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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 我吃。

“什么?”

耳朵犹如灌了海水,朦朦胧胧的什么都听不清,脖子被人掐住的感觉难受极了,应黎抓着那截小臂奋力地往下拽,但无奈力量悬殊,卡在脖子上那只手纹丝不动。

祁邪压得很近,比墨还要浓稠的眼神就悬在他头顶,像根钉子似的,在黑暗中犹如实质。

屋内暗得离奇,应黎虽然看不清祁邪的脸,但能感受到祁邪现在很生气,可他并不知道祁邪怒从何来,甚至觉得莫名其妙。

下一刻,祁邪低下高贵的头颅,刀片一样锋利的下颌角贴着应黎的侧脸,身上凛冽的雪松味彻底化开了,滚烫的热浪喷洒在应黎耳边,重复刚才的话:“他亲你的时候伸舌头没有?”

应黎这下听清了,却更加云里雾里了:“谁亲我了?你在说什么?”

扼在手腕上那只手改为掐着他的脸,动作更加强势霸道:“伸没有?”

他好像只要一个答案,其余什么都不想听。

应黎惊恐地摇头,后背都冒出点汗:“没、没有。”

手上力度不减分毫,应黎整颗头都仰了起来,脸颊软肉凹陷,祁邪可能是真的疯了,他好害怕,想求救,但是嘴里连一句完整的字句都吐不出来,嘴唇开合,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

祁邪把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应黎身上,把他困在自己和门板狭窄的缝隙中间,压得他快要喘不过气了,应黎用手去推,发现祁邪身上好烫,如同被火点着了似的。

祁邪到底怎么了?

他向旁边摸索,碰到了门边的开关,卧室的灯打开了。

眼前白光闪过,应黎重新睁开眼,看见祁邪垂眸死死盯着他嘴巴看,眸光仿若深海搅起的黑色漩涡,要把人吸纳进去,永远困在深渊不见天日,又像是被困住的猛兽即将要冲出栅栏去咬穿觊觎已久的猎物。

应黎喉咙滑动,咽下去一小口口水。

一只手卡在脖子上,一只手掐在脸上,可想而知他现在有多狼狈。

粉色唇瓣微微张合,看上去就很好亲,祁邪企图从应黎的嘴上找出一点被人吸允过的痕迹。

很庆幸,没有。

祁邪的表情跟平常没有什么不同,发狠时也并不狰狞,甚至还要更加淡漠,满脸寒霜,只有眼角红得有些不正常。

应黎心中顿时有了猜测,红舌颤动,努力发出声响问:“祁邪……你是不是没吃药?”

祁邪似乎怔了一下,眼里有什么东西裂成碎片。

应黎察觉到掐住他的那两只手力道缓慢松懈,然后逐渐滑到身侧握成了拳头,凸起的血管蔓延到小臂,昭示着面前人的是怎样的压抑和忍耐。

祁邪低着头,胸膛跌宕起伏,但一言不发。

应黎想了下,如果真的只是小病,张少陵也没必要特意让他盯着祁邪吃药了。

他像安慰小孩子一样,安抚性地拍了拍祁邪的手:“你先吃药吧,你药在哪儿?我帮你拿。”

祁邪抬

眼看他,眼底依旧猩红一片:“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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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句他没敢说,声音也小得像给人挠痒。

不知道哪句话又把祁邪刺激到了,他抬手扣着应黎的肩膀,使劲看他,呼吸急促,努力平复着什么。

应黎更害怕了,祁邪现在的眼神跟昨天晚上一模一样,就像要把他剥干净吃了。

祁邪额头上的青筋跳动,声音像裹了寒霜:“不想走就把舌头伸出来。”

应黎怯怯地看他:“干什么?”

祁邪脑子不太清醒地说:“我吃。”

应黎吓呆了,吃他舌头?为什么又要提这么奇怪的要求?

祁邪低头凑近了些,应黎能清晰地看见他修长的脖颈间不断翻动的喉结。

直觉告诉应黎他没开玩笑,祁邪就是这么恶劣的一个人,中午被逗//弄过的舌根现在还疼着。

应黎被吓惨了,开始死命挣扎,祁邪愈发用力地锢着他,身体压抑得难受,声带像被堵住了:“伸出来。”

“不要。”肩膀上的那双手跟铁烙一样,应黎脚下退了半步,疼得眼泪直流,求饶似的说,“你放开我,我要出去……”

然后就把嘴闭得死死的,祁邪强忍住掰开他嘴的冲动,只定定看了应黎一会儿。

比水晶还要剔透的泪珠无声滑落下来,砸在手臂祁邪的上,飞溅的泪滴让他短暂恢复了神志。

发觉祁邪有松手的迹象,应黎就立马加大力度挣脱,开门出去的动作宛若一只落荒而逃的兔子,丝毫不做留恋。

祁邪撑着门,渐渐的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他也不想这样,真的不想。

但是身体里的暴躁基因在不断叫嚣,一点一点击溃他的底线,他控制不了。

还好应黎被他吓跑,不然他真的可能会忍不住撬开应黎的嘴咬断他的舌头。

药就在上衣口袋里,但祁邪费了好大劲才把药拿出来,手止不住发抖,明明刚才这两只手还恶狠狠地掐在应黎脖子上,现在却连个药瓶都拧不开。

药片稀稀拉拉滚了一地。

祁邪跪在地上,不断做着深呼吸,脑子里像是有人在用凿子生凿,颅骨都要被震碎了。

地上有一个黑色书包,是刚才应黎进门时被吓到掉在地上的,他颤抖着伸手拿过来抱着。

书包上都是应黎的味道,很淡,一丝一丝地轻抚着他的神经,他好像找到了比阿普唑仑更管用的药。

应黎只在这里短暂生活三个月,带的东西也少,只有电脑和几件衣服,行李箱大半都是空的。

床边有一个木制衣柜,祁邪强撑着走过去打开柜门,把头埋进衣柜里像只大型犬一样深嗅。

差点,还是差一点。

这些衣服都是洗过的,很香,但始终差点味道。

他要应黎穿过的衣服。

他缓了一下,往浴室走。

() 浴室很干净,脏衣篓里只有一件应黎昨天穿过还没来得及洗的外套。

祁邪心如擂鼓,越来越慌,他把那件外套捞起来轻轻闻了一下,有股奇异的甜香,说不出来是什么味道,但很让他安心。

他把那件衣服盖在脸上,像块终于靠岸浮木,靠在洗漱台上喘气。

应黎站在门外,脸颊两边还在发疼,不用想,肯定红了大片,他轻轻碰一下都疼。

祁邪今天晚上真的好奇怪,一会儿问他有没有吃别人舌头,一会儿又说要吃他的舌头,神志都不太清醒的样子。

应黎怕他出什么意外,做贼似的悄悄把耳朵贴在门上,但什么动静都没听到。

沈尧拿着裤子从楼上下来就看见他在门边发呆,轻轻喊了声:“应黎,你站哪儿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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