,成绩属于不上不下的中游,人际交往也都是随大流,鲜少有特别关心她的朋友,也很少有特意为难她的坏人。
久而久之,也就养出了这样一副随波逐流的迟钝咸鱼性子,很少出现尖锐的情绪。就连当初被江骁强吻后甩出的那一巴掌,也是因为发生地太突然了,情急之下甩了出去。而这么多年,唯一一个知心的朋友,也只有廖馨一个人。她很少去厌恶一个人。
所以她也不讨厌眼前的男人。
她只是有点害怕。
即便自己也不知道这种对对方如影随行的惧意是从那里冒出来的。可她就是害怕。
唇瓣若有若无地靠近着女孩后颈处的软肉,男人眼睫下垂,用着诱哄的语气道,“既然不讨厌,那为什么不和我试试呢?"
试试,试试什么……
气息似有似无地打在敏感的脖颈间,女孩颤了颤,身子不由得向前倚。
她努力定了定心神,很快领会到了对方的意思,转而意识到,这是一个很好说清楚的机会。或许今天把人拒绝了,把话说开了,这些人就再也不会缠着
她了呢?
处于野兽獠牙旁的小猎物有些天真地想。
身后的男人揽着她,她难以动弹,眉头微簇了一下,腰间的臂膀就略松了几分。她转过身面对面对着男人,将小腿侧着交叠地压在床榻上,摆出了一副详谈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