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别别别。”
清大招生办的老师立马反应过来,他还不忘把自己的脸给凑过来，“我们是清大招生办的，沈绵绵同学,你看看我，看看我这张脸,有没有觉得很是熟悉？”
沈绵绵同学可是经常去清大溜达的，他是招生办老师，双方也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沈绵绵看了对方片刻，摇头,“妈妈,我不认识他。”
她确定自己没见过对方。
旁边的燕大招生办老师，捂着嘴笑，幸灾乐祸，“你还说你和沈绵绵同学熟,就是这么一个熟法啊？人家都要报警了。”
清大招生办何老师，“要你管。”
没得法子,他只能把自己招生办老师的证件拿出来，“你看我的老师证,是不是有点熟悉？”
上面清大几个字,沈绵绵见过无数次，她这才点头,“妈妈,他好像是清大的老师呀。”
“我我我,还有我,我是燕大招生办的。”
得！
这下双方算是弄清楚了对方身份。
沈美云客客气气的把他们请进去，说实话要不是对方的工作证，她还以为对方是蹲点的小偷。
实在是蹲在门口那样子,太像小偷了。
只是，这话沈美云不好意思说。
进屋后，沈怀山显然是有一段时间没回来了，天天住医院宿舍的那种，陈荷塘又去了宋家看孩子。
家里自然是空了好一会。
陈秋荷进去烧水招待大家，却被清大的何老师，以及燕大的周老师给拒绝了。
“不用不用，我们说完了就走。”
何老师一转头，看向沈绵绵目光极为亲切，“沈绵绵同学，你的分数应该是知道了吧？”
他们其实比学生更早知道分数，北京市的一到十名，除了第一名，他们全部都上门了。
实在是沈绵绵同学把人打的措手不及啊，谁高考结束了，就直接跑到南方了啊，而且一跑就是快两个月。
要不是他们催促着沈绵绵的班主任，让她给沈绵绵的打电话，让她早点回来，或许他们现在还在南方。
当然了，他们这些老师还进不来呢。
面对何老师的询问，沈绵绵点头，“知道了，我向璞哥哥和我说了。”
“对对对，温向璞同学对吧，他知道的分数还是我告诉他的。”
这就是有熟人好办事的好处了。
旁边燕大的周老师，硬是从头到尾没接上一句话，他深吸一口气，也不管礼貌不礼貌了，直接打断了，“对了，沈绵绵同学，不知道你想报考什么专业？”
“我们燕大对你有一个特殊的福利，就是一旦你来我们燕大读书，你大学四年所有的费用我们全部免费，除此之外，还会给你一千块钱奖学金，另外，你若是打算直博，你在大学一入学，就可以给你办本硕博连读。”
废话，高考状元啊，一定
得抢到手。()
旁边的何老师听到这，他冷笑一声，周德胜，就你们学校有福利，说的跟我们清大没有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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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所有的福利，我们清大都是照着来一套，另外，如果沈绵绵同学想要报考物理专业，我们还可以联系温向璞同学的导师，让他破例把关门弟子的名额给让出来，这样的话，沈绵绵同学，你就可以和你的向璞哥哥读一个专业，待一个实验室咯。”
说这话的时候，何老师还带着几分打趣，连带着眼睛也眨呀眨的。
实在是温向璞在清大太过出名了，而他走哪里又把沈绵绵带在身边，以至于，清大几乎没有人不知道沈绵绵的。
两人就跟连体人一样，温向璞在哪里，沈绵绵就在哪里，连温向璞的实验室，沈绵绵都能进去，她甚至还是高中生的时候，还给实验室打过下手。
听里面的一起做实验的学生说，沈绵绵同学的物理天赋，也就比温向璞同学差一线。
至于温向璞同学的物理天赋，那是整个物理界都拔尖的存在。
说实话，何老师给的这个提议，沈绵绵很是心动，不过，她还是拒绝了，“何老师，我不读物理专业。”
这话一说，何老师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周老师却神清气爽，“是嘛，女孩子啊，就读个英语专业，读个师范专业，再不济，读个哲学专业也行啊，沈绵绵同学，我们燕大有好多专业都适合你啊。”
何老师见到周老师这趁火打劫的样子，气的鼻子都快歪了。
“周德胜，你闭嘴，人家沈绵绵同学还没说报考什么专业了，你就在这里叽叽歪歪，你不知道啊？你那嗓子跟鸭子一样难听，说话聒噪的路过的蚂蚁都要呸你一口。”
这可都是顶级学者了，吵架起来不带脏字，却把人给骂的狗血淋头。
周德胜深呼吸，不和何老师这个嘴毒的人计较，他和蔼可亲地看向沈绵绵，“我和你们何老师不一样，他是个暴脾气，爱骂人，我们燕大的老师各个都是好脾气，你来我们这里，绝对受不了气。”
这怎么还人身攻击，带着几分绿茶属性了？
哪里知道，沈绵绵小时候就见过绿茶了，二乐就是绿茶中的佼佼者，她礼貌地笑了笑，“谢谢周老师，不过我已经决定了，我打算报考清大的建筑专业。”
清大的物理专业和建筑专业一样，都称得上是王牌专业。
听到她这话，周老师脸上笑容戛然而止，轮到何老师扬眉吐气了，“建筑专业好啊，我们建筑专业的夏老师，那可是建筑行业响当当的泰斗啊，沈绵绵同学就你的分数，进了夏老师的专业，一定能当他的学生。”
沈绵绵，“借何老师的吉言了。”
大局已定。
周老师便提出的了告辞，走的时候有些灰头土脸的，今年北京市的前十名，六个去了清大，来他们学校才四个。
回去还不知道怎么交代。
他走的时候，沈美云喊住了他，“周老师，拿几个水果回去吃
() 。”她去厨房装了几个芒果进去。
周老师不肯要，沈美云，“不值钱的水果，辛苦您跑一趟了。”
周老师这才接了过去。
他一走。
何老师笑的更开怀了，不过，他更意外的是沈美云竟然还给对方装水果了。
这可不多见。
他压下这乱七八糟的心思，说，“沈绵绵同学，你把这个志愿填写下，我直接拿回去帮你投递给本专业的老师了。”
这是连志愿都是单独准备的。
只能说，学习好的学生就是有特权，沈美云活了两辈子，才知道原来老师还能上门求着填写志愿的。
何老师要知道了，定然要说一句，这不是怕夜长梦多吗？
燕大有些招生办的老师忒不要脸，人家学生都答应了来清大，结果他们守着人家家门口，硬生生的把要来清大的学生苗子给挖走了。
这种事情还不是一件两件是很多件。
何老师自然要防着了。
所以，连带着在志愿这方面都是留一手的，他利索的把填报志愿的单子给拿了出来，递给了绵绵。
绵绵接过志愿单子，迅速的填写起来，在底下签上自己名字后。
何老师小心翼翼的接了过来，装到了包里面，这才露出了满足的笑容，“好了好了，那就不打扰了，我回学校把这个投递给负责老师。”
“沈绵绵同学，希望下次见面，我们就是同一个学校的师生。”
虽然绵绵之前是清大附中的，但是和清大大学还是有些不一样。
沈绵绵点头，“麻烦何老师了。”
旁边的沈美云也跟着忙活起来，从家里装了几个大芒果放在了袋子里面，一起递给了何老师。
“何老师，你拿回去给家里的孩子尝一尝。”
怕对方不收，沈美云直言道，“这芒果是我们在羊城路边摘的，没花钱。”
其实，当时回来还想带一个大菠萝蜜的，但是实在是不好装，这才放弃。
何老师听到说没花钱，这才算是收下来，“真是不好意思，谢谢了。”
他虽然是清大的老师，但是这样南方的水果，他也不多见的，尤其是这芒果，看着黄橙橙的，还散发着一股香甜味，怪诱人的。
沈美云，“是我谢谢您，这么多天一直等待着。”
她喊着绵绵一起，“走了，送送何老师。”
这一套下来，何老师算是服气，也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沈绵绵这孩子人情世故方面这般厉害了。
感情是有一个厉害的母亲在前面教着。
到了外面后，何老师便说，“好了好，不送了，等将来沈绵绵同学去了清大读书，我们还有很多见面的机会。”
沈美云嗯了一声，和绵绵一起目送着对方离开后。
这才回家。
“看明白了吗？”
回去的路上，沈美云问绵绵。
沈绵绵
点头，“妈妈是让我用小东西来维护人情。()”
沈美云，对，关系用的时候在维护就晚了，所以平时一定要注意了，但凡是有机会就不要错过了，这样关键时刻才能派上用场。()”
沈绵绵，“妈妈我知道了。”
沈美云揉了揉她的头，“你的升学宴，打算怎么办？”
沈绵绵想了下，“妈妈，我想在鲁家菜办，到时候还想请我同学过来吃饭。”
“没问题。”
沈美云列了个计划表，“那你的同学你来请，家里的长辈我来请，这样如何？”
沈绵绵，“没问题。”
“不过妈妈，日子你定在几号？”
沈美云，“定在八号吧。”
“这样中间有个空余的时间，我们也能提前准备下。”
沈绵绵自然没有不答应的。
既然敲定了升学宴的日子，沈美云就开始着手准备了，先是自家人，父母舅舅肯定是要说到的，接着就是季家人了。
从季爷爷到季奶奶，在到几个叔叔伯伯，各个都要请到位。
还有玉桥胡同大杂院的吴奶奶，农大的郑老师，以及姚志英，乔丽华，曹志芳他们。
这些都是亲朋好友了，自然也不能落下。
到了最后，轮到季长峥这个当爸的时候，沈美云反而犹豫了，因为季长峥在哈市忙，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沈美云是不想打扰他的，但是这又是绵绵的升学宴，也算是重要时刻。
沈美云思虑再三，还是给季长峥打了一个电话，可惜季长峥不在驻队，等晚上回电话的时候，沈美云才把这件事一说。
季长峥当即便道，“我一定回去，八号是吗？”
沈美云点头，“对，八号中午在鲁家菜。”
季长峥低声嗯了一声，说完了孩子的事情。
他沉默了一会，这才继续说道，“美云，哈市的丁香花开了。”
路边的丁香袭人，明明上一次美云还在的。
这一次，就变成了他一个人经过那里。
沈美云一直都知道季长峥含蓄的，他连思念都说的这般隐晦，“好闻吗？”
季长峥，“好香。”
“那你替我多闻一些。”
季长峥突然笑了起来，眉宇间冰雪消融，“我回家的时候带一些给你。”
沈美云也跟着笑了，“那肯定就干枯了。”
“你不喜欢？”季长峥立马追问。
沈美云，“不会，你带的什么我都喜欢，哪怕是路边的一棵草。”
得，一句话把季长峥哄的眉开眼笑的，哪怕是挂了电话，眼角眉梢都带着几分春心荡漾。
这让，赵向远看到了，忍不住啧啧称奇，“你这是干嘛去了？”
季长峥笑容瞬间消失，“你没和你媳妇约会？”
去年赵向远这个单身狗，终于结束了单身，成家了，小两口过的如胶似漆。
他这么
() 一问，倒是把赵向远的注意力给转悠了，“没呢，今儿的我媳妇不舒服，我给她买点桃酥去。”
季长峥呵了一声，转头离开。
赵向远有些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了这是？”
他哪里知道，季长峥那是嫉妒！
嫉妒赵向远和媳妇在一起。
他没有！
另外一边。
沈美云算了一大圈，发现基本上差不多了。
她这才开始一一邀请起来，等这些都弄完后，又去了一趟鲁家菜，和鲁师傅敲定了一些细节。
她这边估计有两桌客人，外加绵绵的同学一桌，就是三桌子。
沈美云原本打算定二楼包厢的，转念一想，闺女升学宴一辈子就这一次了，她索性把三楼给打开了。
让几乎很好对外招待的三楼大包间给收拾了出来。
顶配要拉满。
刚好可以看到楼下的景色，这样倒是两全其美。
敲定了菜以后，沈美云又跑了半个北京城，这才算是找到了一个做蛋糕的地方，让对方做了一个十六寸的大蛋糕。
光这个蛋糕就花了一百多。
不过，沈美云倒是不在乎钱，她觉得女儿该有的仪式，她要满足对方。
除此之外，还去定了一个横幅，横幅上面写着，恭喜沈绵绵同学夺得高考状元，被清大录取！
当然，这些消息是瞒着女儿的。
这些小东西都准备好了，沈美云还不忘给绵绵去买了两套漂亮的衣服，现在北京正值夏日，天气炎热。
绵绵又是十六七岁的小姑娘，正是爱漂亮的时候，她领着绵绵四处转悠着，从自己家的服装档口，拿了一件红色的裙子，又从百货大楼买了一件白色吊带裙子，两个裙子她穿上都很好看。
沈美云不给她拿主意，“八号当天，你自己挑选一条穿上？”
绵绵也是两件都喜欢，她站在穿衣镜前，比划了又比划，“妈妈，你觉得哪一件好看？”
沈美云是觉得女儿生得好，她笑了笑，“红色的裙子穿在身上像是火一样明艳，白色的裙子穿在身上像是栀子花一样清丽，各有千秋。”
这话说的，出口成章，饶是陈秋荷都忍不住看了过来，她笑了笑，“穿红色的吧，当天升学宴呢，穿一件喜庆的衣服。”
一锤定音。
“那就穿喜庆的。”
绵绵把红色裙子套在身上，脚下还穿着一双白色的方头小皮鞋，明艳到不可方物的地步。
沈美云都看呆了片刻，朝着陈秋荷说道，“真是吾家有女初长成。”
那么一个小团子，如今都成大姑娘了。
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眼了。
陈秋荷点头，“可不是。”
沈绵绵害羞的往沈美云的怀里扎，“我长在大，都是妈妈的女儿。”
贴心的不行。
转眼到了八号。
鲁家菜热闹非凡
，一大早沈美云就让人把横幅挂上去了，蛋糕也放到了里面，因为有奶油怕化掉，沈美云还特意让人清了一个大水缸出来。
把蛋糕坐在上面，在周围又放上了从冰箱拿出来的冰块，这算是暂时保住了奶油。
等绵绵随着家人来到鲁家菜，看着那横幅的时候，她捂着脸尖叫了一番，“妈妈！”
好羞耻啊！
但是又有一种被人重视的满足感。
这一声妈妈喊的沈美云在后厨都听到了，她跑了出来，还以为怎么了，但是看到对方在门口立着的时候，顿时明白了，指着那横幅，“怎么了？”
明知故问。
沈绵绵冲上去，抱着沈美云，“妈妈，谢谢你。”
她从小到大，所有的惊喜和感动，全部都是妈妈给的。
以至于，她从不缺少爱。
沈美云揉了揉她头，“好了，是随着我进去，还是在门口接待亲朋好友？”
沈绵绵，“我在门口好了，妈妈你去忙吧。”
她都是大姑娘了，不可能什么都指望着妈妈的。
沈美云笑了笑，“那这里都交给你了。”
“不过，我也很快出来的。”
她再去核验一下菜单，以及酒水，确定没有问题后，就要出来迎客了。
不过让沈美云着急的是季长峥怎么还没回来。
她还以为季长峥会提前一晚上回来，但是昨儿的等了半宿，也没等到人。
上午十点。
季长峥终于到了，他身上还穿着来不及换下的军.装，一身笔挺的出现在了鲁家菜门口，本就高大的身材被这军.装衬托的越发英武不凡。
三十多岁的季长峥，冷峻又铁血，光在那站着，就让人不可直视。
直到。
他注意到门口立着的沈美云和绵绵两人，沈美云穿着一件暗红色的旗袍，摇曳生姿，妩媚逼人。
他脸上的冷峻瞬间化为柔情，仿佛是冰雪融化般，一闪而逝。
“美云，绵绵。”
这个人冷硬，他将所有的温柔，都给了妻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