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脸色惶惶起来,一起回头来看花姨娘。
花姨娘的脸色也着慌起来。
二十多两银子,一只成色极好的金钗,怎么就会不见了呢?
县令夫人来到屋里后,坐在椅上一言不发,静静地看着花姨娘的人搜查东西。
她如今不得宠。
虽然府里的事情仍是她说了算,但仆人并不全是她的,有几个也是花姨娘的。
花姨娘仗着县令的宠爱,在府里时常明拿暗藏。
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今天花姨娘又这么闹,可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花姨娘,你不是说,李三姑娘偷了东西么?那东西呢?”县令夫人冷笑道。
花姨娘窘着脸,“夫人,她一定转移到其他地方去了。”
“够了!”县令夫人重重地一拍桌子,“你还有完没完?”
又喊人把告诬状的秦婆拖出去打板子。
秦婆吓得尖叫。
花姨娘也吓了一大跳,但她仍就不服气,“可我的东西确实不见了,夫人就不管了?这乡下人的手脚都是不干净的!穷山恶水出刁民,谁不这样说?你就这么相信他们么?这会儿丢的是我的钱和首饰,指不定什么时候偷走老爷的文书,夫人你担得起责吗?”
“这府里我能说了算吧?我如何担不起?”县令夫人眯着眼,她朝身旁的侍女说道,“春儿,去请老爷来!”
“是,夫人。”春儿提起裙子摆,飞快跑出去了。
很快,春儿便将县令请来了。
县令的人还没有进屋,威严冷然的声音便大声传来,“一大早吵吵闹闹的,又是怎么回事?”
所有的人都远远地退开来,一起行礼,“老爷。”
李玉竹和李兴安,还有穆元修,也跟着行礼。
很快,一个穿深蓝色儒生长衫,头戴墨色四方巾的中年男子,背着手迈着官步走进屋里。
李玉竹悄悄打量着这个县令,这人三十岁出头的年纪,中等身材,国字脸,脸孔微黑,浓眉大眼,属于电视中那种正派人物的脸孔。
他沉着脸,不露自威,一方父母官,也确实需要这种派头。
县令夫人扶着夏儿的手,颤颤巍巍站起身来,“老爷。”声音柔弱。
春儿将县令的椅子摆正后,紧走两步扶着她。
“身子不好不好好养着病,一大早的怎么还闹腾起来了?就不知爱惜自己的身子吗?”县令背着手,森冷的眼神扫了眼县令夫人后,悠然坐到椅上去了。
官威十足。
县令夫人气得脸色郁黑,这倒怪起她来了?
但有外人在,有小妾在,她生生将怒气吞咽了下去。
本身就有病,这一连气了几下,加上因为要治病,一直饿着没进食,胃脘处又开始隐隐作痛。
头也开始晕起来。
她皱了皱眉头,伸手捂着腹部,也坐到了椅上。
李玉竹心疼地叹了口气。
她才来,就看到这一家子闹,平时是不是闹得更厉害?
这县令夫人当得也真是够憋屈的了。
“老爷,花姨娘的首饰和钱不见了,她说是我请来的李三姑娘偷了去,我说没有偷,李三姑娘也说没有拿,但花姨娘不相信,非说李三姑娘拿了。这不,她让人搜屋子呢,搜了好几圈了,什么也没有搜到。她又说是李三姑娘将东西转移走了。他们昨晚才来府上,哪里也不熟悉,说偷了东西再转走,这话太牵强。我便让春儿请了老爷来断案。”县令夫人低着头,语气平缓说道。
“老爷,你要为我做主啊。”花姨娘捂着脸,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那只金钗还是老爷去年送与妾身的生辰礼,妾身只戴了一次呢,这就丢了,妾身……妾身好难过啊……”
她哭得别提有多伤心了,只差没嚎啕大哭。
但是,李玉竹却没有看到她的眼泪流下来。
因为她是捂着脸的。
“偷东西的人呢?在哪儿?走过来让本县看看!”县令冷喝一声。
李玉竹站着不动,因为她没有偷。
李兴安当心她被罚,马上走了过去,站在她的身侧护着。
穆元修站到了另一侧。
县令抬头,看到李玉竹只微微扬了扬眉,他正要说话,目光又看到了一张似曾相似的脸。
这脸……
怎么那么像呢?
县令心里头,忽然咯噔了下。
这十六七岁的少年,怎么这么像庐陵王府的三公子?
他朝县令夫人点了点头,“夫人,你跟我来,我有话单独问你。”
他看一眼李兴安后,眉头紧锁,背着手走到了隔壁的正屋。
县令夫人一头雾水,起身跟了上去。
“老爷,有什么事?”县令夫人淡淡问道。
县令朝屋里一个擦着桌子的侍女说道,“你出去,站在门口守着,没我的准许,不准任何人进来。”
侍女看一眼县令,一脸狐疑,她应了一声,退下了。
县令夫人更看不懂了。
“究竟什么事,老爷?”虽然如此,她心中还是高兴的。
看看,遇到大事,县令还是同她这个正夫人商议,就没那花姨娘什么事。
她心里鄙夷,一个唱曲的没读过书的从小在曲艺班长大的女子,也只能做妾,做正夫人,根本不够格!
看看那花姨娘今天干出的好事,为了赶走李玉竹,居然使了这么一招上不得台面的蠢计。
真是要笑死她了!
想当好正夫人,首先得心胸豁达,为争宠玩暗算,只会给家门带来不幸。
“你带回来的李家兄妹,他们叫什么名字?”县令盯着县令夫人的脸,一脸严肃问道。
县令夫人眨了眨眼,“老爷,怎么忽然问起这个?有什么问题吗?”