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那你进去吧。”穆元修放开了他。
李立行推开门,走进了卧房。
屋中间垂着的布帘子,挡着床。
帘子后面,李玉竹在说话。
李立行站在帘外喊了一声,“娘,我进来看你。”
声音带着哭腔。
刚才李兴安喊李立行说有话说,李玉竹听见了,她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事,便说道,“县令夫人,让他进来吧。”
“进来吧,阿行。”县令夫人声音柔柔。
李立行挑了帘子,走了进去。
床上,县令夫人唇角发白脸色疲倦靠在床头,看到儿子走进屋来,她勉强露了个笑脸。
“对不起,娘,儿子知错了。”李立行走到床头,跪了下来。
县令夫人一怔,“阿行?”
“我不该老是惹娘生气,我不再离家出走了。”李立行说着说着,抽抽答答哭了起来,“娘,我保证!我再不跟夫子吵架了,也不打奶娘和丫头了,也不扔爹爹的东西了。”
屋里的两个侍女,惊讶地你看我,我看你。
县令夫人唇角颤了颤,滚下泪来。
她又哭又笑将手伸向李立行,“好好,好儿子,你知错能改仍是娘的好儿子,快起来吧,别跪了。”
李立行抬袖子抹了泪水,走过去抱着他娘嚎啕大哭。
县令夫人也哭。
哭得两个侍女的眼角都红了,也跟着抹泪。
李玉竹起身,说道,“我去给夫人端汤水来,夫人这病,饱不得,也饿不得,夫人今天坐了马车长途赶路而来,是路上没有进食饿着了,才引发了病痛,吃了药再补些汤水,体力就可完全恢复了。”
县令夫人在哭,她的仆妇代为道了谢。
李玉竹走出了卧房,还顺手关了门。
县令夫人相当感激,心说这姑娘好知趣。
等门一关,她马上问儿子,“他们待你还好吧?你在这里都做些什么?”
李立行实话实说。
说到不想背书被罚扫地和到田里给菜苗浇水时,县令夫人的小侍女眉头一皱,年长的仆妇却会心一笑。
县令夫人也欣慰地吐了口气。
看来,这李家的家风不错,将儿子调教得彻底变了性子,不背书罚扫地和做农活,这做法一点都没错。
大人罚调皮的孩子,天经地义。
况且,这点小罚不算什么。
要不是担心儿子离了家,让父子感情变谈,她真想让儿子一直借住在这里,让李家好好教教儿子。
说到底,儿子变得顽逆,是自家相公宠出来的。
她要儿子读书,管教严一些时,相公总是怪她苛待了儿子,不准她管严,久而久之,儿子长大了她就管不住了。
如今儿子性子转变,她心里悬着的石头也落了地。
只要她多活几年,她的儿子有出息,那小妾还能翻了天去?
。
县令夫人生病,庐陵王妃带着世子一家三口,也前来探望。
得知世子是柴三姑娘的未婚夫时,他们过几天就大婚时,县令夫人更是惊讶了。
这家肯娶没人敢娶的柴三姑娘,可见柴三姑娘的病情是大好了,和正常人一样了。
李三姑娘完全治好了柴三姑娘的病。
若不然,年纪轻轻又一表人才的李家长子,家境再怎么差,也犯不着娶个命短的媳妇给家里找晦气呀?
想到柴三姑娘都大好了,县令夫人对自己的病情,更加有了几分治愈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