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仅把走路和开车两个选项考虑进去了,还多增加了一个选项:领导选择了走路,但领导嫌热。
任坤站在阴凉的大厅里,陶与尧先一步走进炙烤的阳光中,用袖子包着手拉开了后座的车门,然后站在旁边等任坤上车。
现在是让娇贵小少爷吃苦的最好时机!
任坤突然灵光一闪,脚下不但不往前走,还往后退了两步,把自己整个人纳进阴凉里,悠哉悠哉地看着陶与尧在太阳底下暴晒。
不知道能坚持多久呢?
任坤抱着胳膊站在原地,眉心逐渐挤起来。这辆车……怎么越看越眼熟呢?
他掏出手机,找到秒表,正要给陶与尧计个时,余光中看到人影走动,一抬眼,发现陶与尧居然动了。
他直接拉开副驾驶车门,直接坐了进去。
紧接着,车窗被摇下来。
那张精致漂亮的小脸蛋上已经冒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珠,陶与尧“呼”了一声。
这种天气被空调凉风包裹简直太爽了!
他看像接待大厅站着的任坤,恭恭敬敬地对他说, "任经理,等您休息好了再出发。"被迫“休息”的任坤:"???"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他确实在这一刻被陶与尧完全拿捏住
了。
他忍着滚烫,稳步走出去,语气带着不明显的指责: “陶与尧,你虽然贵为雁总的夫人,但在职场上就要遵守职场的规矩。"
司机拧开盖子,递过来一瓶水,陶与尧接着,仰头喝了一口,懵懂地看着任坤, "您说。"
即便隔着一层手工皮鞋的鞋底,任坤仍觉得自己的脚快被热化了,被西装包裹着的全身都在往外滋滋冒汗,里层的衬衫被完全浸湿,那种黏腻感令他焦躁不已。
但他必须站在车外面。
"作为下属,哪里有走在领导前面的道理?"任坤目光沉着,从车尾走到车头,用眼神要求陶与尧从车上下来,等自己上车了再重新坐上去。
陶与尧却不为所动,说话时声线干净,又带着几分稚气。
"您的意思是说,我应该站在太阳底下暴晒,等您在大厅里休息够了,上车了,我才能跟着上车,对吗?"
他的声音学生气息很重,语调也平缓自然,甚至带着几分天真,可传达出来的意思却并不缓和。尤其是那句“暴晒”,是个明晃晃的坑。
陶与尧到底雁总的家眷,加上他那颗脑瓜的确聪明,谁也不敢保证他在与人正常交谈时会不会录音。
只要任坤敢回答“是”,问题就大了。
这相当于承认了他是故意将陶与尧留在太阳底下暴晒的。新闻传得那么广,他当然知道陶与尧眼下还怀着孕。
本来只打算小做惩戒,被陶与尧猛地上升到这个高度,任坤反而不敢妄动了。见他不回答,陶与尧继续追问了一句, "任经理,我这样理解没有问题吧?"
"不是这个意思……"任坤一颗脑袋被温度蒸得快要丧失思考能力了,思绪也开始涣散,硬着头皮往下说, "你是来公司学习东西的,我只是想教你一些生意场上的道理,避免你以后在这方面吃亏。"
"这样啊……”陶与尧若有所思地点头, "那现在怎么办啊,我人都已经上车了,要不,我现在下去,等您上来了,我再重新上一次?"
任坤以为自己终于扬眉吐气,正要点头,突然见陶与尧一只手搭在小腹上,俊秀的眉毛皱起,
&#
34;唉,今天也不知怎么回事,肚子一阵一阵疼.…"
"!"任坤心里警铃大作,只盼着陶与尧肚子里的龙子别出什么事才好,哪里还敢让他下车?
“你坐着吧,下次可别这样了,也就是遇见了我,要别的领导,你得吃大亏。”已经顺水推舟到了这步,任坤只能干巴巴地胡编乱造。
"是是是,是任经理通情达理,为人善良。"以后还要相处的,陶与尧见好就收,没再继续讨口头便宜。
任坤“嗯”了声,站在原地被热得脑子发懵,完全像□煽了一遍又上了蒸笼,连额发都变得湿润滴水了。
但陶与尧不发话,他不能上车。
这是态度,他如果不那么做,陶与尧完全可以转头就把今天肚子疼的事推在他身上。
"既然都说清楚了,那任经理现在要不要上车?”陶与尧善良地问, "还是您想回大厅里再休息一会儿?"
得到赦免,任坤一阵胸闷气短,脸色已经极其难看,但他如果在这时选择后退,那就跟被杀得丢盔弃甲的逃兵毫无区别了。
他丢不起这个人。
于是,他只能硬撑着一口气,说, “现在走吧,酒店那边还等着的。”
任坤的手捏上车门把手,被烫得本能地往后缩了几厘米,而后又在陶与尧和司机两双眼睛的注视下淡然地捏上去,拉开,慢条斯理地坐进后座里,成股的汗水顺着额头和脸颊不停往下流。
陶与尧抽了纸巾从前坐地过去。
任坤透过座椅之间的缝隙看到了前面迈巴赫的车标。这车雁决来上班时司机开来过。他刚才热着的身体一下子凉了下来。
难道……陶与尧提前安排车辆跟他这个领导根本一点关系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