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鸨母打量着手里精致的盒子,再看那个普普通通的中年男人迅速离开的背影,此刻吩咐道:
“跟上去看看。”
机灵的小厮立刻如游鱼一般钻出了门,然而等到人进到热热闹闹的早市后,抬眼望去,所有人都是那么普通,实在是……实在是分不清了啊!
小厮垂头丧气的回去了。
花鸨母却是一脸早有预料:“做生意做到我花妈妈身上, 没点胆量和头脑可不行。”
倒是这药……
盒子里就这么一颗药,费这么大功夫害人倒不至于。
更何况就算有问题,只要没断气,楼中还有一位妙手回春的朱医师呢!
对方那么自信,想来就如他所说,比药馆里的金枪丸还要好些。
但,好到什么程度, 又是真没有副作用吗?总得有可靠的人试药吧?
花鸨母眼波流转,此刻伸手扶了扶头上的金钗, 心中已然有了想法。
……
找客人试药,海棠馆是做长久生意的,花鸨母还不至于这么胆大。
但是信得过的人……
下午时分,一个身体精壮的男人敲响了花妈妈的院门:
“花娘,我来了。”
花鸨母眉眼带笑,妩媚又成熟,此刻看着对方,眼中是难以抑制的爱恋情意:“你……我是说,今天要不要吃丸药,再试一试?”
这是花鸨母的情郎。
做花魁时,她也偷偷爱上了穷困的送柴郎,但她最终还是要迎来送往。
对方是个憨实的男人,想要挣钱,就打算去从军, 拿命博一个机会——他做到了, 如今是五品, 但代价是成夜成夜睡不着, 也不能人道。
海棠馆开业的那天,他拿着全部积蓄三百多两银子过来:“花娘,我还是没能挣到一万两。”
这是当年花魁的赎身价格。
花鸨母没说什么,只是趁白天无人时,将他带回院子中……
然后才知道,血杀冲天的战场,压抑可怕的噩梦,已经让他再也没有传宗接代的能力了。
花鸨母却只觉得,这样很好,她本也不需要男欢女爱,就这样就很满足了。
不过如今有这样的神药,到底有多神,花鸨母还得请他来试。
她知道,对方一直愧疚,这些年也吃了不少药了,如今看效果,只有他不会骗自己。
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安排了丫鬟——
“若是听到我吩咐, 立刻去把朱医师带来!”
院门关上, 小丫鬟紧张的站在门口。
……
夜来, 华灯初上。
海棠馆里姑娘们已经妆容妥帖, 各自准备好了。
馆内灯火通明,照的外头的长街都亮堂了几分,但是……
“今日怎么还没开门?”
有男人们守在外头,纳闷极了。
里头的姑娘们也是万分诧异:“怎么回事?花妈妈呢?”
大家面面相觑,都不知道。
还是顶层的花魁一咬牙:“开门,迎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