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皇,很信任姑姑和沈家的。”秦颂难得沉默片刻才接了沈云归的话,“我也很相信你和风还。”
沈云归登时一笑,浑身一激灵,故意搓了搓手臂:“你还会说这种话呢?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倒不是担心沈家惹皇帝猜忌,只是因为盛极必衰这个词心底有些发堵,说到底也只是小女儿家莫名其妙来的多愁善感罢了,哪知道就哄得秦颂说了这么句肉麻的话。
“沈云归!”秦颂心底涌起的一番情绪瞬间消失,咬牙切齿,“不要以为我忘了你刚才骂我是傻子。”
“诶?”沈云归道,“我可没骂你是傻子,我说那句话是骗傻子的,自然是傻子才信了,你方才难道信了吗?”
“……哼。”秦颂别扭一阵,“我自然没有。”
他怎么听不出沈云归是指名道姓骂他是傻子,只是他成天学四书五经,民生百态,又成天看皇后与徐妃斗法,心身疲惫之下,与沈云归斗嘴,放肆一番,被她刺一刺,倒能放松不少。
不过末了,他仍旧不忘刺沈云归一句:“不过也只有傻子才会胡思乱想。”
沈云归嘴下也不退让:“你才傻子。”
秦颂:“你才傻子!你全……”
沈云归哼笑:“你继续骂啊?我全家可有你有舅舅还有皇后娘娘。”
秦颂顿住,气憋在喉咙处,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与沈云归对视一眼,忽然嘴角一松,两人都是露出个笑来。
“怎么就又吵起来了?”
两人战争方歇,身后却陡然传出一道熟悉的温润的声音。
沈云归和秦颂同时回头,秦颂来处,原本候在那里的宫人们跪了一地,身着黑色龙袍的男人立在那里,眉间俊朗温和,沈云归身旁的盼春立即屈膝行礼。
沈云归和秦颂几乎是同时起身,又是同时开口:“父皇舅舅。”
秦阳摆手让跪了一地的人起来,含笑走近两人:“太后说你们见面不过半盏茶定要吵架,倒是半点不假。”
沈云归和秦颂侧头对上视线,“哼”了一声,又各自移开。
秦阳哭笑不得,低头问沈云归:“阿软从太后那里出来的?”
沈云归点头:“是。”
秦阳顺势在两人之间坐下,又让他们坐着,接着问:“太后今日看着心情可还好?同你说了些什么?”
沈云归狐疑瞧他一眼,到底是因为习惯了他这些问题,一一回答:“娘娘与阿娘聊得挺开心的,至于我,只问了问我喜欢什么样的男子。”
沈云归看了眼秦阳,虽然她不是第一次回答他有关太后的问题了,但每次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舅舅想知道娘娘的事,自己去娘娘宫里坐坐不就知道了,你们是母子,想来娘娘也会开心的。”
秦阳一愣,笑道:“我们是母子……”他停了一刻,才又接着道,“但不是亲母子,朕去的勤了,总会让娘娘困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