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随意往那堆针线一瞥,她倒是有心帮她绣,可她们的风格实在相差甚远,便是她有意乱绣,也绣不出她那些别具一格的鸭子和白鹅。
若她动了手,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不对劲来。
沈云归倒不在意这篓东西,一改方才的委屈,露出个笑容来,惹得沈芳林又无奈地点了点她的额头:“我给你带了糕点和一些吃食来,在这吃不好,你跟我出去,吃完再继续。”
沈云归哪有不应允的份。
沈家人一向疼沈云归,就算沈牧碍着信平侯的面子要罚她,上面也有平宜公主和老夫人暗戳戳注意着,这软垫和二姑娘送来的吃食,哪样不是过了这几位主子的眼的,守卫心知肚明,眼睛一闭,只装作没看见。
沈风还回府时,天都黑了。
他从路过的小厮那里听见沈云归被罚的事,脚下一顿,从自己的院门口路过,转了方向,带着随侍往沈云归住的存墨院去了。
沈府人口说多不多,说少不少,长房只得了他与沈云归一儿一女。
他五岁时多了沈云归这么个亲妹妹,沈牧与平宜公主有心培养他们兄妹感情,是以他与沈云归的院子离得不远。
不过十几步路,在过一处走廊,便是沈云归的院子。
诚如秦砚之所说,杜献势必是要向沈牧告状的,他这个人,明知道自己不是个东西,也非要将事情弄在明年上,非要沈府给他一个说法。
沈云归被禁足,就窝在屋子里吃那串秦砚之带来冰糖葫芦,对面前那堆针线束手无策。
沈风还没让人通报,站在门口连敲了几下,里面传来沈云归带着一丝警惕的声音“谁啊?”
“我。”
“你谁啊?”
沈云归顺口反问,沈风还眉头微皱,还没开口,屋子里听出他声音的迎秋立即过来替他打开房门。
甫一开门,他便看见了一手翻着针线,一手将吃剩的签子交给盼春,嘴里还咬着最后一颗颗,偏着脑袋瞧门口的沈云归。
她慌忙吞下口里的东西,小跑过来,带着一股甜腻的酸甜味,就着夜色打量了他一番。
他仍旧穿着那身鸦青色的官服,只衣摆处颜色暗了些。
沈云归舔了舔还粘着甜味的嘴唇:“怎么了?”
沈风还面不改色地往她屋里巡视一圈,视线落在桌上的一处托盘上,看见熟悉的颜色,眉心一跳:“……衣服。”
“?”
沈云归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看见桌上的衣服,不等盼春反应,自己快步将东西端了过来,放在沈风还随侍手中,冲沈风还讨好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