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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3 章 看见

这是一个相当漫长的吻。

滚烫,炙热,是泄出的洪流肆意奔涌拦不住,是悍猛的野兽见了肉腥发了疯。

在某一个瞬间,阮洛甚至觉得眼前和自己接吻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团火。

他睁开迷蒙的眼睛,看着傅瑜,忽然想要把他看清。

但他眼睛含着雾气,看什么都看不清。

阮洛只朦胧地看见,冰凉的月光透过半开的窗户倾泻在傅瑜线条凌厉的侧脸上,傅瑜闭着眼睛着迷地吻着他,眉宇之间,竟是一种阮洛前所未见的忧伤。

阮洛看不清,却觉十分扎眼,他想伸手把傅瑜的眉头抚平,可被傅瑜一只手牢牢困在掌心的两个手腕,却都软绵绵地提不起一丝力气。

在傅瑜给阮洛换气的间隙,阮洛声音破碎地小声道:“永久标记我吧,傅瑜。”

傅瑜把阮洛搂住,轻轻摁着阮洛的脸,把阮洛埋在他宽阔的怀抱里,傅瑜声音低哑:“洛洛,我们再等等。”

阮洛在傅瑜怀里抠着他肩膀上的布料,声音闷闷地:“你上次也这么说,那要等多久。”

傅瑜低头,吻了吻阮洛的眉心:“等洛洛……再长大点。”

“我已经是个大人了。”

“那就再大点。”

阮洛被傅瑜气笑了:“是不是要等我老了,头发花白了,你才肯永久标记我。”

他是在说气话激将傅瑜。

哪知道傅瑜低头把他锁在目光里,动情地捧起他的脸。

像是真的认真考虑了半天似的。

许久,傅瑜在阮洛控诉的注视下,轻声道:“等你老了,头发花白了,我还能标记你……那样也好。”

阮洛气得趴在傅瑜肩膀上咬了他一口,力气小小的。

他心里想着:这个傅瑜,对自己的老年很没自信啊,难道他是觉得自己老了,就没力气标记我了?

阮洛心里一软,也不气了,半安慰他半暗示地:“你是顶级Alpha耶,老了肯定也很厉害,不要担心呀!要是……要是你怕老了标记不动我,你就,就趁早……”

阮洛扭扭捏捏地说着,声音越说越小。

说完,傅瑜果然连饭都不做了,一把抱起阮洛把他丢到床上。

在昏昏沉沉的时候,阮洛以为这次终于要得逞了,哪知道第一天醒来,发现自己竟然还是完璧之身!

——傅瑜又像上次一样,把他欺负狠了,趁着他迷糊,就用别的方式给他相似的感觉欺骗他,却没有真的给他!

阮洛顿时有些恹恹地。

他心里有两个想法:一,傅瑜那方面可能真的不行;一,傅瑜对他的感情,还不至于给他永久标记的程度。

两个想法,没一个是能让他开心的。

于是,清早刷牙的时候,傅瑜看见阮洛仰着脸对他欲言又止很久,牙都刷完了,还没对他讲出一个字来。

傅瑜问他:“想对我说什么?

阮洛小幅度摇了摇头。

过了会儿又仰脸看向傅瑜,小声地道:“没事我能等。等我老了,头发花白了,你再标记我也行。”

傅瑜愣住了。

阮洛拽着傅瑜的肩膀踮起脚,够不着嘴唇,只能够到傅瑜的下巴。他就在傅瑜的下巴上吻了一下,很温柔地道:“我不给你压力了。”

说完他站好,歪着头对傅瑜软糯糯地笑。

傅瑜眼底翻涌着晦暗的洪潮。

他上前一步,把阮洛紧紧地摁在怀里。

阮洛闭起眼睛,在傅瑜温烫的怀抱里感受突然而至的小小幸福。

他看不见,傅瑜此刻贪婪彷徨的神情,和潮湿的眼睛。

*

翌日,傅瑜先带阮洛到校办理了入校手续。

正式入校还需要再过两日,阮洛就又有了两日的自由时光。

阮洛想让傅瑜带他到这座新城市玩,傅瑜抱歉地吻他的眉心:“白天暂时不行,我得去一趟公司,还有一些重要的事宜要早做安排。陈经理订的钢琴下午就能送到了。到了以后,你可以在家练练琴等我回来。晚上我再带你逛夜景,好不好?”

阮洛对于傅瑜的时间向来十分尊重,对傅瑜的工作也无条件理解支持。

很乖地点了点头:“那我上午在家看电视,你先忙你的事。”

傅瑜牵住阮洛的手腕:“这边的公司就在小区对面写字楼,过条马路就到了。你可以跟我一起去新公司看看,新公司是做游戏的。”

听到是做游戏的,阮洛“哇塞”了一下小声道:“前提是我不会麻烦到你的话。”

傅瑜轻轻揉捏他手腕上的皮肤:“不麻烦。”

游戏公司的老板收到傅瑜的消息,亲自站在门外迎接。

他显然是提前给公司员工做足了功课的,公司员工见了傅瑜,一口一个“大老板”地叫着。

傅瑜开不开心阮洛不知道,他看得挺开心的,自认肤浅地觉得傅瑜特威风!

这位老板先带傅瑜和阮洛到顶层,看了给傅瑜精心布置的办公室,又带他们下行一层,指着两间敞亮得跟工厂似的办公室:“这是您要的助理室和新部门办公室,等您带的人一到,就可以直接进行办公,丝毫不会影响他们的工作进度,设备都是调试好的!”

阮洛小声问傅瑜:“助理是那位秘书姐姐和特助姐姐么。”

“李秘书不来,只带了王特助。”

阮洛有些期待:“王姐姐什么时候来呀。”

“她在做交接,明天就到。”

阮洛心里有异样的温热感,像是小小世界里,残缺不全的地方都被傅瑜的温度填满了。

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正在被傅瑜捧在手心宠着。

因为到美利坚后,傅瑜所有兴师动众的安排,都是因为要陪他。

阮洛无意识地愉悦起来,拽着傅瑜的衣袖,小幅度摇晃:“还有什么我认识的人会来么?”

傅瑜勾了勾唇:“宋祈随后会带着他的医疗团队过来。”

阮洛就道:“好多人耶。那个新部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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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抚过阮洛的头发,神态旖旎的周围员工不敢多看。

傅瑜看着阮洛低声道:“我们不需要为宋祈安排。NY城是他半个家,他就是在这里完成学业的。整个师门的人,除了他都在这里定居。他早年在这就有房子,收拾下直接入住了。他和团队到NY城并不进行系统的医护工作,他只是作为我的私人医生随时待命,平时都在师门研究院带薪深造学习。”

视察完整个公司,阮洛就觉得这个公司很酷。

高约五十多层的公共租用写字楼,这个公司都占了一十五层,公司文化气氛浓厚,走廊上摆满了各种造型可爱的大小手办。

但傅瑜对这里的环境似乎又不太满意。

他觉得公司办公环境太小,内部体系太乱。

但他不管这些,他挑出来的几l个自己人过来后,会负责公司的系统搭建。

傅瑜视察完公司,就去了顶层办公室,看起了公司的新旧财报。

阮洛则用傅瑜办公室的电脑玩游戏,玩的是桌面上公司最新开发的游戏。

到了下午,新钢琴在新家落成,阮洛就迫不及待地回去看钢琴。

新家不比傅瑜的庄园。这儿紧邻着人群,稍微大一点的动静,就能共享。

阮洛小心翼翼看着表,生怕扰民,眼巴巴地围着黑色的三角琴摸摸看看,直到过了午休时间,才乖乖地掀开琴盖弹起来。

傅瑜晚上回来,带阮洛到NY城最繁华的大街上逛了一圈,又给阮洛买了不少亮晶晶的东西。

时间飞快,转眼又是一天过去。

翌日阮洛就要正式入学了。

入学前夕,宋祈也抵达了NY城,摸到新家跟傅瑜报到。

阮洛正关着门在琴房练琴,傅瑜则蹲在客厅的地上,对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焦头烂额。

宋祈双手插着口袋,低头打量蹲在地上摆弄毛巾的傅瑜:“怎么样,准备好撒开手了么?孩子上学了,就不能跟人家做连体婴了。”

傅瑜道:“我撒不开。”

宋祈看清傅瑜行李箱里装着的东西,皱眉道:“撒不开是病,得治。你这都装的什么东西?”

他蹲下身苦恼地念出了它们的名字:“洗面奶、牙膏、风衣、围巾……等等,这是,秋裤?!”

傅瑜正在把写着‘钙铁锌’的瓶瓶罐罐往里边塞。

宋祈终于震惊道:“阮洛不是在家住么?学校离家车程五分钟,步行只需要过两条马路,连五分钟都到不了!你装这些是要他住校了?”

傅瑜神情认真:“住家里。但在学校也申请了宿舍,午休或平时累的时候方便他随时休息。这些东西,是给他放宿舍的。”

宋祈两眼一抹黑:“午休……床褥被子,毛巾牙膏,一件外套就够了。你拿秋裤是个什么鬼

() 。”

傅瑜转过脸,看蠢猪似地看了宋祈一眼:“变天时候随时换。”

宋祈追问:“这些乱七八糟的钙铁锌呢?”

傅瑜义正言辞:“在学校伙食肯定没家好,平时补补。”

宋祈掐着自己的人中:“我刚上幼儿园的时候,我妈都没你这么疯。傅总,听我说,你这是出现了轻度应激现象,是非正常的反应!你太焦虑了,我们放松下来行不行?不就是上个学?”

傅瑜走到茶几l前坐下,摩挲着一根烟:“我想让他入学,又害怕他入学。他是一个omega,身体瘦弱,力气很小……在学校里,如果有同学欺负他,而我又不在他身边,他该怎么办?他自己在学校,吃错东西不舒服了怎么办?感冒了怎么办,发烧了怎么办?发/热/期紊乱突然来了怎么办?抑郁……发作了怎么办?”

宋祈皱眉闭眼:“停停停,傅总……抑郁症在人群里发作的几l率比独处时小,而且阮洛的状态还没极端到需要住院监控,他现在还是可以自己生活的。你不用太过担心!在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的抑郁症患者都在进行和正常人一样的生活。上学、工作,都是没问题的傅总!”

宋祈无奈地夺过快被傅瑜揉碎的烟:“我很理解你的心情,阮洛一直被你精心娇养,乍然离了身边,你担心是正常的。但是你得相信阮洛……他只是身体羸弱了点,并不是不能自理是不是?只是去上学,白天离开家,晚上就回来了。你得试着撒开手,否则阮洛以后……要怎么融入社会正常地生活?”

不知是不是宋祈的劝导有了效果,翌日傅瑜送阮洛的时候,就给他整理了一个装着被褥单子枕头的拉杆箱,以及一个小书包,小书包里放着崭新的——毛巾、牙刷牙膏、阻隔贴等。

学校给阮洛分配的,是四人宿舍。

宿舍干干净净也挺宽敞,已经住进两个omega了。

好在omega们选的都是靠门的位置,成功地把傅瑜最不愿阮洛住的位置给占了。

而且,不知是不是因为先住进来的omega刻意装扮过房间,整个宿舍的色调十分柔和温馨。

傅瑜给阮洛选了最里靠右的床位。

床是一米五的,位置很宽。

床铺下边的书桌造型也很漂亮,他心想阮洛应该是喜欢的。

傅瑜给阮洛铺床的时候,先来的两个omega就一直盯着他看。甚至有一个omega试探着用华国语言问他:“请问您是国际财经频道常年座上宾、傅氏集团的现任掌权人,傅先生么?”

傅瑜抬头看他一眼。

如果放在从前,他顶多颔首致意,甚至不会说话。

但现在,因为人家是阮洛的室友,傅瑜就特殊对待了。

他和两个omega聊了起来,友好地跟他们介绍阮洛。

他还要了人家的联系方式,临走的时候,甚至早有准备似地,从背包里一堆华丽的首饰盒里拿出来三盒,沉声道:“见面礼。洛洛身体有些羸弱,麻

烦大家平日里代为照顾了。”

Omega们打开一看傻了眼:“Ohmygod!是KV新款足金手链!一条至少得花十万华币吧?相当于五十万美币了!傅先生,

您真客气……嘿嘿,

第三条是给还没入住的同学准备的么?他是个beta,下午来过,后来去拿东西了,等看见他,我们会代为转赠!”

“你们学校,omega可以和beta同住?”傅瑜道了谢,眉头却微不可查地一挑。

他顿时打算给阮洛换宿舍,换成纯omega舍友的。

就听omega们叽叽喳喳道:“可以呀!学校beta占七成,剩下一成omega,一成alpha。beta又闻不见我们的信息素,在任何学校,Beta都可以和alpha、或是omega混住的。公厕也是呀,beta既可以去alpha的厕所,也可以去omega的厕所呢。”

罢了,连厕所都是和beta混搭的,傅瑜对此无计可施,内心的焦虑又平添了一层。

两个omega拿着沉甸甸的足金手链,似乎在一瞬间肩负起了照顾阮洛的责任,当即洛洛长洛洛短地,跟阮洛分享起他们的小吃来。

阮洛一开始还有些拘禁,但吃了人家的东西以后,莫名就放松了。

后来阮洛跟着傅瑜,去找导师报到。

在宿舍楼下遇见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阮洛忍不住驻足看了他一眼,那个身影也突然停住了脚步看阮洛。

傅瑜也停住了。

阮洛歪着脑袋跟傅瑜小声道:“他有点面熟诶。”

傅瑜道:“苏黎世的beta琴师,恩特。”

说话间,恩特把手里的背包往身后电线杆一样笔直的alpha手里一甩。

那气质如军人模样的alpha松开手里超大型号的拉杆箱,把恩特的背包给接住后,还原地立了个正。

恩特走到阮洛面前,惊喜地道:“想不到竟然能在这里遇见你!阮洛,你也在这里上学?”

阮洛一愣:“你……会说华国话了!”

恩特昂扬着脸:“想着哪天遇到你,不再需要翻译就能和你沟通,才学的。”说完看了眼傅瑜,觉得这句话对傅瑜有些冒犯,连忙又补充:“当然,更主要的原因是,华国毕竟是国际通用语言,我来国外上大学,不会说华国话容易语言不通。”

阮洛见恩特此时衣着光鲜,气质和在苏黎世的落魄形象很不一样,打心底替他高兴。

阮洛掏出手机,朝恩特晃了晃。

手机上挂着的小狐狸木雕在阳光下散发着暖光:“这么巧,真好!恩特,你的小狐狸我还有好好收藏。”

恩特笑着,又朝着傅瑜微微欠身打招呼:“上次多亏你们的帮助,我免了很多麻烦。后来我国家了。阮洛,华国离这儿那么远,你也住校么?哪个宿舍?”

阮洛报了楼层和宿舍编号,恩特睁大了眼睛:“上帝……我们竟是一个宿舍!”

阮洛一听,笑了

起来,露出了鲜少见到的两颗小虎牙。

明晃晃的,晃得傅瑜失神。

这样明艳的阮洛,让他心仪至极……

可这样的明艳却不能守恒,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突然黯然下去。这么想着,傅瑜又心碎至极。

复杂的眸光带着点神伤,阮洛发现不了。

恩特却发现了,恩特身后的alpha也紧盯着傅瑜,若有所思。

阮洛跟恩特一番寒暄下来,恩特忆苦思甜发表了好一番感慨,轮到傅瑜,傅瑜又只是一句:“洛洛身体有些羸弱,平日里麻烦你代为照顾了。今天晚上叫上你们全宿舍,我请客。”

恩特当即举手发誓:“傅先生,我是一个beta,照顾omega是义不容辞的责任,何况这个omega还是阮洛!就是你不请大家吃饭,我也会答应你照顾好他。”

傅瑜跟导师约了时间,就带着阮洛先告辞了。

看着傅瑜和阮洛的背影,恩特摸了摸下巴:“克莱尔,你觉不觉得傅先生看阮洛的眼神很奇怪,上次我就发现了,但那时我跟他们不熟,也顾不着。傅先生看阮洛,就跟我那出轨爸看我那傻妈似的。充满了随时打算提裤跑路抛妻弃子的心虚。”

克莱尔:“……”

克莱尔:“以我从事反特任务多年的经验来看,这位傅先生的眼神的确不纯粹。但没你想的那么夸张。”

恩特眉头挑起:“阮洛很喜欢傅先生的。”

克莱尔:“和你无关,恩特。上将派我在这边监护你,包括:有权限制你任何冒失行为。包括但不限于离家出走、狐假虎威多管闲事。”

恩特眯起眼睛:“你说我狐假虎威?”

克莱尔笑道:“不是么。在苏黎世找到你的时候,你那副哭啼啼的样子,和现在的耀武扬威大不同。难道不是因为现在重新做回K国上将的乖孙儿,有了底气。”

恩特耸肩:“好吧好吧,你说什么是什么,但是我得替我的恩人擦擦眼,看看那傅先生是不是跟我那出轨爸一样。当初我爸出轨害的我妈终日以泪洗面,我劝她离婚她不离,气得我离家出走……阮洛那么好,要是傅先生是心里有鬼的人,那我得劝阮洛及时止损。”

*

入学第一天很顺利,阮洛很开心——

舍友友好,导师耐心,还遇到了认识的人。

当天夜里,傅瑜真的请了整个宿舍的人,在NY城最贵的酒店里大摆了一桌宴席。因为大家都是学生,不能喝高度数的酒,傅瑜就请大家喝了只有七度的法国庄园葡萄酒。

整个宿舍的学生开心得就差把阮洛给抱起来举高高了。

还没散场,阮洛就有些迷糊了。

今晚大家都有喝酒,阮洛也要喝,傅瑜想着度数比阮洛上次碰的那种还要低,不想拂他的兴致,就给他倒了一小口解馋。

哪知道这孩子是一沾酒精就醉,一口7度的葡萄酒,就又晕乎乎了。

傅瑜搂着阮洛,道了声失陪,揽着阮洛暂

行离场,

让大家继续,

说他预付了钱随便大家在这里挥霍。

学生们嘴上说着真遗憾,下次见,实际上更开心了。

毕竟跟傅瑜这样的大人物一桌他们其实还得克制着玩性,放不开。他走了大家就能尽情做自己了。

傅瑜把阮洛安置在副驾,自己进驾驶舱开车的时候,恩特追了出来。

敲了敲驾驶舱的玻璃窗,露出八颗牙笑道:“傅先生,我能去您家坐一会儿么?”

傅瑜降下车窗,审视恩特,淡声道:“洛洛不清醒,你找他玩就改天。”

恩特搔首弄姿:“不找他,找你。”

傅瑜眼底戾气顿露,他沉声道了句:“滚。”

直接升起车窗,差点夹断恩特的手指头。

眼看着傅瑜发动轿车要走,恩特连忙双手合十道歉道:“开玩笑开玩笑,傅先生对不起。是有些关于阮洛的话想跟您谈一谈。”

傅瑜没再说话,打开了后门。

恩特擦了擦冷汗,一溜烟地坐了进去。

到家后,恩特眼睁睁看着傅瑜把阮洛抱进卧室,不客气地把他关在了门外。

也不知道在里边做什么,过了整整半个小时,傅瑜才出来。

傅瑜拿起打火机,掠过恩特道:“过来。”

恩特就跟着傅瑜到了书房。

恩特在书房到处乱看,想要找到一些能证明傅瑜对阮洛一心一意的痕迹。

比如合照之类。

可是他没看见。但好在也没看见和别的野omega的合照。

傅瑜点了根烟,冷冷看着恩特:“说吧。”

恩特原本在找傅瑜的时候是特别有勇气的,他觉得自己在做一个英雄。

可现在和傅瑜共处一室,被傅瑜黑沉的眼睛盯着,他又很害怕。

他在心里给自己打气:“不要怕不要怕,K国的上将是你的爷爷,爷爷会给你撑腰。”

抬头时,脸上又变得自信起来:“傅先生,那我就直说了。我觉得你很可疑。”

傅瑜:“?”

没收到傅瑜的反馈,恩特又有些不自信了,他想问傅瑜,你是不是做过对不起阮洛的事,不敢冒犯,终究是婉约着道:“你是不是有事瞒着阮洛。”

傅瑜弹了弹烟灰:“是。”

恩特紧张地舔了舔嘴唇:“你,有外遇?心上人不止阮洛一个?”

傅瑜笑了:“你怎么这么觉得。”

恩特诚实地道:“我除了钢琴之外,还学心理。或许你自己没发觉,但是我能看得出来,你对阮洛的照顾……太不正常了。我说不清,但真的不正常。我爸爸在我八岁那年,就不会向同学交待好好照顾我了。”

傅瑜抽了口烟看着他:“想说什么。”

恩特挠着沙发布料,道:“我觉得你对阮洛有种强烈的掌控、以及补偿心理,且,你很焦虑。”

恩特看着傅瑜的冷脸心里打鼓:“或许你会觉得我更奇怪,觉得我

多管闲事。你听我说完下边的话,或许就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奇怪了——傅先生,阮洛是我的救命恩人。当初我离家出走,辗转到苏黎世,过的很不好。我那时没出过社会,没经验,身上的钱被人骗光了,为了生存,不小心又惹到了黑色高利贷。那天夜里是我的最后还贷期,那家吧台给我的底薪不多,全靠单曲下单的提成,我那天……与其说是工作,不如说是拼命。”

恩特举起手:“还记不记得,客人在骂我的时候,阮洛替我解围,说我手指包着纱布。有伤。”

他说着对傅瑜笑了:“是黑贷团伙,他们差一点,就能把我手指砍断了。过了那夜,如果我还拿不出钱,砍的就是我的脑袋。傅先生,你知道么……因为阮洛帮我解了围,帮我弹了琴,那一夜我的收入,是我一个月的薪资!我还清了贷款,活过了那一夜,才得以在后来,被我的家人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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