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张月回小心地向他迈进一步,又不敢靠太近,垂着脑袋不敢看他,“殿下,我,我只是不想让人耽误了殿下的时间。”
秦颂敛了笑意,视线从张月回身上扫过,落在六皇子身上:“六弟觉得呢?”
六皇子顺着他的意思往前挪了脚步,拱手道:“随意伤人,确实是张姑娘不对。”
秦颂挑了挑眉,扬首示意他继续。
六皇子偏头看了眼顾自沉浸在失落情绪之中的张月回,有些恨铁不成钢,微微叹了口气:“张姑娘也是一时情急,还望三哥海涵,回去之后,我一定如实告知张大人,让他重罚。”
秦颂眨了眨眼,张戊父子立了战功,横竖他都没想过他今日能把张月回怎么样,与其当即不痛不痒的罚了人,还不如将问题抛回给六皇子一派,秦颂点头一笑:“如此,这事便劳烦六弟了。”
六皇子拱手行礼。
秦颂回头看了眼还站在车边的沈云归,见没什么事,重新带着侍卫走了。
沈云归回到马车时,沈听月四人还在车下,戚树闭着眼坐在地上,右腿上的布料被人扯开,露出一截泛着乌青的小腿,狰狞的伤口已经不再冒血,沈听月正拿着已经磨好的草药往他腿上敷。
沈云归看了眼情况,蹙眉问道:“怎么不上去?”
沈听月手中动作不停,张了张嘴,犹豫片刻,看了眼戚树,复又低下头去敷着草药。
戚树这时才睁开了眼睛,看向沈云归,神色有些恍惚,疲态尽显,连带着声音也微哑:“……小的身份低贱,浑身泥污,不敢脏了郡主的马车。”
沈云归打量了他两眼,从惜霜手里接过包扎用的布,蹲下身子去细看情况:“再干净的马车,也是给人坐的。”她瞧着那伤口实在怖人,沈听月的神色又颇为严肃,不由得出声询问:“这是什么毒?”
沈听月一边将戚树的小腿细细包好,一边回答沈云归的问题:“是一种叫去形散的毒,并不难解,需要的药我这里刚好都有,明日入了城,再买些药煎了喝了,养段时间就好了。”
沈云归点了点头,弯了弯眉眼:“你出门还要带着这些东西啊?”
沈听月为戚树包扎好,笑了笑:“跟姨娘学医学久了,身边总会备着这些东西,今日夜里还可以再看看医书。”
她蹲得有些久,起身时腿有些发麻,沈云归跟她同时起身,顺手扶住她,冲惜霜与迎秋道:“将这位公子扶上马车吧。”
戚树一惊,挣扎着就要站起来,推辞道:“郡主,我——”
“上来吧。”沈云归握着沈听月的手将她扶上马车,“等下要给对面宫里的车让路,你如今走路都困难,既不能将你丢在这里,也不能让马车一直堵着路,你还是上来吧。”
戚树张了张嘴,看了眼对面已经快要收拾好预备启程的一行人,最终低了低头:“多谢郡主。”
惜霜和迎秋俯下身子来扶他,迎秋不像盼春学过一点功夫,要与惜霜扶起一个浑身没有力气的男人,着实吃力。
戚树自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抿了抿唇:“劳烦二位姑娘了。”
沈云归刚刚登上马车,转身看见两人勉勉强强的力道,眉头微皱,当即预备下车去替了两人。
脚还没抬起,马夫立即赶过去替了惜霜和迎秋的位置:“小的来吧,二位姑娘在后面搭把手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