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六皇子究竟就没就医,沈云归并不知道结果,迎秋得了她的指令,也只是将太医带去六皇子的寝宫门口便离开。
他得了什么病,愿不愿意看,沈云归无从得知。
但无论他是否是如沈云归所想那般想要赎罪,都无须他自己折腾自己,自会有人让他付出代价。
沈云归回门这日,秦砚之便为她带来了六皇子秦远离京的消息。
马车行驶的速度不快,秦砚之拉着她的手,将秦远的事一一说给她听:“贬为庶人,幽禁宛县。”
从此天高水长,他与从前的友人再无相见之日。
这件事还是探真门去处理的。
沈云归动了动手指,已经习惯他这几日时不时的亲密动作,偏着头问:“你与大哥昨日就是去见他了?”
秦砚之点了点头。
宛县与盛京相隔甚远,皇帝虽然对这个儿子失望至极,痛心疾首,但仍让探真门选了一批好手护送,不愿让他在路上丢了性命。
秦砚之沉思了片刻:“秦远此人,称不上善人,却又做不来恶人。”
他偏头看向沈云归:“他知道徐桢叛国,徐明将军情泄露给上曲,以及万伏死于徐家人之手的事……徐家很多事他都心知肚明。”
秦砚之抿了抿唇,紧了紧手心里微微泛凉的手:“他一边看着身边的人谋划,预备毁掉大蔚,一边又深受良心的谴责。”
“我们昨日去时,他声泪俱下地忏悔,说自己悔恨欲绝,又说自己别无选择。”他接着说,“徐家让他做的事,比如接近你和陷害其他皇子,又或是引诱别的姑娘和套谁的话,他一件也不肯做。他有野心,却又因为徐家的事不愿意主动去争。”
沈云归眨了眨眼,认真听完,一时表情有些复杂,轻叹一声:“可惜了。”
秦远的处境与徐年大概是差不多的。
一方面不愿意同流合污,继续助纣为虐,一方面无法割舍亲情,做不到大义灭亲,最后夹在中间,只能折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