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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9 章 番外二·若年少相遇(完)

李归玉静静注视着她,听她认真道:“我学医,学剑,下山,救人,然后在每年冬末回去,等一个每年都回来的人。我觉得这样的生活很好,我不想改变。”

“可那个人不是每年都会回来的。”

李归玉了然她的意思,皱起眉头:“他的出身,注定了他的婚配不可能由他自己做主。他若同你在一起……”

“那就不在一起。”

洛婉清打断李归玉,平静道:“我有许多可以做的事,我在这么多事里,安静喜欢一个人,有何不可呢?”

听着洛婉清的话,李归玉一时没有说话。

他定定看着洛婉清,轻声一笑:“小姐说得对,安静喜欢一个人,有何不可呢?只是我不明白,”李归玉疑惑,“我输在哪里?”

“王爷,”洛婉清诚实道,“喜欢这件事,从无输赢。您也不是多喜欢,只是不甘心。”

若当真一眼心动,当年在落水第二日,他就应该已经找到他。

当年没来,是因为不值得。

如今来了,是因为无代价。

如今的李归玉娶一个平民女子,对于新皇来说再合适不过。

两人心知肚明,许久后,李归玉颇为遗憾,只道:“好罢,那多谢小姐今日作陪,改日我离开东都,小姐若有时间,可去西南一游。”

“好。”

洛婉清点头,认真道:“一言未定。”

“方才路上我看见一盏花灯,”李归玉目光落到远处小摊上,“当年琴音盛会没来得及给小姐,如今补送一盏,愿日后,”夜风拂过李归玉额间碎发,他神

色淡淡,“我能再不梦小姐。”

两人说着走下观雁塔,李归玉如言给她买了一盏灯。

洛婉清提着花灯,走了几步,便见到地上血迹。

她皱起眉头,李归玉立刻同旁人打听:“大爷,方才可是出事了?”

“是啊,有个小伙子,生得可好看了,被人捅了一刀。”

“他穿什么衣服?”

“黑衣服,带个金色发……”

话没说完,洛婉清便意识到不对,提着花灯转身,一路朝着血腥味方向狂奔而去。

这血腥味朝的是客栈方向,洛婉清一路追到客栈提步冲上二楼,冲向谢恒房间。

路过自己房间刹那,房门忽然打开,有人一把拽住她的手,就将她拉扯进去。

洛婉清下意识用花灯一挡,对方手上一翻,就卸了她的花灯,一手提灯,一手按在她脑后发间,将她整个人猛地压到墙上,狠狠吻了下来。

灯光映照在他们脸上,他闭着眼睛,让舌尖长驱直入,在一腔津甜中搅弄风云。

洛婉清错愕睁大眼,看着面前熟悉英俊的脸,心跳如战场擂鼓。

她不敢动弹,感觉自己像是做梦一般,身体都被对方吻到轻颤,整个人软得往下滑落时,谢恒才一把揽住她的腰间,依依不舍离开。

洛婉清整个人都依着他的力道,轻轻喘息,谢恒垂眸看着完全被他抵在墙上的人,瞟了一眼手上提着的花灯,低头哑声质问道:“师妹哪里来的花灯?”

“王爷送的。”

洛婉清不敢抬头,声如蚊呓。

谢恒轻笑了一声,没有半点离开的意思,只道:“嫦娥奔月,想求长生不老,可后来却是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师妹,”谢恒俯在洛婉清耳边,轻声道,“你要走,问过师兄吗?”

听着这话,洛婉清错愕抬头,她这才注意到花灯上绘着的是嫦娥奔月。

“洛婉清,”谢恒抬手拂过她莹润的唇,“你欠我一条命,你记得吗?”

洛婉清闻言,突然明白了谢恒的意思。

她定定看着谢恒,许久之后,平静开口:“师兄想要怎么还?”

“我要你。”

谢恒指尖一路下滑,血色从她唇上蔓延,绘入衣襟,他带着茧子的手没有半点遮挡触碰在她心口,发丝垂落而下,他如艳鬼精怪,轻笑出声:“心在这里是吗?”

洛婉清呼吸急促起来,她盯着青年清俊中带了些美艳的脸,想起一年又一年的大雪。

最终停在琴音盛会他抬头刹那。

她心弦如他拨错的琴弦,一颤过后,是若干年不散的袅袅余音。

“给我。”

他命令出声刹那,一把拉过她的腰带,将她拽到自己怀中,她同时张开双臂,如振翅蝶羽,猛地拥抱住他。

谢恒眼中露出几分诧异,随即捏住洛婉清脖子,更强势倾覆下去。

他们在夜色中拥吻,纠缠,衣帛撕裂之声乍响,他抱着

她坐到桌子上,门前厮磨。

直到最后,他将她放在床上。

月光落在她不着寸缕的身体上,映照出雪一般的莹白。

他抵在最后关卡,死死捏着拳头,豆大的汗水从他额头顺着面颊而下,滴落到雪山之上。

山川融雪,谢恒逼着自己挪开目光,抬头落在她清润的眼睛上,轻笑确认:“在这里,还是等去东都?”

洛婉清没出声,只伸手去揽对方。

她一动,便更进几分,谢恒一把抓住她的手,逼着她停下。

洛婉清抬眸看她,他握着她的手用了力,似是在竭力克制自己,低喘道:“我倒是惯来不在意这些,但我怕日后成亲你埋怨我……”

“师兄,”洛婉清定定看着他,与平日不同的甜腻声线,轻喘着道,“我明日打算启程……”

话没说完,谢恒突然俯身而下,洛婉清骤然吃痛,谢恒将她整个人死死拥入怀中。

他压着心里那点慌乱的疼,哑声道:“还是这里吧,你哪儿都别去,明日随我进东都。”

生平头一次求人,他都求得像是命令。

可独自己知道,他是害怕到不择手段,明知洛婉清的性子,又在道宗呆了这么些年,这些世俗留不下她。可他却还是想试一试,总想着,这么一遭……或许说,她允他这么一遭,便是留下的许诺。

第一次折腾,谢恒倒也没有很过分,除了最初轻微的疼痛以外,洛婉清体验极好。

结束之后,两人躺在床上,谢恒看着洛婉清的脸,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问了句:“为什么收他花灯?”

“他送了。”

洛婉清有些疲惫闭眼。

“那以后不准收了。”谢恒强调。

洛婉清应声:“好。”

见洛婉清应得这么容易,谢恒放下心来,他看着面前发丝里都是汗的人,轻笑:“清清。”

洛婉清睁开眼睛,听谢恒认真询问:“你还没喜欢他对吧?”

“没有。”

洛婉清答得肯定。

谢恒放下心来,正想再问“那你喜欢我吗?”,就见洛婉清又闭上眼睛,似乎是困极了。

于是话抵在唇边,一时不知是体谅她还是不敢,终于还是没出口。

终究走到这一步,等他回去,准备好,迎娶她,喜欢不喜欢……

他都有一辈子时间,应当没关系。

【11】

谢恒身上带伤,人也累极,想法虽多,但也迷迷糊糊。

等一觉醒来,亦是天亮,他发现自己身上伤口都被处理好,周边没有半点洛婉清的痕迹,好像昨夜只是黄粱一梦,她从不曾来过。

谢恒皱起眉头,急急起身,便见桌上留了一封信,他直觉不好,打开信来,是洛婉清的笔迹。

“师兄,见信如唔。

看到信时,我应当已在路上。

李归玉言,西南病祸,有村镇仅剩老弱,多为病

患,医者不足,我欲一往。

师父说,我早当下山云游,如今恰是时机,师妹有剑在身,师兄不必担忧,亦不必寻。

琴音盛会,一见倾心,然自知出身微寒,与师兄天壤之隔,不敢多有妄想。能得同门缘分,已是幸运,今得露水姻缘,更无遗憾。

经年之后,若能再见,愿师兄有贤妻相伴,儿孙满堂。

师妹洛婉清,拜上。”

看到这些,谢恒气得笑出声来。

露水姻缘……

她当他是什么人?

谢恒回头想去追,然而刚提步,就想起那年他对她说出“贵妾”二字时,她微白的脸色。

他动作顿住,手上纸页突然灼烫起来。

琴音盛会,一见倾心。

也就是说……那时候其实她就心动了。

她这人,虽然不言不语,但他清楚,她骨子里的傲气却从不比他少半分。

他那时候,竟然同她说作妾?

她那样好的人,自不会觉得他是折辱,只是那一刻,她或许就明白了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

她的身份,之于他,贵妾便是他心中的抬举。

意识到这一点,谢恒动作僵在原地。

片刻后,门口传来朱雀的声音:“公子?你在吗?”

谢恒慢慢捏紧纸页,片刻后,他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提步出门。

“公子?!”

所有人站在门口,看见谢恒出来,随后青崖笑起来,温和道:“公子,崔大人已经在楼下等您了。”

谢恒颔首点头,提步下楼,入目就见一位中年人,青衣布冠,悠然坐在堂上,正与旁边路过的老叟聊天。

他生得俊美,完全看不出年纪,只是气质沉稳,应当不是少年人。

谢恒走过去,朝着中年人恭敬行礼:“舅舅。”

闻言崔清平却不理会,只同旁边老叟道:“把麦秸灰埋在土里,多上几年,土地就肥起来了。老伯你把这口酒喝了,等雨停回去试一试。我外甥到了,这就要走了,老伯,下次见。”

说着,崔清平起身,领着谢恒往外走去。

踏出门外,崔清平手背在身后,平静道:“此行如何?”

“收获甚大。”

“哦,”崔清平抖了抖袖子,“说说?”

“我成亲了。”

谢恒直接开口,崔清平一顿,回头看他:“哪家姑娘?”

“当年我送上道宗那位师妹,”谢恒认真看着崔清平,“我要娶她为妻。”

崔清平闻言便笑起来。

“还好跟了我,”说着,崔清平转身,摆手笑道,“不然你爹早晚打死你。行吧,娶就娶,舅舅替你说情去。”

洛婉清从客栈出来,一路驾马直奔西南。

她知道谢恒不会来追她。

谢恒的性子,从不低头,她既然选择走,他便不会留。

就像当年少年

笑着让他选,她要上道宗,他就送她上道宗。

他对她的感情,她知晓,应当就是男女之间有那么一点,但是并不会影响他多少。

她也不希望影响他什么。

如果影响了他,他要付出的代价太大,他所背弃的,是他的家族,他的身份。他的父母族人会因此不喜,与他争执,她不觉有这个必要。

谢恒这样的人,喜欢就够了,不必拥有。

就如太阳高悬于天空,不必落入谁的怀中。

但他真的没来时,她还是有了那么些隐秘的、微小的,失落。

人都希望能被喜欢的人喜欢,她终究只是凡人,未能免俗。

她也没有多想,日夜兼程赶到西南,而后就在那里住下,每日看诊,救人。

过了几个月,她便听到从东都来的人说的消息,说谢恒要成亲了。

她倒有些意外,没想过谢恒一个人这么多年,突然就要成亲。

她没敢问是谁,只笑笑没说话。

那天晚上下了夜雨,她看着屋子里的古琴,在回与不回之间,犹豫许久。

随后便听门外传来敲门声,她开了门,就听药童急道:“洛大夫,有急病重症。”

洛婉清一听,来不及多想,慌忙跟着追了出去。

她匆匆赶到医庐大堂,一进门便见青年黑衣金冠,正仰头看着“悬壶救世”的牌匾。

洛婉清一愣,青年笑着回头。

“你……”洛婉清诧异开口,脑子有些反应不过来,想到药童的话,“你急病重症?”

“没错,”谢恒走上前来,撩起袖子,抬手将脉搏送了过去,笑着道,“相思病,洛大夫看看?”

洛婉清说不出话,只愣愣盯着他。

好半天,她才喃喃出声:“不是要成亲了吗?”

“是啊,”谢恒点头,“这不赶过来迎亲吗?”

听到这话,洛婉清睁大了眼。

谢恒笑起来,解释道:“爹娘族人我已经说通了,陛下也亲自赐婚了,师妹啊,”谢恒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手中,温和道,“我谢恒可从来不是睡完了还能互相祝愿白头偕老儿孙满堂的人,跑的时候想好怎么补偿我了吗?”

洛婉清不可置信看着谢恒,谢恒歪了歪头,轻笑:“没想好?”

“我……”

“我可想好了。”谢恒打断她的话,微微弯腰,覆在她耳边,低哑着声道,“我每天都在想,我就不该让你早上能跑的。”

洛婉清一瞬间无师自通,突然就明白了他在说什么。

她脸色瞬间红了起来,谢恒瞟她一眼,笑出声来,随后直起身:“走吧,让我瞧瞧你平日做些什么。”

“师兄!”

洛婉清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她忙道:“我在西南还有事。”

“那我将婚礼定在西南?”

谢恒回头看她,洛婉清脑子有些乱,继续道:“我可能不打算回中原。”

“哦,”谢恒点头,“那我申请调任西南?”

说着,谢恒又想:“还是你希望我别当官?我还有很多可做的事。”

“不是,”洛婉清皱起眉头,“师兄,你家里人……”

“那不是你操心的,”谢恒转眸看她,“我已经解决了。”

“这不值得……”洛婉清知道这必然要付出代价,忙道,“师兄你还有大好前程。”

“我的大好前程就是你。”

谢恒有些不耐,回头看她:“我想要什么应当是我来定,不当由你做主。”

“你会后悔……”

“我又不是为你,我后悔也是我的事,哪里又轮得到你操心?”

谢恒打断她,走到她身前。

他双手负在身后,弯腰同她平视,认真看着她:“我喜欢你,前来追求你,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你回应也好不回应也罢,我都会这么选。你只需告诉我一件事,”谢恒盯着她的眼睛,“喜欢我么?”

洛婉清愣愣看着谢恒,谢恒突然想起什么,直起身来,从袖中拿出一张纸页,颇为骄傲道:“哦,这也不需问了。毕竟……”

说着,谢恒展开纸页,认真读道:“师兄,琴音盛会,一见倾心……”

“别念!”

洛婉清意识到什么,慌忙伸手去夺,谢恒一手将纸页举高,另一只手揽腰一挽,就将洛婉清揽入怀中,垂眸看她:“我当没会错意,你是喜欢我吧?”

洛婉清强撑着脸面不说话,谢恒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一笑若灿阳春光:“这不巧了吗,我也是。洛婉清,”谢恒神色郑重起来,“我喜欢你,来娶你了。其他事我都已操办好,就问你一句,嫁不嫁?”

洛婉清没说话,谢恒静静等着她,好似等不到他想要的答案,他就能一直等。

洛婉清抬眸看向他的眼睛,她心如擂鼓,她从未想过有这么一天,此时此刻尚觉在梦中。

她忍不住问:“若我不嫁呢?”

谢恒面色一顿,随后笑起来,只道:“你再想想?”

“若我想想还是不想嫁呢?”

谢恒神色淡了几分,收起纸页放入袖中,淡道:“那咱们两今晚先睡,明天你再想想。”

“若明天我……”

“那就继续想。”

谢恒抬眸看她:“我就在这儿等着,你要想不清楚,黄泉路上,我陪你走着想。”

听到这话,洛婉清忍不住笑起来。

谢恒看她的笑容,脑海中一瞬间划过幻觉中的两个人。

幻觉中的谢恒和洛婉清,与他们好像很像。

但好似又不大一样。

仔细想想,谢恒温和道:“你还是这样好。”

洛婉清茫然看着他,谢恒伸出手,轻轻拂过她的头发,认真道:“我没这么心疼。我也更高兴。”

洛婉清听不明白,但还是点头,轻声道:“等我办完事情,随你回东都

。只要你同意,”洛婉清认真道,“我们就成婚。”

谢恒笑起来,随后道:“今晚我睡哪儿?”

洛婉清僵住,她突然明白了谢恒的意思,犹豫了许久后,低声道:“医庐里只有我的房间,如果你不介意,那就同我睡吧。”

“那叨扰洛大夫了?”

谢恒说着,转身往外走去:“走,领路让我瞧瞧。”

洛婉清红着脸,领着他去了自己房间。

她床榻小,谢恒睡上来,两人几乎就是挤在一起。

上床时,谢恒突然想起什么,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盒,轻声道:“送你的。”

洛婉清疑惑接过,打开小盒,看见是一条脚链。

“这是?”

“我经常做梦梦见它,”谢恒目光落在脚链上,音色微哑,“梦里声音很好听。”

洛婉清听着,拿起脚链,脚链上有铃铛,她轻轻摇了摇:“这样的声音?”

谢恒没答话,从洛婉清手中拿过脚链,系在她脚踝上,随后抬头笑了笑:“带上睡吧。”

说着,他便坐到床上,躺了下去。

洛婉清睡在里侧,犹豫片刻后,也躺了下去。

谢恒平躺着没动,听着洛婉清的呼吸声,过了一会儿后,他听她小声道:“师兄,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不知道,”谢恒实话实说,“发现的时候,是你要同李归玉走。若说是什么时候开始……”

谢恒认真想了想:“可能是从我以为我见色起意起吧。”

“你不是见色起意吗?”

洛婉清疑惑,谢恒一顿,随后道:“你换一张皮囊站我面前,见你那一天,我想,我应当也是会心动的。”

就像梦里的那个谢恒,第一次见到那张烂了脸的柳惜娘时,看见那双眼睛,也为其吸引。

洛婉清闻言轻笑:“师兄,我第一次知道你也是会撒谎的。”

听到这话,谢恒瞧她一眼,轻佻道:“师妹,我从不撒谎,尤其是对小姑娘,我更不撒谎。”

洛婉清笑得轻颤,房间里隐约有铃声轻响,那声音很小,但习武之人格外敏锐,谢恒听见,没有多说,转过身去,背对着洛婉清道:“睡吧,你也累了。”

洛婉清没有出声,谢恒说的是实话,她被他堵在角落里,格外有安全感,没了一会儿,便迷迷糊糊睡去。

听见她呼吸声均匀下来,谢恒才翻过身来,他抬眸端详着月下女子沉睡的面容,忍不住抬起手指,勾勒起她的眉眼。

他静静看着她,脑海中闪过梦里的画面。

过了好久,他轻笑起来。

这辈子他们过得很好,愿他的小师妹,一生顺遂平安,安乐到老。

至于他……

指下女子睫毛轻颤,他脑海中突然想起一些不该想的东西。

幻觉里的谢恒艳福不浅,他想……

等成了婚,他的好日子,应当算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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