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潮生把温晴放到床上,又给她盖了层被子,体贴地窝好被角,抽空回应了一声。
“既然人都来了,别赖在我这,尽快把你的人带走。”
他简单了解过姜濯,对方属于姜家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在两年前姜家正房公子因病陨落后,捡漏上位,凭借着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行事风格,和处事不留余地的狠辣手段,很快以狠厉在姜家和港城站稳了脚跟。
对这么一个人,洛潮生是没什么结交的意愿的,所以他回应的很冷淡,直接下了逐客令。
姜濯撇唇,迈开长腿走向沈辞恩的同时,懒懒扔出一句:“多谢小洛总方才为我们引开了白面上的人,给了我们动手时间。”
洛潮生在温晴骤然看过来的目光中紧跟着淡声接了一句:“不要谢我,这件事跟我没关系。”
姜濯嘁了声,依旧朝着沈辞恩走,他没抱她的意思,直接准备接手轮椅。
沈辞恩严重感受到了自己家狗男人和温晴家男朋友的差距,突然扬着脖子问了温晴一句:“喂,你觉得我这狗男人咋样,跟你换你同不同意?”
温晴眼皮轻轻一跳,洛潮生那边的气压瞬时低迷,她顶着强大的压力,带着温和的笑容,满脸柔和地给予沈辞恩回复。
“沈小姐玩笑了,感情又不是物品,怎么可能拿来交易。”
说到物品,温晴动作微微一顿,走了神。
沈辞恩问话时也没报太大希望,因此被拒绝后不痛不痒,又笑嘻嘻地从轮椅上跳了下来,在姜濯几乎带着杀气的目光中挽上他的臂弯。
“自荐枕席失败,唉。”
姜濯收起笑意,冷冷看她,沈辞恩和温晴在处理伤口前已经做过简单的清洗,烟粉色的长卷发此时又重新恢复了保养良好的状态,柔柔披散在她肩膀,搭配着一身蓝白色条纹病服,生出一股少女漫画一样的美感。
姜濯没有欣赏漫画少女的心情,直接用力拽着沈辞恩的手臂,将她拖拽出病房。
两人出了病房,没关门,温晴听见门外传来姜濯强压怒气的声音:“见到男人就往上贴,沈辞恩,你觉得不脏吗?”
然后是沈辞恩故意夸大音量的惊呼:“脏?难道你已经知道了。没错,今天歹徒对我起了歹意,我虽然拼命挣扎,但还是没逃脱魔爪,嘤嘤嘤……人家已经不干净了,你不会嫌弃我吧……”
病房内,温晴闻声一怔,随即偏过脸叹了口气,脑海里浮现出两人绝路求生时沈辞恩挣扎那一幕幕画面。
同为女人,她当然知道那种事情对沈辞恩来讲意味着什么,只是对方获救后一直表现得没那么在意,温晴也连带着被她影响,忽略了那一幕。
但现在想想,沈辞恩又怎么可能不在意?温晴都不敢想,那样的事情,倘若发生在她自己身上,她会做多少天的噩梦。
“阿洛。”温晴拽住洛潮生的衣袖,想了想,还是开了口:“给沈小姐约个全面的检查吧,顺便,再给她找一个心理医生,做的隐蔽点,不要让她察觉。”
洛潮生抿唇,没问为什么,照着温晴的话叫来医院负责人嘱咐了一番。
等人走了,温晴又抓住他的衣袖,轻声开口道:“在挟持我那辆卡车上的驾驶座下面,有一串鸽子血项链,我之前在拍卖行见过,应该是你们的东西。”
当时看到洛潮生举枪,她慌张之下忘了带上那个装着项链的保险箱,也是才想起来这件事。
除此之外,她还有另一件。
温晴低垂着眉眼,十指交错,无助地紧扣着,缠着自己的手指,低声道:“我听到那个绑匪的话了,他要抓的不是沈小姐,他要找的是穿酒红色衣服的女人。”
温晴心中的愧疚翻涌而起,怎么都止不住,一滴泪,啪地落在病床的被面上,晕染开小小的花朵一样的纹路,她低声道:“沈小姐应该是被我连累了。”
洛潮生心疼地捧着她的脸用指腹擦去她脸上的泪珠,强硬的让她和自己对视,给她鼓励的目光,安抚她。
“不要把所有的过错都往自己身上揽,她是受害者,你也是受害者,你们没有任何错。真正犯错的是那些肖想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因一时贪婪犯下了不可饶恕错误的人。”
洛潮生在温晴泪汪汪的注视中揉了揉她柔软的发顶,瞬时把人拥在自己怀中,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晴晴,你放心,我肯定会以最恰当的方式处理好今天的一切,不让你和沈小姐白受这场惊吓。”
他的声音有一股安抚的力量,温晴的情绪在这种力量中逐渐平复,她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情绪逐渐冷静地一字一顿道。
“阿洛,始作俑者肯定是针对我,我不想知道她是谁,但她一定要付出和我今天所受的伤害等同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