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麓更气了!
而就在这时,她看到了戴上痛苦面具的程溪云!
小书生虽是斗志昂扬,但可惜的是,脚底实在太过疼痛,以至于走半路上鸡汤就失去了作用,如今勉强绷着表情,几乎是瘸腿进来的!
然而托早上换鞋的福, 在场的人竟都认识了他, 加上“程圣人儿子”这个光环,个个热络极了。
程溪云:……
“程兄!我还道你为何迟迟不来呢?”
程溪云:你谁,麻烦别耽误我坐下。
“程兄!若不嫌弃的话,来前排与我共坐可好?”
程溪云:……走远些你们这群小脚男!他现在一步都不想走了!他就想坐下!
就在此刻,白麓如天神一般对他挥了挥手:“程溪云,这里坐!”
坐近一点,待会儿方便看他们怎么怼他爹嘛!也好叫他再一次心服口服。
程溪云如蒙大赦,此刻带着小青火速上前,只觉得曙光已至!他的脚不用踩在地上了!
……
文人相聚,座位可不是一排排椅子就能打发的,会场中一排排的长案蒲团,桌上瓜果点心茶水,富裕人家的读书人还带了伶人丫鬟书童……
说来好笑。
真正想要进来的书生们为了一张帖子,还要努力投文,争取得到大家欣赏,这才能有一张请帖。
而丫鬟仆从……他们之所以能随便进,盖因从时代眼光来描述,他们只能算是主人家的私有财产,并不算人罢了。
白麓想到此处,不由叹了口气——
希望今天能杠赢吧!
不然,以后会越来越糟糕的。
就在这时,身侧案几的书生却拱手问道:“这位兄台,圣人即将入场,你怎地带女子坐在身侧?如此堂而皇之,恐怕不好吧?”
对方看起来很是恳切,白麓如今要养精蓄锐,也不打算我直接就杠,于是也笑着问道:“怎么,我见不得人吗?”
时阅川却是郑重道:“天下男女,堂堂正正,自然无不可见人之说。”
……
身侧的书生见他听不懂,不由着急起来:
“唉!你这人!她可是女子,既不通诗文,也没什么见识,今日可是难得的机会,兄台你切不可因一时儿女私情,耽误了圣人的好印象啊!”
又对白麓一拱手:“这位姑娘,文会乃是我等男子一展抱负的场所,还请回避一二……不然这大庭广众之下,恐会有损清誉。”
这书生的每一句话都是好意,然而好意身后所隐藏的观念,却越发使得白麓意志坚定。
她眼神冷冷的,唇畔的笑也融化不了:“这大庭广众之下,我又怎会清誉有损?”
“女子就不通诗文,没甚见识了?”
她一指帘外弹唱的伶人:“这位苏大家,我曾听说端午文会作了龙舟诗,整个赤霞州无一人敢与她相比……”
“也不知她是少了什么见识,还是不通什么诗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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