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 小书生:……
他彻底不说话了。
时阅川却温和地笑了笑:“请兄台不要误会,我只看你容貌,与澜州程家人有些相似,所以冒昧一问。”
凭他的眼力和记忆力,能评价说“有些相似”, 那便是说, 小书生的骨相就是那么与人相似吧。
……
白麓对时阅川的能力还是很信服的。
她于是也瞬间想出了关键:“哦,我知道了,提出新学说的两位圣人,其中有一位程载道,听说是澜州的——是你亲人吧?”
小书生还能说什么呢?
此刻微一拱手:“对不住各位,小生程溪云,祖籍澜州,家父程载道。此去赤霞州,乃是瞒着家人前往,这才窘迫了些。”
“至于我刚说的不赞同新学说,只是我一人浅见,还请诸位不要误会。”
当儿子的反对父亲的理学言论,说出去,父子二人,乃至家族口碑都要受损。这也是他瞒着家人,一路上偷偷前行的原因。
白麓却高兴起来:“误会什么?我也不喜欢新学说啊!”
小书生程溪云:??!
“真的吗?!”
他惊喜莫名:“是因为什么?是因为什么才不支持?!”
小书生激动的团团转,此刻秘密也守不住了——“我在家中,但凡反驳,我爹便骂我蠢才,不堪造就!且人人都夸,都说好,我也是实在没办法,这才……”
他说着,想起自己的所有窘迫都被大家看在眼里,不由又涨红了脸。
——确实不大聪明的样子。
白麓同情极了:“你爹是不是不喜欢你啊?”
不然早该解释了。
程溪云:……扎到了。
他显然也很沮丧:“因我幼时对算学感兴趣,并不爱四书五经,成绩平平,至今也无功名在身——家中,家中幼弟很是机灵好学。”
他吐露心声,不知为何,明明传出去要受责罚,还会影响家族名声,但内心却猛的松了口气。
医师正趴在牛车上偷听,此刻见他面上愁丝一扫而空,不由惊喜地一拍垫子:“就该这样!”
少年人,什么事都憋在心里,长此以往不出问题才怪呢!
其实瞧着,也亏的这小书生性情本质还是豁达的,不然如今性子都要扭了。
但是这念头刚转,医师便又是一声“哎哟!”
这激动地一动弹,他的老胳膊老腿儿啊!
只能呲牙咧嘴又趴回去了。
……
时阅川却是眉头一挑,显然心中已有想法。但此刻仍不动声色追问道:
“能否问一下,新学说追随者众多,程先生又是新学圣人,你身为他的儿子,又为何不支持?”
“是哪些言论,让你觉得不能支持?”
这话一问,小书生当即抿了嘴。
沉默良久,他才终于说道:“我觉得……”
“抱歉,这只是我自己的想法,未免贻笑大方,还是不说出来的好。”
他心存退却,时阅川却步步紧逼:“是不方便说,还是你觉得,新学说从根本就立身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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